又是有夫之妇这一句,这下兰陵王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本王都听太子殿下你提起不下三遍了,本王又没有耳背难道会不知道吗?本王自然知道厉王妃是有夫之妇的身份,不过这跟本王发表本王内心的想法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厉王妃让本王这么说的,而且太子殿下你没看见厉王妃一直在给本王白眼看嘛?”
毓太子听了兰陵王的这番话,又刚好捕捉到孙由由来不及收起的特大白眼,本应该就此闭上嘴巴的,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敲打孙由由几句,免得孙由由不知好歹因为兰陵王方才说的那番话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谁知他的话还没出口,孙由由已经不耐烦跟他们纠缠下去了。“太子殿下,兰陵王,看来你们二人还有很多话要说,那由由还是不打扰了。”话音落,不等二人有所表示,福身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对此,毓太子倒是巴不得。只有兰陵王目送着孙由由离去的背影,美得如同妖孽的脸上神色依旧让人看了很难不反感,他的眼底却盛满了旁人不易察觉的愉快情绪。
孙由由原以为远离毓太子和兰陵王二人便算清静了,却不想没走多远静妍公主竟然出现在她面前,先是满眼嫉恨地瞪了她半响,就在孙由由以为她要这样一言不发地瞪着她到天荒地老的时候,静妍公主竟然转身就走,当然离开之前不忘奉送孙由由两个字:“荡妇!”
对此,孙由由简直是莫名其妙,外加一肚子怒火。要不是静妍公主消失得够快,孙由由发誓绝对会要她好看。最后只当自己是走在路上被疯狗咬了一口,她是人,疯狗咬了她她总不能学疯狗咬回去不是?
这样想着总算勉强安慰了下自己,此刻孙由由是一刻都不想久留皇宫这个极品奇葩扎堆的地方。
谁知这一转身,毫无预警地就落入了一双深邃明锐却又充满似水柔情的眼睛里。这一眼,竟然让孙由由内心莫名的一阵悸动。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就回过神来,暗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再看前面是一个男子,一袭似雪的衣裳,纤尘不染,头上束着玉冠,一个青獠鬼面具遮去半边脸,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下颚削瘦,凉薄的唇完美得无可挑剔。竟然是北越国的信阳王?
孙由由脸上顿时有些慌乱,她都没注意到信阳王今天竟然有进宫。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信阳王竟然会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他刚刚那么认真看她,是不是因为认出了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曾经在忘归阁救过他一命的那个孙姑娘。
孙由由猜信阳王八成是认出来了。毕竟她虽然女扮男装,可是一张脸除了抹黑了肤色之外,五官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有,她记得当时在密室的时候她是披散着头发来着,那信阳王岂不是更加容易就认出自己来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当时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化名。如果信阳王真的认出了她,只怕在慈宁宫大殿那会儿就认出来了吧?如果信阳王有心为此打听一下她的姓名,就会知道名字对得上又长一个样子,必然就是他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个孙姑娘无疑了。
肯定了信阳王绝对是认得出她的可能性,不知怎么的,孙由由心里反而就不慌乱了。既然信阳王知道她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以他当时对她的承诺,怎么都不会伤害她才对。
这样想着,对上信阳王的视线时,孙由由整个人就显得淡定多了。看信阳王的样子,身上的伤估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唇角弯了弯,大大方方地朝着信阳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见此,信阳王眼底划过一丝诧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你没事?”信阳王原地不动,远远地看着孙由由,略显低沉的嗓音问道。
此话一出,就算是应证了孙由由内心的猜想。信阳王果然是认出了她。同时心里也明白信阳王说的这一句‘你没事’,应该是指那天邀请她赴宴的事。看来事后信阳王已经知道她没有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了,也对,吊篮没了,而信阳王应该也问了下边的人证实她是已经上了吊篮的。结果吊篮没了人也不见影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北塘诺等了半响不见孙由由说话,心里面顿时有些慌了,以为她是生气那天居然会发生吊篮脱落那样危险的事。他明白她为此生气很正常,事实上他自己得知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何尝不是更生气?不,不是更生气,而是震怒无比。
不等她回话,他便开始解释道:“那天的事已经查出问题所在,祸源我也亲自处理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说到底都是我的疏忽所致。得知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有发散人手去找你,就是我自己也……”
“信阳王不必自责,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孙由由打断他道。
那天的事可谓是劫后余生,如今回想起来孙由由还是会心里很不舒服,因此她真心不想再提起。况且孙由由心思细密,信阳王虽然说已经查出问题所在,也亲自把祸源给处理了。需要信阳王亲自处理的祸源,想必不是死物而是活物,而且这活物到底是什么,信阳王似乎不愿意详细透露给她知道。如此看来,那活物应该是人吧?应该还是个女人!
女人?想到这个词儿,孙由由的脑海随即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回想起那天前往吊篮台时迎面相遇的那个白衣女子,当时白衣女子看她时不善的眼神历历在目。孙由由几乎可以肯定事情和那白衣女子脱不了关系。孙由由记得当时给她领路的忠叔称呼那女子为玉笛姑娘,说是楼外楼有名的雅妓。想来那名叫玉笛的女子既然会从吊篮台那边走来,应该也是乘坐吊篮刚刚从半山小居出来。一个雅妓能够踏足信阳王专属的半山小居,必定是事先得到信阳王的默许。既是如此,那玉笛姑娘和信阳王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
以孙由由观察来看,信阳王这种神仙一般出尘超然的一国皇族,应该不会和一个雅妓有什么情感纠缠,那么问题自然就出在那玉笛姑娘身上了。这种情况,估计是玉笛姑娘单方面爱慕着信阳王,当时又得知信阳王宴请的是女性客人,想得多了就误会了什么,心生嫉妒之余就生出了歹毒的心思,结果她这个无辜的客人就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