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外边就已经能清清楚楚地听见里面的对话了,黎雅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是真的心慌了。
“我没事,不需要检查。”国王陛下扭开头,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没事?没事会吐血?您以为人老了除了排汗还会排血吗?”黎雅皱眉,扭身坐在国王陛下身边,就去抓国王陛下的手。
国王陛下敏捷地移开手。虽然不知道黎雅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国王陛下知道,黎雅只要摸摸人的手腕就能知道人的身体状况。
“谁说我老了?”
“您别想转移话题!快把手给我!”黎雅瞪眼。
“之前的血不是我吐的,我没事。”
“不是吐的是哪来的?”
“是……是肩膀上的伤口,伊莱恩看错了。”伊莱恩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伤口?”黎雅一挑眉,伸手就去扒国王陛下的衣服。
“小野猫,你要干什么?”国王陛下扭头看着黎雅,微微眯起眼睛。
“您装生气没用,就算您真生气了也没用,我什么时候怕过?”黎雅抬手就按上国王陛下的肩膀。
“嘶!”国王陛下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手下一片**,黎雅一愣,快速扒开了国王陛下的衣服。
围观的普利莫、卡尔和马利齐齐抽了抽嘴角。
敢扒国王衣服的女人,全天下也就黎雅这一个了,勇猛的战士啊!
可是当看到国王陛下肩膀处的伤口之后,三个人的心情可就轻松不起来了。
过去两天的时间,国王陛下的伤口虽不说可以愈合,但是止血应该是必然的,可是现在,国王陛下肩膀的绷带上猩红一片,并且这猩红的范围正在扩大。
“陛下这两天都是自己处理的伤口?”如果是伊莱恩看到这伤口,必然不会沉默到现在。
“呃……嗯。”国王陛下有些心虚。
黎雅皱眉,小心翼翼地解开国王陛下的绷带,可是中途,还是疼的国王陛下闷哼几声。
凯里和小莫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跟国王陛下的其余三个儿子站在一起,紧张兮兮地看着黎雅和国王陛下。
拆开绷带,黎雅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肩膀上本应该已经止血并开始愈合的伤口,此时微肿,伤口边缘微微外翻,有些腐烂的痕迹,流出的鲜血中带着脓。
“陛下您没换药?”黎雅皱眉,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
“换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好,今天早上就这样了。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前上战场的时候,比这重的伤可受过好多呢。”就觉得黎雅声音不对,国王陛下一偏头,就被黎雅红红的眼眶吓到了。
“我没哭,陛下您别动。”
“诶?这不是我们埃及皇室秘药中的一种吗?”
脑海中突然想起图坦卡蒙的声音,黎雅一惊,手上一抖。
“嘶!没哭就没哭,恼羞成怒干什么?很疼啊。”国王陛下戏谑地说道。
“手滑了,您别乱动。水、刀、点火的蜡烛、伤药、绷带。”黎雅开始吩咐,“图坦卡蒙,你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不告诉你比较好?”图坦卡蒙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可以试试。”
“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你也找不到。这是我们埃及的一种皇室秘药,无色无味,加在饮食里,大概半年之后,人的内脏就会逐渐衰弱,易生病,生病之后不容易痊愈,到最后阶段,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受伤之后,伤口不仅不会好,反而会像这样加速恶化,一般的上药无法治愈。”
“半年……”黎雅的眼神动了动,“无药可解?”
“没有。”图坦卡蒙心想,就算是有,他也不能说,更何况是真的没有了,“埃及的皇室秘药,之所以是秘药,一是配方保密,二就是没有解药。你见过谁想置人于死地还留个活路吗?”
“万一自己误食了怎么办?”
“那就蠢死吧。”
也是。
将脓血处理干净,刀放在火上烤过,切掉伤口周围的腐肉,上药,包扎,黎雅的动作迅速而熟练,看的一干医师眼花缭乱。
“喂,你这么细心也没用啊。”图坦卡蒙突然觉得这场面有些心酸。
“你闭上嘴就行了。”
“你这是迁怒!”不满地抱怨一句,图坦卡蒙就闭上了嘴。
赫梯王去世,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大事对于黎雅来说,或许就不那么美好了。在这里呆了两年,黎雅对这里的一切已经产生感情了,尤其是王宫里这些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们。图坦卡蒙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
包扎好伤口,黎雅又有条不紊地帮国王陛下把了脉。
国王陛下黑线。
想着要避过去,却还是被黎雅得逞了。主要是黎雅的动作太连贯,国王陛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医师,给陛下做检查。”把完脉,黎雅并没有说结果,沉默着站了起来。
“我不……”国王陛下才开口,就被黎雅瞪视了,立刻闭上了嘴。
普利莫和马利无限感慨。果然还是黎雅厉害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
“怎么样?”待黎雅走到了身边,卡尔立刻开口询问。
黎雅面无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卡尔的身体一僵,立刻垂下了眼,怕被人察觉眼底涌动的情绪。
“既然陛下已经无事,那几位王子就回去吧。”见没什么事了,娜姬雅就自行站了起来,走到卡尔等人面前,微笑。
“王后管好自己就行了。”马利瞥了娜姬雅一眼,别开头去,似乎连看她一眼都懒得。
娜姬雅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就一直僵着,因为黎雅正目光深沉地盯着她。
“王后,你说,半年的时间,能用来做点什么?”黎雅幽幽地开口。
若是常人,对于这样的数字并不会有什么反应,反而会觉得迷茫,可是在听到“半年”这两个字的时候,娜姬雅的表情明显转变,虽然那惊讶惶恐很快就被她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