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在雨水的拍打中,越走越远。
“张同学……”
凌萧看着消失在雨中的人,平面镜上飞快出一道别样的光,却是漫不经心的道:“可能是伞坏了,刚才应该就是想请你帮忙吧。”
视力真好,容辞眉不觉的一动,不是才看到张同学的么?
一场雨,一把伞。
容辞虽然自诩为是个温润好相处的人,亲和力更是摆在这里的,只是因着向来不怎么和女生相处,再加上又是之前他还庆幸着就此不见的对象,此刻见着却又由衷的欢喜,两相矛盾下,愈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说话,而凌萧也似乎心里有事,一言不发,以至于一路上只听到雨水的声音。
不过十来分钟,已经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到了,多谢学姐。”
凌萧一愣,这才抬头,慢慢的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很是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容辞温润如玉的眉眼稍稍带了几分诧异,然后便染上清浅的笑意来,“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学姐……”
“不用了。”凌萧突然打断,然后侧身避开容辞准备帮忙收伞的手,眉眼微微动了动,好一会,突然间抬头看过来,“容辞。”
“嗯?学……”
“我叫凌萧。”
听此,容辞面色有些不自在,这人的意思是怪自己没有唤她名字了……
“嗯。是我太拘泥了,凌萧。”最后两个字,唇齿间一过,不知怎的,让人胸口莫名的发热。
胭脂一般的红色,染在了那如玉剔透的耳廓处,在水色的氤氲下,别样的诱惑。
凌萧推了下眼镜,再度告诫自己不要因着一时美色而误了一辈子的性福。
只是,该讨的福利,得寸进尺也无妨。
“你可以叫我萧萧。”凌萧却是一本正经,“我都是叫你阿辞的。”
说完,凌萧显然也没等容辞马上改口的意思,转身就走,只是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道:“其实,以后若是觉得叫萧萧不好意思,也可以叫老婆。”
容辞,愣了,一张脸几乎是瞬间飘起几朵红云来。
“我不介意的。”某女调戏人显得十分大方,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真的不介意。
容辞的脸,又是红又是燥,一双眸子更是恍若染了春水,涟漪点点,绝艳无双,欲遮还掩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美得不可方物。
某封闭空间,暗沉一片,隐约能看到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又没什么进展。”叹息。
“啊……怎么可能又失败!”
“之前你说,男生喜欢安安静静的不离不弃陪伴的,于是我当了大半周的透明,遭忽视之;你又说,男的喜欢主动黏上来的,说什么不吃白不吃,呸!上次又说,最要耀眼的俏生生的落落大方的有些小心机的,结果,娘的!然后,这次你要怎么说?”
“……”
“你,确定你是按照我的意思做的?”
“废话!”
“木有调戏,狼爪偷袭,或者是嗯嗯嗯,你懂得……”
“……木有……”顿了好一会,“应该是吧……”
“应该。”
“那个,不小心扯了衣服,算不算?”
“废话!”
“其实那是一开始……咳,那,那,瞧见难得美色,说句真美也,是调戏?”
“你说呢……”
“那表示可以叫自己老婆,也还是调戏了?”
“凌!萧!”
瞬间,一阵乒乒乓乓,紧接着“砰”一声重物落体。
“你,你个天杀的,说了让你听老子的话,好好追男人不是,非要多手多脚的想要占便宜,你丫的用得着饥渴成这样子么,你个没出息的色胚子……蠢货……无耻……”
“尹涵!”
“叫,叫什么叫,叫老子就不说你了!靠,老子给你背着三年的担子了,你终于瞧着个男人了,就来威胁老子,说什么追不到就强了老子,老子怕你啊,来啊来啊……”
“砰!”
紧接着,“咣当”一声,世界安静了。
“功成身退!”
“再加,免费外卖一个月。”
“半年。”
“两个月!”
“半年!”
“三个月,或者什么都没有,自己选!”
“好吧,哼,看在……哼哼,虽然被你搅混了点,不过,好在青蛙已经锅里了,索性就激烈点,盖上锅盖,来个相爱相杀!”
“虾米意思?”
“咳咳,就是针锋相对的意思,然后,惺惺相惜,最后自然是……嘿嘿,奸情无限……”
许久,“能成不?好,且再信你一次。”
11月来临,天气开始转凉,曼城大学的学海路上两旁是几十年的老银杏树,寒凉的风一吹,黄叶纷纷,铺在青石板,厚厚一层,踩在上面,让人有种被时间遗忘的错觉。
银杏树的尽头是学校单独辟出来的一个自习室,自习室背面则是人工造就向阳的半坡草坪,旁边有好些石头的造型,而在这样一个阳光温柔,风轻轻的天气里,不少学生都三三两两的汇集到那里。
容辞一步三顿,然后不着痕迹的挑了眉眉,继续走,只是眸光却好似不经意的扫过一旁的小超市上的玻璃门,唇角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清浅的,仿若风过涟漪。
凌萧慢条斯理的跟着,走几步推动一下自己的红色镜框,容辞快,她也快,容辞慢,她也慢,停下来,她也停,反正就这样跟着,光明正大的跟着。
距离三步,哪怕色心大发,对方也还是很安全。
至于如何针锋相对,然后惺惺相惜,最后奸情爆发,她一时间还没想好,不过,为了防止之前那个借着伞想要套几乎的事情再度发生,所以她觉得在想出新办法前,还是先跟着。
这周因为是双周,容辞一整天没课,再加上约了好友,便早早的抱一本书去草坪,然后,在出门那一刻,被跟踪至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