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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守护得住!

“什么?”镇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学生们进行联赛的区域藏匿着一头战魔!?”

“是的。”穆勒有些愧疚。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镇议会呢?”镇长质问道,他真的急了。

法尔多想上前为穆勒辩解,穆勒却示意他退到一边:“镇长想必知道,钢铁佣兵团当初亡命天涯,兄弟们都想安个家,所以,获得你们的驻守许可对我们非常重要,当然我们约定好我们为你们剿灭附近所有的战魔即可驻守于此,但那个恶魔强于一般的战魔,夺走了我许多兄弟,我再也无法承担那样的损失,所以我撒了谎。”

穆勒的坦荡的确令人钦佩,但镇长不领情:“那你就把那个危险留在那里?留在和很多孩子可能相距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

穆勒叹了口气:“那头战魔很特殊,就像土蜘蛛一样,躲在巢穴中,布下陷阱,等待猎物接近。我的精英大队就走进了陷阱,再也没有出来。但它绝对不会主动走出自己的巢穴,所以我便决定做出妥协:封锁那一区域。我们的人手遍布联赛区域,若发现有谁偏离路线,接近那一区域便立刻将其纠正,但……”

“他们走了一条策划中没有的路线,误入那一区域了……”刚才镇长已经听穆勒说了。镇长真的有些绝望了,现在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不行!镇长忽然抬起头来:“穆勒团长,我要求你立刻集结尽可能多的精英,前去营救!”

“我真心为我的谎言内疚,”穆勒也急了,“但我不能再让我的兄弟为了一个元素改造人冒险!”

“莱顿的女儿和他在一起,兰顿?科林也和他在一起!”镇长抱着头说。

“科林?”穆勒明显动摇了。

镇长又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忽然又说:“我也欺骗了你们,那个少年其实是完全元素改造人。”

“什么!?”穆勒很吃惊,“那么……”

“你应该知道战魔最渴望的是什么吧?”镇长盯着穆勒动摇的眼神,“大量纯净的高品质元素。那少年的父亲用一种很罕见的元素将他完全改造,如果让那头战魔把他吸收,再次产生变异,这个小镇将面临灭顶之灾!”

穆勒已经知道没有退路了,他立刻对法尔多吩咐道:“把本部的高手都给我叫上!”

可恶,一定要赶上啊!

此刻,护他们已经被逼入绝境。科林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破坏那道石壁。那头战魔似乎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地逼近着。

“可恶!”科林大口喘着气,“这是一个陷阱!”

艾兰恩娜又回头看了那战魔一眼:“我起初还奇怪为什么我们在这附近遇到的变异生物都是岩石形态的,原来是受了这家伙的影响……”

“现在不是扯那些元素分析理论的时候!”科林吼道,“跟这个家伙正面交锋的话,我们三个一起上都打不赢!所以现在赶紧想一个逃出这里的办法!”

这时,战魔忽然又咆哮起来,同时护他们看到它张开嘴,里面的红光越来越亮。

“见鬼!战魔的聚能炮!”科林马上把护和艾兰恩娜一手抓住一个,用足力气跳了起来。接着那战魔便从嘴里发出一道红色光束,那光束触及的地方立刻一片狼藉。科林这一跳借用了徽章的力量,足足有几十米远,但他们还是受到了波及,那光束轰起来的的沙石雨差点把他们埋了。战魔马上调整方向,开始准备下一次攻击。

科林把护他俩放下来,腿突然一软,护急忙扶住他,这才发现科林的左肩给岩石碎片割出了一条吓人的伤口。

“快让他躺下!”艾兰恩娜急忙去包里找纱布,但她的手实在抖得太厉害了。

“来不及了。”科林示意她停下,硬撑着站起来,“看来今天我是要栽在这里了……但我还可以想办法拖它一段时间,你们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护和艾兰恩娜还想说些什么,科林把刀往他俩面前一插:“再磨磨蹭蹭地,一个都活不了!”

艾兰恩娜咬咬牙,抓住护的手向石壁的另一个方向跑去。科林重新拿起刀向那战魔冲去。战魔很快又射来一道光束,科林迅速地闪到一边,抡起刀向那战魔砍去:“九九魔煞!”

手起刀落,科林挥出一道巨大的弧形刃风,直接砍掉那战魔的一条手臂。科林立刻转过身来准备下一刀,却发现战魔已经把另一只手的掌心对准了他,一个红色光球正在那里形成。紧接着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科林被轰出去老远,那战魔的断臂很快再生完毕。

“学长!”护很想去帮科林,但艾兰恩娜拉着他的手只顾逃跑:“他会撑住的!”

护分明的听到,艾兰恩娜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但无情的战魔再次瞄准了他们,正准备发射的时候,科林突然出现在它身后,狠狠地给了它肩膀一刀。这导致光束射出的时候稍微偏了一些,从距离护他俩几米远的地方扫了过去。又是一阵沙石雨袭来,护急忙把艾兰恩娜护在身下,然后就只感觉到岩石碎片划过身体时那种钻心的痛……

大多数参赛者都被地表的震动给惊醒了,许多人从帐篷中走出来,看到远处的天空中有一片红光。斯特躲进帐篷里用被子蒙住头,可莉迪亚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其他女生探讨着这个现象的成因。

佣兵团的巡逻队知道那个方位是团里的禁区,一个队长马上用元素微波仪与本部通信:“本部吗?禁区那边……”

“知道了!”回话的竟然是穆勒,“正在途中!”

队长怎么也没想到与自己通话的竟是团长:“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穆勒收起微型元素微波仪,转向自己身旁的镇长说道:“我知道事态紧急,但现在他们已经和战魔遭遇了,我们整个小队以最快的速度也得是黎明才能赶到那里……”

“你知道我是怎么在废墟上重建了这个小镇的吗?”镇长忽然说,“在现实把我的希望榨干之前,我死都不会放弃的。”

穆勒沉默了一会儿,对前面的司机说:“最大马力,这辆元素动力车报废了也没事!”

护从剧痛中缓过来,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他急忙挪到一边去检查艾兰恩娜的情况,一下子脸色发白:尽管他挡住了绝大一部分的冲击,但艾兰恩娜还是被一块碎片击中了腹部的一侧,已经开始流血。

“可恶!”护手忙脚乱的翻出艾兰恩娜的背包去找医疗用品,艾兰恩娜忽然抓住他的手,流着眼泪摇摇头:“没用了,逃不出去了……”

“我们能逃出去的!”护几乎要发疯了,他拿出绷带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开点儿吧……”科林不知何时也被轰到了这里来,他已经浑身是伤,“天杀的,我竟然连你们逃跑的时间都争取不了。今天可能都要栽这里了……”

“不会的!”护咬咬牙,站起来面向那战魔。

“护!别……”艾兰恩娜想拦住他,但腹部一阵剧痛,她躺了下去,眼泪又流出来,“别送死啊!”

科林也挣扎着站起来:“我知道你有复原的能力,但它的聚能炮会直接把你的重要器官轰成灰,复原不了的!”

那头战魔已经再次蓄能完毕,一道光束又朝护他们射了过来。护一手持刀,一手握枪交叉在胸前,结成了一层能量阵列,抵挡在科林他俩的前方。但这层能量阵列在那道光束面前实在是弱不禁风,刚一接触就几近崩溃。护的脚很快深深地陷进地里,他咬牙生扛的同时,体力也在急剧的流逝,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

“喵!”

护忽然听到了什么,但很模糊,紧接着又传来了一声。

“喵!”

终于听清楚了。护低下头,发现那是阿灰,护还小的时候养的那只灰色小猫。护蹲下来伸手去抚摸它,它却没看见护似的走开了。护顺着它望过去,看到了七岁的自己。

七岁的护抱起阿灰,亲切的抚摸着它,然后回过头问正在看书的管理员希德:“大叔,我能养它吧?”

“与我何干?”希德还是懒得理他,“只要它不再图书馆掉毛,乱挠,随你!”

“那真是太好了!”七岁的护兴奋地抱着阿灰跑走了。

场景忽然一换,七岁的护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了一部分喂给阿灰吃。七岁的护揉揉脑袋上的包:“今天又被扔石头了……”

“喵!”阿灰抬起头有些担心地叫道。

“没事!我的伤总是很快复原。”七岁的护急忙冲阿灰笑了笑,但脸上立刻又掠过一丝忧伤,“别人都讨厌我,都不跟我交朋友……”

“喵!”阿灰忽然跳上桌子,看着七岁的护。

七岁的护愣了一下,立刻又露出笑容:“我知道!阿灰不讨厌我,阿灰是我的朋友!”

护在旁边看着,也微笑起来。但忽然场景又一换,护看到了七岁的自己一天早晨去上课的情形。

“难道?”护心里一惊。接着,他便看到阿灰从储藏室里跑出来跟在七岁的自己身后。

“不要跟过去!”护急忙去阻拦阿灰,但阿灰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护隐隐地知道当年的事又要重现一次了,他慌慌张张地也跟了出去。

七岁的护在去教室的路上又遇到了那群经常捉弄自己的男生。带头的人二话不说,一拳把护打倒在地:“怪胎,今天的税趁早交了吧。”

七岁的护抱住头:“我今天没……没招惹你们啊。”

领头的人一脚踩在护身上:“怎么?老子教训你还需要理由吗?”

说完,他给了周围的人一个眼色,他们便一拥而上对七岁的护拳打脚踢。这时,阿灰突然从旁边的屋顶上跳到领头的人头上,狠狠地给了他几爪子。领头的人惨叫了几声,揪住阿灰的后颈拼命地把它从自己的头上拽了下来。阿灰下手挺狠,那人脸上的抓痕都开始流血了。领头的人盯着自己手中使劲挣扎的阿灰,简直要气疯了。

“别动它!”七岁的护喊道,“把阿灰还给我!”

领头的人用力地给了七岁的护一脚:“原来是你这怪胎养的怪物!”

但这还不解气,领头的人思考了一下,忽然恶狠狠地笑起来:“学院可是不允许野猫进来的,我们今天就干件好事,为民除害吧!”

然后,护最初的梦魇又重现了:那群男生把阿灰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后每个人轮流狠狠地跺了下去。七岁的护被两个男生死死地摁住了,虽然确实挣扎不开,但其实他早早的放弃了挣扎,只是在懦弱地哭泣。

“住手啊!”护大喊道,但那群人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去阻拦那些人,却也只是穿过他们的身体而已。

护只好又转向七岁的自己:“不要放弃呀!快去救它!”

但七岁的护已经放弃反抗,阿灰哀叫了几声,渐渐没了声音。

七岁的护啜泣着低下头,不忍再看。终于,那群男生感到无聊,停了下来。领头的男生扔给七岁的护一副口罩:“以后戴着它出门,一看见你的脸就烦!”

男生们一脸无所谓地走开了,留下来早已不再动弹的阿灰和哭得不成样子的七岁的护。七岁的护抱起阿灰的尸体,又哭泣了一会儿,戴上了那副口罩……

场景渐渐的模糊了,护跪倒在地上,一遍遍地质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拼尽全力去保护它啊……”

护的视线突然又清晰起来,那道光束已经快要突破他的能力阵列了。护握紧手中的兵器,手上、腿上、额头上——浑身上下暴起一根根筋,一层新的能量阵列又蔓延至他的全身。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变成六边形堆砌的晶体状态了:“那种事情,死也不能让它再发生一次啊!!!”

伴随着护那撕心裂肺的呐喊,他那层用来防御的能量阵列迅速地扩展成了一股庞大的冲击波,逆着那道光束奔那战魔而去,轰掉了它的半边身体。但那战魔的身体立刻又开始复原。

“护……”科林他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一定可以活着逃出去的!”护冲上前去,一枪刺进了那头战魔的左肩。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中的兵器被那层能量阵列覆盖以后,每次攻击都特别有力。但那毕竟是头战魔,它伸出双手,放出两个红色光球,一下子就把护轰得飞了起来。虽说护的身体也可以复原,但那种痛楚却深入骨髓。当痛到几乎昏厥的时候,护咬咬牙,终于挺了过来。距离已经被拉开,战魔又张开嘴开始聚能,护迅速形成一层能量阵列,做出像刚才那样的冲击波来。护的呐喊声和战魔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光束和冲击波碰撞的一刹那,大地又剧烈地颤抖起来。

看着护咬牙生扛的样子,科林突然提起自己的刀,艾兰恩娜急忙去拦他:“你的伤太重了!”

“男人流这点血算什么?”科林的脸上野性毕露,“我本来是来教育这小子的,现在反倒被这小子教育了,我放弃的太早了!”

说完,科林挥刀加入战局。护发射冲击波的频率远远小于战魔发射光束的频率,又一道光束射来的时候,一道斩击的刃风忽然准确地击中了战魔的面颊,让这道光束偏到了一边。护接着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科林:“学长,你……”

“消灭战魔这等大事怎么能没有我参与呢?”科林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快点把战斗拉到近身!”

护立刻照做,两人趁战魔聚能的空当迅速来到它的身边。战魔收起聚好的能量,又伸出手来,科林和护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他们两人一人一个,还没等红色光球形成就把战魔的手都砍掉了。战魔的手迅速地再生了回来,但它似乎知道自己找不到空当进行刚才的攻击了,于是伸长自己的指甲,将双手化为坚硬的石爪,和护他们就地开始白刃战。即便如此,护他们还是感到相当吃力。

“听我说,臭小子!”科林突然喊道。

“什么?”

“战魔是完全元素化的,再生能力可谓登峰造极,打败他们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方法?”

科林又接下战魔的一爪,手臂上的伤口又溅出血来,他咬牙忍住了:“看到它胸口的红色球体了吗?那是他的核心。击碎它的核心就能彻底消灭它!我无法击碎它的核心,你行吗?”

“这是什么话?”护用能量阵列做成了一个小型的冲击波,轰掉了战魔伸向科林的爪子,“告诉我做不做,别问我行不行!”

“哈哈哈!是啊是啊!”科林爽朗地笑道,“必须做到!我来给你创造机会!”

护还没反应过来,科林突然冲到战魔的正前方,战魔将两只爪子同时伸向了他。一滩血液又溅到地上,战魔的两只爪子分别刺进了科林的两条腿,科林大喊着把战魔的两条手臂一下子都劈了下来,让它的胸前部完全暴露。

“学长!”护看着向后倒去的科林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科林用尽全力喊道,“一次成功,上啊!!”

护没有再犹豫,趁战魔还没复原,立刻抽出自己的长枪,将全部能量阵列集中到上面后拼尽全力向战魔的核心刺去。但战魔的核心忽然发出了更耀眼的红光,接着一道光束便射了出来,威力比之前的不知强了多少,立刻将护轰出了很远。护咬咬牙,将双脚硬生生地踏进地里,同时马上在枪尖出结成了一层能量阵列,和这道光束对峙起来。在这生死关头,护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别人的谩骂、自己的软弱、还有元素分析什么的……想到的太多了。但有几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明明终于有朋友了……

明明决定要重新寻找希望了……

明明艾兰恩娜和科林学长都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了……

根本不能输啊!

护大声呐喊出来,同时他的整个身体好像都化成了能量阵列。他连同自己的长枪仿佛化为了一支蓝色的利箭,将战魔的那道光束反噬、消散,很快就来到了战魔的胸前。护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将长枪一下子刺入战魔的核心。这一刺产生的冲击甚至穿过了战魔的身体,化为一道气势恢宏的光波,一直延伸到洼地周围的石壁,一下子轰出了一个大口子。

战魔的核心已经没有了,它的胸前只剩下一个空洞。它痛苦地咆哮了一下,便化为一堆碎石,散落一地。

“好样的!”科林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了,使劲拍着地面喊道。

艾兰恩娜已经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了:“我就知道……”

护松开自己的兵器,跪倒在地上——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他都太累了。

但是,守护住了!终于守护住了!

护又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从自己轰开的那个缺口中投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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