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祁谅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有所思考,竹签鬼蒋振龙并没有在旁说话打扰冲祁谅。看到冲祁谅如此,蒋振龙也反而有所思考。
本身来冰都是被胡达鬼王给请进来的,因此不会比酆都来的危险的多。岂料,也就来到十天而已,就已经面临如此大的难题的了。自己若是还在秦广殿当秦广鬼王的话,红毛鬼是宫主的傀儡这样的说法虽然知道真实性不高,但是也依旧觉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打压红毛鬼,何乐不为呢?
冲祁谅虽然眼睛是睁开着,但是却有点无神。过了许久,冲祁谅决定不能够如此的下去,颓废也好,思考也罢,总之得行动起来,不管怎么样,都要断绝此传言的源头。
身形微变,冲祁谅已经变成了一只虚扶鬼。
竹签鬼蒋振龙顿时问道,“鬼王大人,你这是要……?”
从没见过冲祁谅变成如此的样子,因此竹签鬼有点疑问。
“我要去找出那个幕后传播者,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冲祁谅站立了起来,看了一眼蒋振龙,“雷决捱不在,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会留下一个红毛鬼分身在此。”
身形微变,从中走出一个红毛鬼之身,竹签鬼蒋振龙看到了出现的红毛鬼之身,顿时也不用担心红毛鬼王消失了后又有不好的留言传出。
雷电之翼展开,冲祁谅顿时从皇文街消失,很快就来到了红武街的一个小酒馆内了。
因为是在白天,经过整晚的嗨玩,酒馆自然是在白天不营业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黑鬼们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以一边偷着酒喝,一边还能够畅快的聊天。
冲祁谅直接进入到了酒馆之内,漂浮到了一边的一个角落,从柜台处拿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酒来喝。虽然不是醉翁,但是之意也不在酒。
周围的黑鬼也都在看着新来的虚扶鬼,从未在冰都见过如此嚣张的虚扶鬼。但是瞧虚扶鬼身上的鬼力却有点雄厚,知道肯定是付出了很多才有如今的修为。
而且,既然是陌生的黑鬼,又都是酒友,也很容易混熟的。一个黑鬼漂浮了过来,试图与冲祁谅聊天来认识冲祁谅,但是冲祁谅却丝毫不搭理,装成一个只爱喝酒的黑鬼。
黑鬼见冲祁谅不搭理自己,也自道没趣的离开了。
酒过三巡,渐渐的,黑鬼们的话题便是从千里之外拉到了红毛鬼的身上,冲祁谅顿时竖起了耳朵仔细的聆听。
“原本以为就可以从此安静一段时间了,岂料红毛鬼昨日被宫主抓走了,所以昨天红毛鬼的百鬼才疯狂的寻找红毛鬼。红毛鬼消失了这样的大事情,始终是隐瞒不住的,他们倒也十分大方的说了出来,说是在冰都内不见了。这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谁不知道红毛鬼是宫主的傀儡呢?冰都的黑鬼敢动他吗?”
“其实红毛鬼的百鬼,尤其是秦广鬼王他最是清楚红毛鬼为什么不见了。只是谁都不想承认而已。红毛鬼的近身百鬼全部都已经是宫主的傀儡了,只有几个不是,比如当初红毛鬼的第一百鬼,那个刀鬼,现在不见了。”
“难道是……?”
“没错。刀鬼是最有魄力的,他不甘心屈居于强权之下,他不愿意成为宫主的傀儡,因此从鬼界消失了,现在冰都已经没有刀鬼的身影,要么被他们杀了或者是被宫主带到那里去都不知道了。”
“现在红毛鬼与我们的胡达鬼王走的很近,可能胡达鬼王也已经快要成为宫主的傀儡鬼王了。”
“就算成为宫主的傀儡鬼王,胡达鬼王的地位也一定会是比红毛鬼来的高,毕竟胡达鬼王才是真正的一个都市鬼王,红毛鬼就只能够是傀儡。”
“皇文街的七个鬼王怎么也没有消息的呢,他们难道愿意看着胡达鬼王一步步的沦陷到宫主的身上吗?”
“……”
冲祁谅静静的聆听着,他忍住了心中的怒火,这些都是传言而已。但是这背后的传播者真的是可谓用尽了所有的心思来踩踏与自己有关的黑鬼们。
现在红毛鬼身边的黑鬼,能够说的都已经说了个遍。
重新拿了一瓶酒,冲祁谅起身,走到了另一个角落,仰头倒了下来,看着天花板。
酒吧很是黑暗,对于鬼神而言,黑暗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的。不过,此刻冲祁谅却是十分的喜欢这样的黑暗,至少可以好好的想一些事情。
刚刚回到冰都,原本以为只是舆论而已,风头一过,自然会消停了下去。
但是事情比起自己想象之中还要来的恶劣的多,最坏的打算还是在自己的身上,应该不会波及到自己身边的黑鬼们,尤其是胡达鬼王,毕竟胡达是冰都的鬼王。但是此刻却是已经出现了胡达鬼王的言论。传播者的心思早已经十分的明朗了,不外乎就是与胡达鬼王作对的几个鬼王了。或者说,整个冰都的黑鬼都已经知道是那几个鬼王在传播,只怪红毛鬼太过于传奇,富有一生的光辉。
一旦有如此成就的黑鬼被丢下深渊的时候,谁都想上前蹿一脚。这就是人的恶习,被鬼神给传承了下来。
昔日的红毛鬼王是多么的伟大,谁都好奇想看看,内心之中早已经把红毛鬼奉为了神明。此刻舆论一出来,红毛鬼就此走下了神坛,那么谁都觉得红毛鬼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看到落魄者,谁都想上前嘲讽一番。
这是一群可怜的黑鬼,他们把自己的不得志,全部发泄在了红毛鬼的身上。
把自己的不满,也诸加到了红毛鬼的身上。
而这其中,胡达鬼王才是实实在在的鬼王,冰都的鬼王,每一次选举的最大胜利者。谁都已经习惯的认为胡达鬼王才是冰都的鬼王,因此此刻出现了对于胡达鬼王是不利的传言之后,谁都想踩一脚。活着的时候,总会谈论一下京都之王如何如何,死了就有机会贬低鬼王就肆意的贬低。
但是对于胡达鬼王的言论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太过界限了。
为什么呢?
胡达鬼王是因为有皇文街的几个鬼王扶持,而皇文街的鬼王们才是真正的冰都守护者。如果言论之中有不利于胡达鬼王的话,皇文街的几个鬼王也应该是逃不掉干系的。可是到了现在,胡达鬼王不利的言论已经出现了,却完全没有皇文街的鬼王们的不利言论。
就是因为舆论的传播者也知道,冰都如果没有皇文街的几个鬼王,就会成为下一个士都。
就算较劲心思得了冰都,成为了冰都的鬼王,也保不住冰都。
况且狗急了还能够跳墙,一旦把冰都的皇文街鬼王们逼急了,他们不留在冰都的话,或者跟随红毛鬼而去的话,冰都就会被士都的天神带领着无数的惩戒神过来踏平的了。
言论谈到了胡达鬼王就已经是极限了,这是传播者们的心思。但是他们却是忽略了舆论是能够以讹传讹的,只要一个说到了皇文街的鬼王,自然,也就会自发的生出不利于皇文街鬼王们的言论。
这样的舆论,早已经不是能够控制的了。
冲祁谅喝完了酒后,起身,看到了远处一个大谈冰都局势的黑鬼,晃晃悠悠的,装成喝醉的样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周围的黑鬼也是发现了冲祁谅的模样,也都退让了开来。
黑鬼是背对着冲祁谅的,因此不知道此刻冲祁谅的模样,他谈到高潮处的时候,就会大骂红毛鬼和胡达鬼王以及宫主。
冲祁谅慢慢的晃了过去,然后把手搭在了那个谈论者的肩膀上面,轻声的说道,“你怎么就认为你说的是对的呢?”
黑鬼一顿,把冲祁谅推开,肯定的说道,“因为这是有证据的。冰都的黑鬼谁都看见了宫主出手救了红毛鬼。这就是铁的事实。”
“那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你的鬼王来救你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是他的傀儡呢?”冲祁谅直接站立起来,面露凶相,鬼力外溢。
黑鬼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是亲红派的吧!”
冰都的舆论制造者,把支持红毛鬼的称作为‘亲红派’,这样的黑鬼数目目前只有是红毛鬼的百鬼才是如此的。另外的,就连胡达鬼王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是属于何派的。而且胡达鬼王现在已经住进了皇文街,面对着舆论的威力,他也不敢出现在众多的黑鬼们的面前。
唯有逃避,躲避,才能够避开这个风口。
“亲红派?”冲祁谅一顿,然后大笑了几声,“我就是亲红派的怎么了?你敢打我吗?”
鬼力直接释放了出来,冲祁谅完全不把酒馆内的黑鬼当回事。况且他们谈论自己到了现在,自己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因此,说不定啥时候就真的出手了,到了冲祁谅现在的级别,也可以说毫不畏惧的了。只是为了寸平秋,有一个正当的名声留在鬼界,冲祁谅才耐心的与冰都的黑鬼们玩下去。
黑鬼一顿,顿时退后了一步,显然已经怕了。往往只会评头论足的家伙,说的自己什么都懂,自己很厉害的样子,一旦真的动起真格来,也必然是第一个退步的。因为他们的准则就是‘动口不动手’,就算不是君子也只动口,因为他们的强大也只是伪装起来的内心强大。
活着的时候如此恶习,死了也就还是如此。
鬼界,也只是人类恶习的延伸。
“你的鬼王是谁?”冲祁谅立刻按住了黑鬼,然后转身,直接说道,“你们去与他的鬼王说,他被我控制住了,今后,他便是我的傀儡了!”
“你喝醉了吧?”几个黑鬼问冲祁谅。
冲祁谅一笑,立刻按住了黑鬼的鬼,把他压在了身下,说道,“一个小时之内,如果他的鬼王还没有来的话,我就杀了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们知道你们自己在做什么吗?”冲祁谅直接说道,“如此的说着不正确的事实,你们很开心吗?把红毛鬼说成那样子,你们很开心吗?你们自己动脑子想想好吗?别被那群阴谋家们左右了你们的思想。最后牺牲的还是你们自己。若是红毛鬼真的是宫主的傀儡,宫主是谁?你们知道吗?宫主是连神王烔须都害怕的只能够躲藏在神榜之内而不敢出来,她就算到了冰都,把你们全部杀了,你们又地方躲吗?神王烔须会因为修仙者来了人间皱一个眉头吗?”
“可是,如果宫主愤怒的话,不就代表了红毛鬼就是宫主的傀儡吗?如此的话,我们就算用死来证明真理,又有何不可。我们为鬼界牺牲,是牺牲的伟大。牺牲了我们鬼界,神王烔须终究还是要面对仙界的,之后就可以有理由进攻神界的了。这便是真理,所以宫主不敢那么做。”
“愚蠢,愚昧!你们如此想的话,真的就中了那群阴谋家的计划之内了。他们可以坐享其成,把你们当成他们的刀剑,一起攻击着红毛鬼与胡达鬼王。日后胡达鬼王没有成为冰都的鬼王,而其余的鬼王成为了冰都的鬼王的话,你们认为你们自己还会比现在自由吗?”冲祁谅直接说道,“请花费点时间好好的想想,你们是为谁而活!”
冲祁谅自认为,自己此刻说的话是多么的凌然。但是看着台下的一群早已经麻木的黑鬼们,冲祁谅也便没有了耐心继续说下去。
他们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他们就是最好控制的那一批黑鬼。而他们看似可怜,实则却是最后将冲祁谅将军掉的最重要的那批黑鬼。
因为无知和麻木,便是他们强大的理由。而这一点,冲祁谅自认为无法是他们的对手。
松开了身下的黑鬼,冲祁谅决定放弃说服这群黑鬼了。他顿时漂浮了出去,几个雷电之翼就消失在了天边。
酒馆继续热闹着,继续谩骂着红毛鬼和他的亲红派们。
他们如此的样子,早已经不是伪装出来的了。这便是他们的恶劣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