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夏婉跟君劭在书房一起探讨了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后,考虑到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始终不太方面,君劭便委婉提出告别,夏婉纵是不舍,也无可奈何,依依不舍将他送到门口,想到以后再见面不知会有多难,登时灵机一动,谎说闺房还有一孤本的药书,自己百读不得其解,想请君劭帮忙解释一下,君劭自是不能拒绝,便在门口等待夏婉。
话说无巧不成书,夏婉的父亲淳亲王深夜饮酒归来,灯光下乍一见立在门口的君劭,竟然忘情的扑过去抱住了他,嘴里却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这让君劭尴尬至极,幸好夏婉及时赶到,吩咐手下将王爷扶好,君劭又开了些醒酒的汤药给王爷服下,里外这么一折腾,已经一更天了,王爷清醒后,细细询问了君劭的生辰和父母的情况,君劭虽然疑惑,却也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自己的简历,当听到君劭介绍自己的父亲君老先生时,淳王爷详细问了一下君先生的相貌及生活习惯,不知为何,情绪再次起伏不定,君劭和夏婉甚至看到淳亲王的眼里有泪光冒出,还未等君劭明白怎么一回事,淳亲王已经亲笔休书一封,命手下火速送往“争艳”阁。当时夏婉就站在父亲身后,犹记得父亲写信时颤抖的双手,只是信上只有寥寥几句:故人重逢,速来府中一聚,机不可失,淳。
淳亲王性情温厚,平易近人,无论是在朝中还是百姓中威信一直很高,只是十几年前,随皇上打下天下的淳亲王和逍遥王爷忽然双双隐退,一个躲在争艳阁中与花草为伍,一个沉浸在酒杯中半醉半醒,所以夏婉起初以为父亲又喝醉了,但此时见父亲的神情仿佛发现了珍贵的宝藏,看向君劭的目光里竟然饱含着怜爱,这令夏婉十分费解,同时又隐隐觉得不安,好像君劭马上离自己远去。反观君劭,倒是一副泰然自若,不卑不亢的神情,仿佛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似的。
大约两柱香的功夫,夏婉听到门外马蹄的嘶叫,夏婉心下暗暗称奇:逍遥王叔竟然骑马前来,还真是罕见,看来他们和君劭真的有很大的渊源啊!要知道除了每年一次的地方巡查,逍遥王几乎是不出王府大门的,而且即使是跟淳亲王外出,也是乘车前往,所以,从前坊间传闻逍遥王爷骑术冠绝天下,夏婉一直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从今日情形看来,很多事情,要从长计议了。
正转念间,便听到“嘘”的一声,马蹄声住,眨眼间,逍遥王一阵风似的进了厅房。眼睛一顿横扫,待看完众人,脸上顿时呈现出失望的神情,望向淳亲王的目光里饱含了疑问和不满:“三弟,你是何意?消遣本王吗?”
此时的淳亲王倒是没了刚才的激动,待逍遥王落坐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哥还是如此耐不住性子,难怪当初师妹----”逍遥王剑一般的目光射来,淳亲王却转身向着一旁站立的君劭笑眯眯的道:“君劭公子,今天可是已经见过王爷了”
君劭微微颔首:“在下已经与逍遥王爷有数面之缘”
“噢?”淳亲王惊奇了,数面之缘都是无缘相认,二哥啊二哥,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不错”逍遥王接口道,不知道淳王爷为什么提起君劭来,但还是解释道,“上次奉旨巡查时婉儿染病,也是幸亏这位君公子搭救,否则,哼哼-----”
淳亲王捋了捋须,道:“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君公子,我和逍遥王都在此,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婉心下大奇,父王又在打什么哑谜啊!怎么听上去他跟君劭早就认识一般,但是,二人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面啊!
这时却听君劭微微一笑道:“果然被家父言中!”
淳王爷忽然听君劭提起君老先生,激动的马上接口道:“师兄,哦,我是说你父亲说什么了”
君劭不紧不慢道:“在下离家来京时,家父叮嘱在下最好避免与逍遥王和淳王爷见面,可是我问他原因,他又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只是在我出门前塞给我一封信,说若是淳王爷和逍遥王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就命我将信封转交给淳王爷”
“信在哪?”淳王爷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夏婉一个机灵,想要上前搀扶父亲,淳亲王却冲女儿摆了摆手,眼睛只是盯着君劭。
这时一旁的逍遥王爷也不复刚才的无精打采,虽然人在椅子上坐着,手掌却是使劲抓住了把手,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夏婉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却一声也不敢吭。
君劭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封的四个角都磨起了毛边,想来在一直在怀里揣着,夏婉更加好奇了。却见淳王爷一个箭步冲上来,从君劭的手中一把将信抓了过去。拆信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太兴奋,双手竟然颤抖个不停,夏婉见状,赶紧替父亲将信封撕开,从里面抽出几张浸染着药香的信笺来。
看着信上熟悉笔迹,和开头亲切的称呼---淳弟,明弟,淳亲王激动的冲着逍遥王道:“还不过来,大师兄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