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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加强营首渡琼崖(2)

2、木帆船再次撞击敌铁军舰

武汉,四野司令部。

正在踱步的林彪,自加强营渡海开始便没有说过什么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四野主力近一时期的战况:广西战役进展顺利,平而关一战歼敌近7000人,生俘敌兵团司令刘嘉树:解放了的地区,正在建设政权,剿匪反霸,到处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新生……海南方向呢?林彪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陈毅、粟裕的三野发起的漳厦战役,下漳州,夺厦门,真可谓风扫残云,势如破竹。但金门一战,登陆部队却惨遭失败,以至全军覆没。想到这里,林彪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正当林彪脑子中的轱辘不停地转的时候,邓华的电报到了。

林彪的脸终于“阴转晴”了。他那少有的,只是在极度兴奋时才会出现的笑容,出现在他浓密而又微微下垂的双眉下,然而转瞬便消失了。他转过身来,面对邓子恢、萧克等领导人,似征求意见又像宣布决定:“通令嘉奖40军渡海部队。喁,还要嘉奖琼纵的部队。”

林彪的指示,很快传到叶剑英的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和邓华的兵团司令部,于是,以华南分局和第15兵团名义分别发出嘉奖令。给渡海部队的这份电报说:

你们以大无畏的勇敢坚决精神,战胜了天险的海洋,并在敌前强行登陆,取得了大军与琼崖人民武装第一次胜利会师,开创了我军渡海登陆的首次光荣范例。你们的英勇行动,给所有准备渡海作战部队和长期艰苦奋斗的琼崖人民,都是一个极大的兴奋并大大提高了他们的信心,而将加速海南岛解放的全部到来。特传令嘉奖,并给所有渡海的指战员每人记大功一次……

电报中,强调了渡海部队“开创了我军渡海登陆的首次光荣范例”。而对琼纵的嘉奖,则高度评价其“长期艰苦努力奋斗的光荣传统”。的确,就林彪及其麾下的大将们来说,海南登陆会否避免重蹈三野攻打金门部队的覆辙,始终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块巨石。不论从哪个角度说,渡海作战成功了,这个胜利是巨大的,它第一次实现了人民解放军渡海作战的胜利。

之后,第15兵团传令嘉奖第40军118师352团1营,并给所有渡海的指战员每人记大功一次。

第119师师长徐国夫接到突袭雷州半岛以西海上的涠洲岛命令后,积极进行了准备,并决定以该师356团来执行突袭任务。

涠洲岛距北海以南25公里,只有25平方公里的面积。岛上有国民党军南路指挥所及海军陆战队1个连,共有700余人驻守,涠洲湾内还停有国民党海军2艘炮艇,他们控制了从大陆抢去的大帆船300多艘。涠洲岛被国民党军控制,使我渡海作战有后顾之忧,必须打掉这个在海上的钉子,特别是那300多艘大帆船,都是好船,我军要搞到这批船,可就解决渡海的大问题了。

118师加强营偷渡成功后,韩先楚军长立即下达命令,119师356团于3月6日黄昏后,奇袭涠洲岛,决不准守敌乘船逃跑,一定要将船只全部缴获。3月6日19时,40军119师356团,在师长徐国夫的指挥下,由师参谋长夏克率领,乘木帆船87艘,从北海市以南的白虎头起航。为了迷惑敌人,他们采取海上训练方式,向东沿海岸不远的近海,进行编队航行训练前进。

356团在海上航行了六七个小时,突然转变航向,包抄到涠洲岛的南部,距海岸100米时,全团3个编队同时展开,向涠洲岛发起登陆进攻。这时,守岛的敌人及渔民正在睡梦中,这突然的登陆进攻是敌人没有想到的,敌人仓促应战纟被打个措手不及。

7日4时,我1号木帆船炮船首先驶进涠洲岛港湾,发现有敌一艘“海硕号”炮艇停泊在港湾内,我土炮船驶进距敌炮艇100米时,先向敌艇开炮射击,敌炮艇随即向我靠拢还击,将我土炮船击中起火,打断我船的桅杆和舵把,开足马力向我土炮船直冲过来,企图冲出港湾逃跑。我船上的干部战士,一面灭火抢修船只,一面用桨划船冲向敌舰,将敌炮艇击伤。双方战斗正激烈,我又有两艘土炮船赶来加入战斗,敌炮艇被我击伤后见势不妙,开足马力狼狈地冲出港湾逃跑了。

木帆船装上火炮打敌军舰,并将敌“海硕”号击伤,掩护我登陆作战,是继43军128师鲁湘云木船打军舰之后,又一次成功实践。兵团抓住这个成功战例,在两个军中进行了广泛宣传教育,活生生的事实,使渡海部队不再惧怕敌舰了,还敢于打敌舰了,渡海作战的信心和勇气倍增。

3月7日11时许,兵团接到40军和119师报告,我军已胜利结束攻占涠洲岛战斗,全歼守敌,并缴获被敌扣压船只300艘,都是大木帆船,保证了第40军渡海作战的需要,为渡海部队立了大功。

兵团指挥部首长十分高兴。邓华司令说,他们缴获了这么多的船只,还创造了土炮船打伤打跑敌军洋炮艇的胜利,应该给予嘉奖。

赖传珠政委说,我同意,请萧主任要政治部起草电报,通令嘉奖356团全团指战员,对打伤打跑敌军舰的我军土炮船,仍照上次对鲁湘云的嘉奖方式,给他们立功,并以该船连长、指导员的名字命名英雄船的称号和颁发奖旗。请40军政治部照此去办理。

我军潜渡部队登上海南岛以及涠洲岛夺船战斗胜利,吓坏了国民党海南守军司令薛岳,他不再吹嘘所谓立体防线了。急忙把“围剿”五指山的部队抽回,加强海南岛北部东西两侧的防御。国民党的另一个将领陈济棠极力反对薛岳的做法,主张力除内患一先消灭岛内的琼崖纵队和解放军的潜渡部队。

而薛岳坚持认为,如不加强两翼防御,将会有更多的共军潜入海南。薛岳是比陈济棠有远见的,但他只能估计解放军会再次潜渡,却无法预测解放军从哪个方向登陆。出乎他预料,解放军没再从海南岛东西两侧登陆,而是从国民党军防御的正面登陆。

3、撕破敌人的“伯陵防线”

当兵团决定在3月5日,43军以一个团从雷州半岛东硇洲岛,40军以一个加强营从雷州半岛西南的灯楼角,同时起航时,40军方向因风向与海水流向都很好,该军加强营按时起航了。而43军方向,部队在3月5日13时即上船准备起航,一直等到黄昏,天上,海上仍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起风的迹象,兵团司令员邓华果断地命令该团停止起航,等待起风。

128师383团一直在等风,准备起航,可就是不起风,他们只有焦急地等待着。

就在43军等待的过程中,40军的加强营已于3月6日黄昏前顺利在海岛西北岸登陆成功,119师又渡海攻占了涠洲岛,他们就更加按捺不住了,急着要起航。

43军军长李作鹏、政委张池明考虑到40军加强营的偷渡,已经使岛上的敌人警觉起来,海口市的敌人一定会加强空中和海上的巡逻,海岸上的人也一定会加强防御和警戒,军领导为了第一次偷渡能够成功,即向兵团建议先不以一个团偷渡,改为一个加强营偷渡。

广州的夜晚,15兵团作战室里灯火明亮,邓华、赖传珠、洪学智围坐在海南地图旁,反复研究商讨43军的建议。

洪学智说,天老爷到关键时候也不助43军一臂之力,真是太可气了。为了保险和保证能使43军第一次偷渡成功,我同意李作鹏、张池明的建议,改为一个加强营先渡,从海口方面试试。

赖传珠说,情况在变化,我们也要随着而变化,43军偷渡部队要从敌人防御最注意的海口市附近登陆,在海上还要围着海口市绕过大弯,到海口市东南的海岸去登陆,危险性是很大的。我们要从最困难甚至最坏的方面去着想,怎么去克服,战胜这些难以想到的困难。为了把握起见,就让他们军先渡一个加强营。

邓华笑着说,要是诸葛亮能活到现在就好了。3月5日那一天晚上,请他到硇洲岛去祭北风,送43军383团渡海去。

他说完又好像是对自己说,当然,那是三国演义,实际上诸葛亮也祭不了东风,而是湖北武汉、蒲圻那一带冬季偶然会刮一次东南风的。周瑜是赤壁之战的统帅,他会研究如何渡江破曹的时机和战略战术。他和他的谋士们一定会研究气象,我的看法应该是周瑜及其谋士们研究气象的结果,并不是诸葛亮祭来的风。

赖传珠笑着说,你这位平剧迷,竟联系到诸葛亮借东风上来了。洪学智说,司令员说的也是。

邓华说,我们现在脑袋瓜这根弦绷得太紧了:说个笑话,松弛一下嘛。在这初春的夜晚,大家都会意地笑了。

有位127师的老人说,你也别说,在他的印象里,直到今天,凡是127师举行重大演习:天气总要出毛病,不知是老天爷有意考验这支铁军部队,还是海南登陆留下的后遗症,他说完就会心地笑了。

不管怎么说,四野的主力部队43军是不会落后的。在韩先楚的加强营渡海作战之后:李作鹏第43军的先锋营也取得了渡海登陆的胜利。

李作鹏,无疑是当时林彪麾下的一员大将。作为直捣天涯的最后一仗,林彪指定韩先楚,李作鹏的两个主力军担当此任,可见对他是十分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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