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66200000003

第3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发黄的照片,连同发黄的岁月一起躺在角落里,静静的不为人知,也不为己知,只是偶尔找东西时,不小心碰到了它,咚地一声,沉在记忆深处的一些吉光片羽,就会浮上来,这时,哪怕我轻轻的悄悄的走过,都瞒不过岁月之神的耳朵,它听得清清楚楚,你跑不掉,也逃不掉。那个年轻人,脸上满是稚嫩的阳光,穿一身解放绿,背一个绿色的帆布军用包,斜倚着水泥栏杆,背景是葛洲坝泄洪闸混浊奔腾翻涌的江水,这就是我,一个刚从农村来到都市的我,一切在我的面前都是新的,明亮的眼晴好奇地注视着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未知的命运在向我招手。我甚至还能听到那江水奔涌的声音,溅起的一些水沬,依然打湿了我的眼睛,十年的时光,我已从楞头青的小伙子,长成了一个胡子拉渣的老男人,每每揽镜自照,眼神已不再那么明亮了,里面不时升起一些雾霭,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吗?

“他哪里会游泳!”我以为我已忘了这句话,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这句话来,但跟人一谈起大学里的事时,它就首先蹦出来,朝我高喊:“我在这里,你别想忘了我。”我才知道,这是我的宿命,我逃不掉的,所以有一天,我读到 “马在马的梦中奔跑” 这句诗时,立刻就被它吸引住了,马的宿命是奔跑,马在梦中仍摆脱不了。只要我还没从这个俗世出走,“他哪里会游泳!”这句平平常常的话,就不会舍我而去,就这样一辈子跟着我了,它就像空气,我不是时时感觉到它的存在,却又时时在我的周围,提供我生命必须的元素,让我健康的活下来。 “他哪里会游泳!”这句话,并不是经典名句,也不是名人名言,相信你不会知道它出自哪里,或者你认为任意一篇文章里,都有可能出现这句话。记得这句话,是因为大学里讲明清小说的老师,老师姓梦,名祥云,一个诗意的名字。梦老师发掘了隐蔵在这句话里的神性,原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只要放在恰当的地方,就会魅力四射,夺人眼目。

那天,平平常常的,太阳挂在天上,有风吧,应该有风的,我记忆里的那天,一直有风柔柔的吹拂着,阳光隔了教室外的冬青树照过来,光斑在我的位子上跳来跳去的,捉不住,玩了一阵阳光,因为风,便在教材里找虞世南的《咏风》诗,有些记不确切了,“逐舞飘轻袖,传歌共绕梁。动枝生乱影,吹花送远香。”默读了几遍,能背后,就又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说是看,也没认真的看什么,只是看而已,长了这双眼睛,你睁着,就要看点什么,就像坐公汽一样,你聚精会神地看窗外的风景,并不是窗外真有什么吸引了你,而是这时你的眼睛并不适合盯着车内的某个地方,更不能在车厢内游目四顾了,你就只好看着车外,饶有兴致的看,煞有介事的看。前排的一个同学在睡大觉,后排的两个同学在窃窃私语,起初声音很小,渐渐大了起来,我转身看了他们一眼。许多时候,教室里声音大了起来时,老师通常会把讲课的节奏明显地顿一顿,缓一缓,讲话的声音就自然的熄灭了,等老师讲到起劲处,熄了的声音又会悄悄地燃起来,老师又会缓一缓节奏,如是者再三,一节课也就结束了。铃声一响,老师绝不拖泥带水,几步就出了教室。后来,我也当了老师,站在讲台上,下面的学生讲话时,也会有意识地停下来,静静地等那声音的熄灭。只是我的学生,不会再在那一节课中讲话了,这一点与我们读书时有很大的不同。我们那时,因为年少,因为无知,便有些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啊!

老实说,年青的我们对明清小说没有多少感觉,上课大都提不起兴趣,我们更喜欢看当代小说,尤其是八十年代的小说,那些小说,几乎每部里面都涉及了性与女人,这正迎合了我们年青躁动不宁的心理冲动。老师讲的明清小说,或者听一听,或者不听,全凭当时的心情。和平时一样,梦老师往讲台下看了看,习惯性地用平缓的语速讲着一个老调的爱情故事,我并不在意,依旧昏昏然,隐隐约约地听了一些故事的梗概,一个书生爱上了一个姑娘,某一天,姑娘在船头失足落水,岸上的书生,毫不犹豫地跳下河去救姑娘,作者在后面写了一句话:“他哪里会游泳!”冯梦龙的《三言二拍》,囫囵读过一遍,没多大印象,更不用说记住书里的这句话了。梦老师讲到这里,声音陡地提高了八度,并石破天惊地把“哪里”两个字咬得极重,鲜血淋漓。我一下子如饮醍醐,从懞懞懵懵里醒过来,在悟与不悟间,如坐春风,如品香茗。自那以后,我才慢慢走进文字,去揣摩文字的内心世界,发现了文字之外的天地。有一位作家写道:“芳名,这个词多好,如同询问一枝花朵的名字,询问某种香气的来源。”文字原本就是要用心去读的。

可惜,那时的时光,那时的气息,那时的声音,我不能一一再现,只能永恒地留存在自己的记忆里,无法言说,你理解那份无法言说的痛苦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无法言说的痛苦,即使亲如父子、母子、兄弟、姐妹、夫妻,也不能避免,有时候言说真的是苍白的,许多不能被言说的痛苦,促使人寻求文字来表达,难道文字就一定能准确地传递出自己心中原初的那份所要表达的情感吗?自造字始,文字已经历了太久远的岁月,它的锋利磨尽了,情感隐蔵在文字的背后,等一个有慧缘的人。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看到了文字,而没有读到文字背后的情感。况且,有些情感,是任何文字所承载不了的,它只存在于意会之中。陶渊明之“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不能言说的痛苦呢。对人来说,最深的幸福里也必然包含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哪里会游泳!”这句话激活了我内心沉睡许久的某种情感,我几乎不知道我的内心拥有如此之广如此之深的情调领域,原以为自己的内心是一片沙漠地带。这种情感每个人都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且你自己也不能把它开发出来,就如同没有一样,这就需要有一个外力。因为外力的撞击,激发了你自己内心深处一些被遮蔽的东西,这些被激发了出来的东西,在你的生命中熠熠发光,但并不是所有的人,有这样的幸运,有的东西在你身上沉睡一辈子,到死你都不知道。能够被激发出来的人,都是一些幸运者,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吹花送远香”,这朵明清时的花香,经梦老师的风吹到我的面前。

日前,读到这样一句话:“生命只能培养,而不能制作。”或许,这才应该是教育的本质,面对学生,你不可能按一定的模式去制作他们,像工厂的流水线一样成批量的生产,你只能像园丁一样去培养他们,给不同的生命提供不同的土壤,提供适宜的空气、水分、温度,让他们健康的成长。而现在的教育呢,用一块土壤,来满足不同物种的需求,因而有的物种慢慢地绝迹,或被同化,最后,这块土壤里只有一种生物在生长着,物种的多样性消失了,这在自然界是相当可怕的结果,但在人文社会的不同角落里,却几十年一贯制的存在着,没有人告诉我,我们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弱小的我们被这股洪流裹挟着一起向前奔跑,跑着跑着,我们不仅自己跑,也带着别人跑,一年一年里就这样跑到现在,而且还要一直这样跑下去。梦老师无意之中培养了我的心灵,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培养这样的学生,但是,我想。那之后,梦老师的课,我都听得很认真,生怕遗漏下什么,但仍有许多学生上课闲聊睡觉,他们的土壤里没有落下梦老师的甘露,这场雨,下给许多人,却最终被我一人承受,因而蔵在我心中的种子就发了芽。

大学的黑板上下四块,用滑轮上下拉动的。一次,梦老师上下拉动时,滑轮出了故障,两块黑板重叠在一起卡住了,不上不下的,梦老师使劲地拉动,黑板只是吱吱呀呀地呻吟而不动,台下一百多双眼睛看着,我在第三排中间,等了会儿,第一排的男生没有想着上去帮老师的忙,我站起来,示意坐在我边上的两个女生让位,两个女生惊讶地望着我,不知我要干什么,但还是站了起来,让我出去。我和梦老师一人抓一块黑板,黓契似的,梦老师往上举,我往下扯,一下子就让黑板复原了,梦老师个子高,块头大,山东大汉的外形,在老师的面前,我算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吧。

日子如水,一天一天地流走,不再回来,但留给人的回忆却挥之不去。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年青的日子不再,但年青的往事却在,在与不在,构成人的伤感、追忆,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里再现了过去的每分每秒每一件事,但他依然不能再现那个人的青春。两个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人,同时使用了“追忆”一词,追忆,追忆,追着去回忆,回忆是一个人年老的标志,因为他来日无多,去日又不再回来。一个人的老去,首先是从心灵开始的,慢慢的延伸到身体的各部位。或许,普氏的“追忆”,就是通过往事对时间本身的追忆吧。

在大学里,我很少与老师交往,也绝少到老师的办公室里去,又是上的一百多人的大课,我以为老师会不认识我,也不知晓我的名字,也就逃逃课,在图书馆借一沓书,躺在床上看,自由自在的。但有一次,学习委员告诉我,下课后老师鉴名时,问我咋没来上课,是不是病了。我才知道老师对待每个学生都是认真的,在老师的眼里,你并不是可有可无的。说是逃课,我与学习委员、团支书是有君子协定的,她们替我打掩护,我则每次一人一袋瓜子,起初,只是和学习委员的约定,后来,又知道了团支书是监督考勤记载的,得罪不得,就成了三人之间的约定,一节课一袋瓜子,有时上了第一节,不想上第二节,在课间跑到教学楼前的小卖部买两袋瓜子,请她俩吃瓜子,我就逍逍遥遥地出了教室。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一逛,或者坐在校园里的某个角落里,等下课铃响,再去上下一节课,有时,在寝室里不想上课,就请室友带几袋瓜子,给谁给谁,当然这样的代价,就是多付一袋瓜子,以作邮资。

梦老师的普通话不是很好,那时高校要求教师讲课得用普通话,并对老师进行了测试,说是不合格者不能上讲台云云,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有一次,梦老师在课堂上用方言说了几句话,我们听不懂,梦老师重新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就了一遍,我们才听懂,测试梦老师普通话的评委是大学里教现代汉语的李老师,梦老师对李老师说:“你不给我合格,我上课就只好用方言讲了。”年轻的时候,我容易放弃自己,是梦老师把我放在我的手上,让我找回了我自己。其实,上天从来就没有放弃每一个人,从来就只有自己放弃自己的,霍金没有放弃自己,成了大物理学家,海伦没有放弃自己,史铁生没有放弃自己,他们便成了作家,但这世上,依然有许多人放弃了自己。最后一次听梦老师的课,梦老师讲的是《红楼梦》,过后就是这门课的结业考试。后来,我去系办公室拿一样东西,梦老师在,我叫了一声“梦老师”,梦老师笑着说:“你还不错,以后要好好发展。”我什么不错呢?如何发展?没来得及问梦老师,系办公室不是老师们办公的地方,只是老师们在上课与上课之间歇脚的地方,老师们办公都在自己的家里,后来,就没有再见到梦老师,一直到毕业,一直到现在。

和一个大学同学联系,说是梦老师去了海南的某所大学,家也搬去了,走得干干净净,在这个城里,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挥洒在这里的光阴岁月。大学毕业后,回过几次母校,都是悄悄去的,没有拜访过一位过去的师长,只是沿过去的路走一走,想一想洒下在这里的青春。有几次,走到几位师长的门前,扬头望一望师长们居住的房子,没有勇气敲开一家的门,进去问一声好。留恋在师长们的门前,想一想师长们上课的风采,又顺来路走回自己在这里的临时居所,怔怔地发一会儿呆。看着身边风风火火走过的学生们,才感到自己真的老了,我也年青过,我也在这里生活过,但这一切成了回忆,“风动生乱影”,是风把我的青春吹走了吧,留下一堆理不清的影子,像雨天里,站在屋子里,隔着窗玻璃看外面的风景一样,过去,在我的眼前既真实又模糊。美国一位诗人写过一首诗叫《马车的影子》,一个人坐在玻璃的马车里,看到了太阳底下马车的影子,在不该看到影子的地方,却看到了影子,因而心生恐惧。后来,我在写诗时,也经常用“影子”一词,写我过去的生活,记不得是谁说过,总是唠叨往事是衰老的标志。可是,我还年青,才三十几岁,却又常常陷入回忆之中,我在不该看到影子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在读过的一本书里写下一段话:“回忆是一种心障,是从不如意的现实,逃向美好的一条路,然而,在回忆之时,我们就知道此路不通,此路通向的只是虚无。”此路不通,仍执着的走向此路,就像一只飞蛾不顾一切扑向火苗一样,涅槃之后不一定都是永生,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忙忙碌碌之后,疲惫的心灵需要有一个归宿,好也罢,歹也罢,总要有一个盛放灵魂的地方,灵魂里有阳光,生活里才有阳光,即使是雨天,阳光也会透过雨丝,照在你的身上,暖和你的身体,让你不至于冻僵。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历经了太多的冬季,从他灵魂深处散发出的寒气,远远的就会冻僵一颗年轻的心。我不知道,梦老师经历了那么多的季节,内心会聚集多少寒气,海南的阳光、沙滩、海浪,椰林,能够融化他心中的冰棱吗?想再见梦老师有些困难了,即使到了海南,我也不知梦老师在哪一缕阳光下,在哪一片沙滩上,就让我祝福梦老师吧。

梦老师,祝您一生安康!

同类推荐
  • 她认出了风暴:萧红和她的黄金时代

    她认出了风暴:萧红和她的黄金时代

    她是萧红。她将她的翅膀与生命,定格在属于她的风暴之中……她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她在文学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被鲁迅所推崇,被后世所敬仰。她为爱情飞蛾扑火,她为创作倾其所有。爱情之于她,是空气,是养分,是她生发的土壤;创作之于她,是信念,是光亮,是她生存的渴望。她一生经历过三个男人:汪恩甲之于她,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慰藉;她与萧军,相识于危难之时,原本同舟共济的两个人因为人生目标不同而分道扬镳;端木蕻良,是萧红生命中最后的守护。她闯过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风暴,走过了她的万丈红尘,走过了她的寂寞喧腾,最终驻留在她的黄金时代……
  • 一夜之后

    一夜之后

    这是诗人赵晓梦的一部个人诗集,收录了他近两年来创作的诗歌作品一百余首。全书分为六个章节:《行走大地》《季节词典》《秋天之门》《偶然乡愁》《一夜过后》《南方北方》。这些诗作是作者作为一家大型传媒高管繁忙工作之余的产物,是作者对当下生活的叙写和体悟,关于生命、生存状态、时令季节、故土、乡亲,几乎所有的生活元素都成为这部诗集的内核,而这些,并非游离于诗人之外的隔靴搔痒,而是实实在在的自我抵达。作者以独特的意象、丰富的想象和精巧的构思,叙写自己心中的无限诗情,在平淡的生活中理解生死,理解生命,理解活着的意义,让文字充满了对诗意不懈的追求。
  • 人性寓言全集

    人性寓言全集

    触摸真实的人生,解读成功的密码,改变千万人命运的人性读本,成就大事者必备的成功指南,在轻松的阅读中,洞悉人性弱点,领悟生存方略,在丰富的哲理中,提升人生境界,赢取成功智慧。本书在独特阐释人性的同时,将可读性、趣味性、思想性、哲理性等融为一炉,让我们在融会贯通之后获得成功的心法!
  • 海那边的风景

    海那边的风景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很少跟我交流的儿子石川,一见我回家便憨头憨脑地冲我笑。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我也顾不得旅途的劳累,一下子把儿子抱在怀里。
  • 说有这么一回事

    说有这么一回事

    该书精选凌叔华文学创作中独具风格的代表之作,各文体均有涉猎,具有较高的欣赏与认知价值。精选凌叔华小说、散文及自传作品,作品多取材于女性生活与情感世界,笔法细腻,情感动人,并流露出宝贵的女性意识,至今读来仍有较大的艺术魅力。并附有同时代人回忆凌叔华的文章,力图展现一个全面而丰富的才女凌叔华。
热门推荐
  • 异世修真:鬼眼二小姐

    异世修真:鬼眼二小姐

    凌穗就是拿着一株变异的狗尾巴草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变成了天天被鬼缠的夏家二小姐。修真前的凌穗:“我去,那只鬼不要找我好吗?”修真后的凌穗:“不就是看见鬼吗?有什么可怕的。那位鬼修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凌穗在修真界混得风生水起,只是那位沈公子的眼神为什么越来越不对劲?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周赏集(郑欣淼散文)

    周赏集(郑欣淼散文)

    原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故宫学”的首倡者郑欣淼先生的散文精选集!书中所记多是怀德含芳的文化名人,有纪念怀想、回忆风云人物的生平事迹,与故友知己的深情厚谊,文中所记颇有许多造诣深厚的艺术界、收藏界名家。散文感情真挚,言辞恳切,眼界高远,思考深刻。文中涉及种种文化、艺术方面的知识和思考,文博界相关的名人轶事,有极强的社会教育意义和可读性;文从字顺,间有佳句妙词,值得品味。《周赏集》是原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故宫学”的首倡者郑欣淼先生的散文精选集!本书收录了郑欣淼多年来创作的长短八十多篇文章,约20万字。
  • 正经点,我的鬼老公

    正经点,我的鬼老公

    我是公司里普通的一名出纳员,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突然有一天三姨来电话说我家老宅要拆迁让我回老家处理一下,从我回去开始诡异的怪事就接连不断,从此我也踏上了一条诡异且充满死亡味道的道路……
  • 万兵世界

    万兵世界

    修炼本人逆天而行,无数逆流而上,他修炼却顺天而行,丹田破碎的他依旧横行天下。亦修炼,亦生活,修炼者的生活不止是修炼,有追星,有热爱,有爱情。
  • 永堕轮回只为杀敌一世:恨天歌

    永堕轮回只为杀敌一世:恨天歌

    他被万魔所膜拜,被世人所憎恶。传说中他是太古第一魔<br/>她被世人所赞美,被万神所供奉。传说中她足可睥睨天<br/>他是恶魔,弑血成性。然而寄生在体内的天之欲却让他颠倒众生<br/>她是天使,天真烂漫。然而超越神的存在后早已超脱虚无,看破红尘,一切皆为泡影<br/>两颗本不可能在起一的心因为一次懈垢而变的难分难舍—但世事皆难料,万物俱贪婪<br/>魔劫始降临,神罚将重现—天长地久终到头,此情绵绵无绝期。<br/>曾经以为世界很美,曾经以为我们近在彼此,可是当我们真的去面对时,才发现,这爱终究不属于你我<br/>海之涯,冷雪在融化,生命在重生,一曲无尽的绝世恋歌在呤唱      
  • 奇门正道1

    奇门正道1

    与鬼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命斗,其乐无穷。一日不斗,玩物丧志;一月不斗,魂黄魄瘦;一年不斗,仙途难觅;一生不斗,身归黄泉。
  • 开天古卷

    开天古卷

    那一场舞后,书生便输去了长安。那年的容华,叫人怎生得忘?你若是那闭月,舞后便是那羞花;当沉鱼浮起,落雁升起,你抿嘴笑过多少风流云散?皓齿启合过多少渔樵耕读?但我是谁呢,你可知否?我便是长安城里那书生,握书成卷,握竹成箫,手搓一搓,便燃亮一盏灯……
  • 小说艺术探胜

    小说艺术探胜

    雷达文学评论集,对驰名全国的佳作和活跃于文坛的许多优秀作家,做了颇有见解的评价和深入的品评与研究。对创作中的艺术问题,给予有益的研究和分析。
  • 皇朝经世文编_2

    皇朝经世文编_2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极品娘亲:战神皇叔太倾城

    极品娘亲:战神皇叔太倾城

    本人21世纪农科大学生一枚,奈何人品太好了,睡醒一觉,直接来到了古代,要房没房,要钱没钱,还多了一对贫贱子女,人生一下子跳跃到当妈的时代。左边是王爷,右边邻居是太子,房前住着丞相,屋后住着国师,那个本农女只不过是来中个天,你丫的都跟来干啥,不用凑一桌麻将吧!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