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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钱没钱,先炒起来

“俗话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不,前不久,就在我们大家非常熟悉的黑土、白云两位名人家里,发生了一件天下奇闻:他们家的公鸡居然下蛋了!”

——在2007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败走蒙城、久未露面的相声演员牛群,以上面这段荒诞不经的台词拉开了小品《策划》的序幕。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演出中,牛策划倾尽全力,配合白云、黑土围绕着一只子虚乌有的下蛋公鸡,为亿万观众抖落了无数令人捧腹的笑料。尤其是白云大妈那句“你太有才了”,更是当之无愧的成为了2007年度华夏第一流行语,而且时至今日还在广泛流传中。

但是,如果看完《策划》之后,你只是记住了几句经典台词,那么你基本上等于白看了。因为一个小品再搞笑,也改变不了我们兜里没钱卡里也没钱的现实。想要改变现状,我们就要向小品中的牛策划学学炒作。

在上一节中我们说过,借势是财富路上的惟一捷径。对于善于借势者来说,天下无不可借之势。但凡事都有意外,比如《狐假虎威》中的狐狸,如果它只知道借助老虎的势力肯定不行,因为现在老虎都快灭绝了。难不成让狐狸在遇到狮子、豹子时坐以待毙?肯定不行,谁是狐狸谁也不愿意。

那么狐狸应该怎么办呢?不要告诉我让狐狸向狮子、豹子去借势,因为照目前的发展态势来看,这些动物都有灭绝的危险。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跳出借势的圈子。

其实,我们同样可以在《狐假虎威》中找到答案,那就是炒作。且看狐狸被老虎抓住后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我是老天爷派来的!狐狸当然不是老天爷派来的,但它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老虎还真就不敢当即吃了它。不要认为老虎缺心眼儿,换作是你,你也不敢。因为现实生活中,由于得罪了大人物身边的小人物而倒霉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碰到类似的情况,哪个正常人敢拿自己的钱途乃至命运开玩笑?另一方面,又有谁不想和一个大有来头的人交交朋友、拉拉关系,以备不时之需呢?事实证明,古今中外,很多成功人士之所以能够“旱地拔葱”、一跃冲天,就在于他们掌握并充分利用了人们这种心理。

按照某些学者的说法,我国历史上从来就不乏炒作高手,其中最早的炒作大师当属大禹,他那众所周知的“三过家门而不入”,其实就是参加选举前的蓄意炒作!对此我可不敢苟同,以免被网友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比如汉高祖刘邦,我想即使他本人来了,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认。

在《史记·高祖本纪》一开篇,司马迁就把刘邦的老底儿扒了个精光: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如果把这段话翻译成现代话,那就是:我们伟大的企业创始人啊,他的户口所在地是江苏省丰县县城中阳里小区。他免贵姓刘,单名一个“季”字。说白了就是“刘三”的意思。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没文化的名字,就在于他的老爹老妈学历、出身都很低,甚至低到了连“刘三”这样的名字都没有的地步,以至于我们只能称呼他们为刘太公、刘大妈。

但事实证明,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比如刘大妈,她虽然在人间籍籍无名,但却引起过仙界的注意:那是一个夏日午后,天气阴沉沉的,眼看大雨将至,正在野外拾柴禾的刘大妈赶紧往家赶,但经过一片沼泽地时,刘大妈突然睡意袭来,在草地上倒头便睡。期间,刘大妈还做了一个令她至今想起来都会脸红的春梦:她居然梦见和一个相貌非常英俊的金甲天神做“那个”!

事又凑巧,刘太公看着天气不好,便到路上来接妻子,于是他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刘大妈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上面伏着一条蛟龙……刘太公有没有生气司马老前辈没交待,他只说后来刘大妈就有了身孕,再后来她生下一个男婴。由于此前刘大妈已经生过两个男孩,因此便给他取名“刘三”。

套用白云大妈的话说,这段历史是绝对的绯闻!这和娱乐圈很多明星故意制造一些“前天跟谁劈腿了,昨天和谁吵嘴了,今天胸部缩水了”之类的绯闻,以保持人气的做法毫无二致。不过刘邦更绝,为炒作自己,他不惜给自己的老爹戴上了一顶“非人类”的绿帽子。仅此一点,也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当然,这种惊世骇俗的炒作,效果也是非一般的。数十年后修史态度严肃认真的司马迁能够把这件事记入史册,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不难发现,刘邦的发迹史其实就是一个不断炒作的过程。

比如《史纪》中说,刘邦下班后喜欢去附近的酒吧喝点儿小酒,由于酒量有限,刘邦经常喝得烂醉。让酒吧老板娘王媪和武负感到奇怪的是,刘邦每次喝醉酒,身上都会出现龙的影子!更令她们奇怪的是,每当刘邦醉倒店中,酒吧的生意就会好得不得了!为此两位老板娘经常给刘邦免单。作为一个现代人,我们一眼就能看出,王媪和武负不过是刘邦雇的“托儿”。试问,为什么单单只有她们二人能看到龙的影子,其他人却连根龙毛也看不到?但古人比较迷信,王媪和武负又都是比较有身份的人,说得多了,相信刘邦是真龙托身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再比如《史记》中说,刘邦的妻子吕雉带着儿女在田里种地时,突然来了一个老头儿向她借水喝。善良的刘太太不仅给了水,还让他吃了饭。临走前,老头儿免费为吕雉看了看面相,说“夫人是天下的贵人啊!”刘太太非常高兴,说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您再给两个孩子看看吧。老头儿指着男孩说:“夫人之所以是贵人,是因为这个儿子啊!”又指着女孩说:“这个女儿也是贵人。”说完老人就走了。恰在此时,刘邦来到,听说此事他拔腿就追,让老头儿为自己也相一面,老头儿就对刘邦说:“那个夫人和两个孩子都是大贵之人,但她们之所以贵,都是因为您——您的面相贵不可言!”刘邦听后大喜,说:“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我一定会报答你。”此后,相信刘邦贵不可言的人更多了。事实上,这个老头多半是刘邦和吕雉虚构出来的。反正当时没有外人在场,他们怎么说,别人就怎么听呗!

再比如刘邦带众人在芒砀山打游击时,为躲避官军围剿,经常躲躲藏藏,但吕雉却总能找到他们。弟兄们都很好奇,吕雉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刘邦头顶上有一团云气,无论你们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其实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因为吕雉能通过云气找到刘邦,别人自然也能。真那样的话,刘邦躲到哪儿恐怕都逃不脱官军的追剿。吕雉总是能够找到刘邦,多半是因为她与刘邦有一套非常隐蔽的联络暗号。这一点,看过武侠小说的读者非常容易理解。

相比之下,唐代大诗人陈子昂的炒作之道就简单多了。

大学毕业后,陈子昂从家乡四川来到首都长安,准备一展鸿鹄之志,但朝里没人实在不好做官,四处碰壁的陈子昂心里非常不爽。这天,陈子昂在压马路时发现街上围着一大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卖桐琴的。卖琴人介绍说这张琴是祖传之物,想当年著名音乐人×××都曾经用过的,因此少了五万块钱您免谈。围观者虽不乏喜欢追星的富二代,但他们也知道打着名人旗号骗钱的人太多了,因此谁也不敢买。陈子昂灵机一动,二话不说就买下了桐琴。旁人十分吃惊,问他如此高价买下此琴为何眉头都不皱一下。陈子昂说:“诸位有所不知:我从小就玩音乐,做梦都想得到这样一把好琴。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大家明天上午到我下榻的酒店,我将为大家倾情演奏。”第二天一早,陈子昂的住所附近就围满了人,相关媒体也去了十几家。他瞅准时机,手捧桐琴,不无愤慨地说:“女士们,先生们,粉丝们,记者们,说实话,我并不是什么音乐人。我陈子昂是个货真价实的文化人,想我自蜀入京,北漂多日竟无一人赏识,真是这个社会的悲哀!”说罢他用力一摔,桐琴登时粉碎。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陈子昂已拿出准备好的诗文分赠给众人。众人为其举动所惊,再见其诗隐隐有大家风范,不由的争相传看,一日之内陈大诗人便名满京城,不久后就传到了武则天耳中,很快得到重用。

我们再来看看卢藏用的“终南捷径”。唐朝人卢藏用寒窗苦读十几年,考上了进士,有了功名,但一没人、二没钱的卢藏用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调令。他偶翻史书,读到陶渊明的传记,揣摩之下恍然大悟,当即选择了以退为进的求官之道——到都城长安附近的终南山中隐居,每天不读书,不看报,只跟几个老道学“辟谷”之术,同时积极与外界保持联系,屡屡放风说自己不喜欢功名利禄,等等。武则天迁都洛阳时,他还如影随形的跟着跑到了洛阳附近的嵩山隐居。很多有良知的文人都很鄙视他这种沽名钓誉的做法,鄙视之余还联名赠了他一个“随驾隐士”的绰号。没想到这反倒成全了卢藏用:武则天听说他的事迹后,当即派使者请他出山,封为左拾遗。虽说左拾遗比芝麻县官还不如,但仅仅几年时间,卢藏用就做到了吏部侍郎。

类似的例子我们还能找到很多:比如直钩钓鱼的姜子牙,弹着宝剑要鱼、要车的冯谖,等等,如果不是采取这些别出心裁的方式炒作一把,真不知道他们还会被埋没多久。

西方最擅长此道者恐怕非英国作家毛姆莫属。毛姆成名前生活不是一般的拮据。他在书中说,有一次他请一位女粉丝吃饭,对方甩开后槽牙猛吃猛喝,直吃得兜里没几个铜板的毛姆牙关紧咬、五内俱焚。为改变这种状况,毛姆在自己的新作上市之际,在当地最大的报纸上刊登了这样一份征婚启事:“本人喜欢音乐和运动,是个年轻又有教养的百万富翁,希望能和毛姆小说中女主角完全一样的女性结婚。”几天时间,毛姆的小说就被抢购一空,毛姆底气十足的和出版商谈起了加印稿费事宜。

毕加索也采取过类似的策略。毕加索初到巴黎时,一来没名气,二来他的画太抽象,因此巴黎画店的老板们没有一个人赏识他。当口袋里的银币所剩无几时,毕加索想到了前辈梵高。于是他破釜沉舟,拿出仅剩的几个银币,请了几个大学生,让他们一有时间就去各个画店转悠,看看这幅,看看那幅,临走时问上一两句“你们这儿怎么连毕加索的画都没有?你知道哪儿有卖的吗?”“毕加索什么时候来巴黎?”之类的话。一时间,毕加索成了巴黎绘画界热议的话题。没过多久,毕家索的作品就成了巴黎各大画店的抢手货。

宗庆后是不是看过毕加索的故事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当初推销娃哈哈营养液时采取的策略却如出一辙:

1987年,47岁的宗庆后创办了娃哈哈儿童营养液厂。他亲自操刀,为娃哈哈儿童营养液设计了一句朗朗上口的广告词: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说到娃哈哈的营销,宗庆后回忆说:“当时打全国市场,跑到一个城市,先是跟当地的报社、电视台见面,签下广告投放合同,然后就拿着这个合同去拜访当地的糖酒食品公司,请他们吃货、铺货、卖货,再然后就是昏天黑地地广告轰炸,不出一个月,一个城市就打下来了。如果糖酒公司对产品没有兴趣,我们就躲在一个小旅馆里,翻开当地的黄页电话簿,给当地的商场、百货店、区经销公司一家一家地打电话,就问一个问题:你们这里有娃哈哈营养液卖吗?有的话先给我们送100箱……第二天,糖酒公司的人就开始满世界找娃哈哈了。”

冯仑的经验或许更适合广大白手起家者,他说:“做大生意必须先有钱,第一次做大生意又谁都没有钱。在这个时候,自己可以知道自己没钱,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当大家都以为你有钱的时候,都愿意和你合作做生意的时候,你就真的有钱了。”

当然,炒作不等同于忽悠和欺骗。我们都知道商鞅“立木赏金”的故事,他利用的也是炒作效应,但他为的是取得民众的普遍信任,最终也推动了秦国的变法,可见炒作同样应该立足于诚信。炒作,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眼球,只是为了花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宣传效果。不诚信的炒作,也就是欺诈行为,固然能吸引足够的眼球,但往往也会激起巨大的反作用力。

炒作也离不开必要的实力支撑。比如我们前面提到过的陈子昂,即使他的炒作功夫再高明,即使再摔一百张绝世好琴,如果他的诗写得狗屁不通,最终也只能像白云大妈的《月子》一样——或者糊墙,或者送进村头厕所!而卢藏用如果根本不是做官的料,即便他隐居到珠穆朗玛峰上去,武则天也不会给他出仕的机会。再比如当年名噪一时的秦池酒业,为了夺一个“标王”称号,秦池掌门人姬长孔不惜花费3212118亿元的天价。当别人问他这个数字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时,姬掌门答曰:这是我的手机号!用一位业内人士的话说,如果将这3个多亿的广告费都折合成秦池白酒,姬长孔能“秦池酒满梅地亚”,比水漫金山的白娘子厉害多了!然而短短两三年的时间,秦池酒却淡出了消费者的视野。如果秦池不是一味地追求广告炒作效应,而是将天价的广告费用在发展内功方面,后果又将如何?可见,炒作,炒作,“炒”是手段,“作”是目的。“炒”,永远都应该是“作”的辅助。本末倒置,“炒”得越高,摔的也就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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