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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断一臂

武技堂二楼,相比于一楼,二楼的武技数量少了很多,这也说明越高阶的武技越难得。慕芷璃随手拿起一本黄阶高级的武技看了起来,正如她所料,她看黄阶高级武技花费的时间比中级多得多。

在慕芷璃静心学习的时候,她可进入武技堂二楼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时间内,慕家子弟皆听闻了此事,众人议论之时不乏嫉妒和气愤。

慕家子弟进入武技堂一楼的机会极少,每七天一次,二楼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像慕启超那样优秀的子弟才有机会进入外,其他人很难进入,偏偏这个废物却轻易能进去,而且还是随时都可进去,他们心里自然不痛快。

承启院。水中亭台,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处其中,看着水中的游鱼,面色淡然。此人正是慕启超。

慕少修快步走到他身前,恭敬道:“大哥,你找我?”他被罚闭门思过一个月,今日刚刚出来便听闻慕启超找他,随即便赶了过来。

慕启超微微抬眸,视线落在慕少修右手上,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慕少修举起手灵活地动了动,开心道:“完全好了,就像没受过伤似的。”

慕启超皱起眉头,心中甚是疑惑,难道慕芷璃凭着那几根银针真能治好?之前他只觉慕芷璃是在天方夜谭,可如今看慕少修的手臂却是实实在在好了,问道:“当真是慕芷璃治好的?你把那日的情景给我仔细说说。”

“的确是慕芷璃治好的,虽然我也难以相信,但当时的情景……”慕少修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说了出来,包括慕擎韬、慕擎华两位长老对慕芷璃的刁难以及家主对慕芷璃的袒护。慕启超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慕擎韬、慕擎华两位长老对慕芷璃有成见他早就知道,但为何家主会袒护慕芷璃他却不得而知。就在慕启超疑惑时,慕少洵跑了过来,看到慕少修不禁一愣,“哥,你也在啊?”

“你怎么过来了?急急忙忙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少修问道。

慕少洵用力点了点头,“是啊,刚才发生了一件事,大家都在讨论呢。我看大哥今天一直待在院子里怕是不知道,所以就过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见两人半天都没有说到主题,慕启超问道。

“大哥,听说那个废物随时可以进入武技堂二楼了。”慕少洵气愤道。

“什么?”慕启超暗暗一惊,“那个废物凭什么能与我享受同样的待遇?”

慕少修、慕少洵附和道:“就是,慕芷璃那个废物怎能跟大哥享受同样的待遇,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

慕启超心头渐渐产生了一丝危机感,面色阴沉道:“少修,你手好的事情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慕少修摇了摇头,“我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就连我娘亲都见不到我,刚刚我一出来便来了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并无他人知道。”

慕启超闻言轻笑,“如此甚好,到时候家主问你时,你就说还没有痊愈。”

“可是这怎么装啊?慕芷璃会医术,不是轻易就看出来了吗?”慕少修为难道。

慕启超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缓缓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慕少修疑惑道:“什么办法?”话音一落,一道惨叫声响起,慕启超竟将他的手打断了。

慕少洵连忙扶住慕少修,看着他因疼痛而惨白的面色,担心道:“哥,你还好吗?”随即一脸愤怒地质问慕启超:“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哥的手才刚好……”

慕启超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假装痛苦道:“少修,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现在慕芷璃已经得到家主的庇护,若是知道她能医治好你的伤势,她的地位怕是很快要超过我了。我们跟她关系不好,如果她的地位高过我,你想,她会怎么对我们?为了不让那一天到来,我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慕少修与慕少洵两人都是思想极为单纯之人,听慕启超如此一说,两人不但毫无怨恨,反而心生愧疚。慕少修道:“大哥,刚才误会你了,对不起。好在你深谋远虑,否则我们都完了。”

“可是我哥的手是刚受伤的,到时药师一看便知,这该怎么办?”慕少洵道。

慕启超淡定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想好了对策。少修,这颗梅丘丹你快服下吧。”

慕少修接过丹药,感动道:“大哥,谢谢你。”这梅丘丹的等级虽不高,但他们这些子弟都不富裕,有几颗丹药都视如宝贝一般保存着,慕启超如此慷慨地送给他,他甚为感动。只是他忘了,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慕启超存有私心罢了。

三日后,慕芷璃被传前往议事堂,她不知原因。过了这么久,她想,慕少修的手一定痊愈了。当她来到议事堂,发现其他人都在,却唯独没有看到慕少修。待她看到大长老眼中的得意之色,她心中不由得暗暗一沉:难不成事情有变?

慕擎厉眼底闪过些许担忧,虽说在他看来此事没什么大不了,但慕擎韬、慕擎华却是想借机制裁慕芷璃。他虽为一家之主,却也不能太过偏袒。

“慕芷璃,当初你说可以治好少修的手,是吗?”慕擎韬得意道。当初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他还真有点儿被她给唬住了,但没想到,她行的不过是骗人之术。

“不错。”慕芷璃朗声道。

“若是没有治好,你又该怎么做?”慕擎华道。

慕芷璃淡然道:“自断一臂。”

慕擎韬拍手称道:“好,很好!少修,你出来吧。”话音一落,慕少修便缓缓从内堂走了出来。

慕芷璃看到他,目光瞬间凝固。因为她看见慕少修的手臂是无力地垂着的,显然他的伤并未痊愈。“这不可能。”慕芷璃忙走到慕少修面前,看着他无力下垂着的手臂,发现他并不是假装的,但从他的伤势来看,她也知晓了原因。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慕擎韬冷冷道。他迫不及待地想看慕芷璃受罚。

慕芷璃一脸平静,缓缓道:“从他手臂下垂的弧度来看,是近日刚被人打断的。”她学医这么多年,这点伤势她自然分辨得出,只是她没想到,慕少修竟会这么做。不过,以她对慕少修的了解,慕少修应该不会有这般胆量。

众人皆不屑地冷笑,如今事实摆在面前,慕芷璃竟还狡辩!慕擎韬冷笑道:“你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不成?竟想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们,有没有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大长老,你别混淆是非。慕少修的手臂,我敢肯定,是近日新伤到的。若不信,可请药师来确认便知。”慕芷璃认真道。

“芷璃,若真无力医治,便算了吧。”慕擎厉缓缓道。

慕芷璃不由得急声道:“家主,这是事实,难道您也不信?”

未等慕擎厉说话,慕擎华抢先道:“既然慕芷璃一再强调,那就让她心服口服吧。”回头对身边一名子弟道:“去请李药师过来一趟。”

李药师似是事先就知道这里有事,那名子弟还未动身,他便走了进来。看到李药师,慕芷璃心神一凛,她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阴谋,这一切早有人设计好了。

“李药师,麻烦您看看少修的手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慕擎厉道。

李药师点了点头,走到慕少修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势,回慕擎厉道:“家主,少修这手是上次他们找我治疗时便受的伤。照理说,当时服用了梅丘丹早该痊愈了,却不知怎的,这伤势毫无愈合的迹象。”此话一出,慕芷璃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慕擎厉怒道:“慕芷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原本少修的手早该痊愈了,却因你而拖延至今。欺骗长辈,伤害手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慕芷璃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缓缓抬眸看向众人,冷冽的目光竟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自断一臂,做了这么多,设计如此周密,让我无话可说。好,那我就遂了你们的意——自断一臂!”说罢,慕芷璃抬起左手,天力运转间生生废了她自己的右臂。顿时,整个议事堂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滴答、滴答鲜血落地的声音。

慕芷璃看着众人一脸错愕,冷冷一笑,“你们给我的,我自会讨还回来!”

此时此刻,慕少修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样一个能狠心对自己的人,将来的成就会低吗?他清楚地看到慕芷璃自断一臂时没有半丝犹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到这一幕,慕擎华暗暗惊慌,忙道:“这件事是慕芷璃自己咎由自取,我提议不给她梅丘丹。”

慕芷璃仍冷笑道:“不过一颗梅丘丹,你以为我会稀罕吗?”话音一落,白瓷瓶陡然出现在慕芷璃手里,倒出一颗丹药为自己服下,然后将白瓷瓶丢给慕擎华,“我赏你的!”说罢,一个转身,她留给众人一道背影,潇洒离开。

众人看着慕芷璃的背影,皆一脸愕然。慕擎华打开瓶塞,看着瓶中的东西,顿时面色铁青,因为瓷瓶中装的正是十数颗梅丘丹。

慕芷璃离开议事堂,回到清芙院,迅速拿出银针为自己疗伤。在梅丘丹的作用下,手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这也是她初次感受到丹药的神奇效果。

银针密密麻麻扎在手臂上,而她面上皆是冷漠。众人既然说她治不好慕少修,那她就在自己身上验证医术。就在这时,一抹人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抬眼看去,见慕寒墨一脸心疼地看着她,额头上渗出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慕寒墨看着慕芷璃满是鲜血的右手,关心道:“芷璃,你怎么样?”他一听到她自断一臂的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他说过要保护芷璃、不会再让她受伤害,但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一直以来都是芷璃在保护他,他发现,他才是真正的废物,竟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看着慕寒墨眸中的自责,慕芷璃微微一笑,“寒墨,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芷璃,都是我不争气,不能好好保护你。”慕寒墨眼眶微红。

慕芷璃眼底的冰冷渐渐融化,柔声道:“这是他们布下的陷阱,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了。”

慕寒墨狠狠道:“慕少修实在太过分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慕芷璃将手臂上的银针收起,眼眸微眯,道:“他们都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不光是慕少修,还有那个幕后黑手。”略一思量,慕芷璃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慕启超。慕少修极听慕启超的话,而凭借着慕启超的地位,收买李药师并非不可能。

慕寒墨惊讶道:“还有幕后黑手?”

“这只是我的猜测。”慕芷璃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待慕寒墨走后,她对天儿道:“天儿,今晚我想去趟承启院,而以我现在的实力很难不被慕启超发现,你可有办法帮我?”

天儿微微点头,“没问题,我能控制你的气息而不被慕启超发现。”

夜色如水,慕芷璃着一身夜行衣进入承启院。找到主屋,她隐藏在窗外一棵上,听屋里传来说话声,说话之人正是慕启超与慕少修。

“少修,今日做得好,不但让慕芷璃自断一臂,还让家主不再相信她,往后我们也不用担心了。”慕启超得意地笑道。

慕少修面上露出些许笑容,“都是大哥有远见,若不是有大哥提醒,今日慕芷璃怕是要大出风头了。”他嘴上虽这么说,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慕芷璃自断一臂时那毫无犹豫的表情,冰冷的笑容、冷冽的目光,这些让他久久挥之不去。

慕启超见慕少修心事重重的模样,还以为他是在为他自己断臂一事难过,当即便收敛了笑容,眼里流露出几分哀伤的神色,“少修,只是苦了你了,我……”

见慕启超如此自责,慕少修忙道:“大哥,你别自责,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你说得对,如果大家知道慕芷璃真的治好了我的手,那么慕芷璃的地位一定会大大提升,到时我们就被动了。”

“少修,难为你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慕启超郑重道。

窗外,慕芷璃听着两人的对话,眸光深处冷意凝聚,慕启超果然是幕后主使者,而慕少修被他利用了还不自知,当真是傻子,不由得淡淡道:“白痴!”

慕启超、慕少修二人一惊,同时转向慕芷璃所在的地方,大声道:“什么人!”

慕芷璃跳下树,缓步踱到门口,直接推开房门,看着两人,淡然道:“看样子,你们似乎很得意?”

慕启超、慕少修两人相视一眼,皆不知道慕芷璃是什么时候来的,且听去了他们多少谈话。慕启超镇定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这来做什么?”

慕芷璃淡淡一笑,“不知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便是在说什么。”随即,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慕启超、慕少修两人一眼,“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听着慕芷璃的话,慕启超便知道先前他与慕少修的对话慕芷璃是全部听了去。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绕圈子了,一脸不屑道:“得罪了我,你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跑过来,你莫不是认为就凭你能够对付得了我吧?”

慕芷璃冷冷一笑,“付出代价?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像当初的慕财一样。”

慕启超看着慕芷璃冰冷如霜的笑,竟觉得脊背一阵发凉,颤抖着声音道:“慕财是你杀的?”慕财死的样子他也看到过,那般凶残的手法他简直闻所未闻。

慕芷璃点了点头,淡笑道:“他们得罪了我,自然得付出代价。而你,也不例外。”说罢,慕芷璃一个跨步猛地靠近两人,手中银光一闪,两根银针便已扎进两人身体。

慕少修突然惨叫一声,随即便像发了疯一般在地上打滚,面上青筋暴起,似乎恨不得立即死去。慕启超想拿出武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惊恐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要做的还没开始呢,你就好好享受吧!”慕芷璃一脸邪魅道。紧接,她出手一拳向慕启超左手肘击去。只听咔嚓一声,慕启超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叫道:“慕芷璃,你会后悔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慕芷璃眼中掠过一丝决绝,转而给慕启超服下一颗毒药。瞬间,慕启超便不能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慕芷璃将东西喂进他嘴里。慕芷璃给他服下的是她前些日子配制的蚀蚁毒,此毒为慢性毒药,会一步步蚕食人的大脑,使其神志不清,成为一个痴傻之人。一个月后则会因脑子被掏空而亡,可以说这是一种很折磨人的毒药。

随后,慕芷璃在慕启超的房里找到他的佩剑,将其放在他的手里,握住他的手一剑刺向慕少修的要害部位,然后点了慕启超、慕少修的穴道,好让这个姿势保持到明天。如此一来,谁也不知道她来过,也不能认定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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