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赵旭云的学校接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低头系鞋带,察觉到我走过来,抬起头来,露出笑容,喊了一声“姐”。
对方的态度如此诚恳,我也不好意思再冷下脸来,但也给不了好脸色。
于是便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淡淡地说:“走了。”
“姐。”
“干嘛?”
赵旭云不说话。
过了一会:“姐。”
我猛地转过身,阴着脸:“干嘛!”
赵旭云被吓了一跳,他吞吞吐吐:“就……就是想叫叫你。”
我有点不自然,撇开头:“无聊。”
又在心底加了一句“小屁孩”。
赵旭云慢吞吞地跟在我身后,上了公交车,由于人多,我们中间隔了几个人。
我望着窗外出神,忽觉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大腿。
我转头看去,撞上一张极其猥琐对着我笑眯眯的丑陋嘴脸。我立刻醒悟过来,满腹羞愤。
还没等我做出反击,隔了我好几人远的赵旭云倒是一脚狠狠地踹了过来,正中那只手。
周围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个人往前栽了一下,自知理亏,也不敢造次,闷声受下这要命的一脚,趁着到站的间隙,灰溜溜地走了。
赵旭云满脸怒容,不理会周围片刻响起的喧哗,他几步挤过来,我立刻低下头来,脸色火辣辣的。
“以后别穿这种裙子校服!”
我讶异地抬起头,正对上赵旭云喷火的眼睛,有点不明所以:“那我穿什么?就一套长裤,一套裙子。”
赵旭云咬咬牙:“再订多一套长裤的,不要裙子了,没钱我出!”
我“哦”了一声。
回去后,赵旭云果然塞给我150元,然后转身回了房。
其实我很不服气年龄比我小了四岁的赵旭云在气势上强过我,这让我很没面子。
但一想到公交车上的咸猪手,我就一阵头皮发麻。
学校也不可能单独给我订一套,好在正逢刚开学,所以还不算迟,有好些同学要求退订,我也便买了一套其中一个女生的。
高一结束,开始文理分班。
我终于可以住校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赵旭云也没再提出要我去他的学校接他。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觉得他还不至于如此不可理喻。
我选了理科,因为听说文科的话,高考填志愿的选择相对会小点。
此后我很少回家,一方面是由于学业繁忙起来,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我对那个家没有好感。
然而,赵旭云却能在每周的星期五和星期六这两天来我学校看我,有时还会带鸡汤过来。
尽管我很不喜欢这样,也曾拒绝过,然而他态度坚决,我行我素,我没撤,只得由着他去,想着既然有鸡汤喝,我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不知是不是鸡汤的缘故,还是我终于可以不回家了,升上高二后,我和赵旭云的关系慢慢好起来。
高二第一学期期末考完的当晚,我去了分班前高一所在班级的聚会。
被繁重的学业压抑得太久了,那一晚我很放纵,喝了很多酒。
那一晚所有的场景对我来说都是一片空白,除了完全醉过去的前一刻赵旭云扶过我时他手上烫得惊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