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触摸大海,是在大梅沙,那里的海和天相接。天是蓝的、海是蓝的,天连海、海连天。从昆明回来,在一个星期天,小堂弟带我来到这里。
深圳的海,远远看去,平静而安详,带给我许多的遐想,还未踏上沙滩时就想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但真待我走到面前,才发现,那不知边际的海浪翻腾起的浪花夹带着震耳的怒吼声让我悄然止步,我发现那是个深不可测的世界。我这个人胆量大,一踏进这片海域,犹如置身于美妙的童话世界,渺小的身躯淹没在茫茫的海天里完全没有慌乱感。沙滩金灿灿的、热乎乎的,踩上去非常舒服。大海波澜壮阔,海水随风起伏,就像有无数的神仙在饮酒、习武。远处,山是静的、水是动的,山如青螺、水似碧盘。海鸥在蓝天中展翅飞翔,它高歌着,仿佛也惊叹这醉人的美景。这自由的、快乐的鸟的叫声配上雄壮的海涛声,真像无数仙人在这开了一场“水上音乐会”。浪花朵朵放肆地亲吻着游人们的脚丫,倘徉在海滩温暖的怀抱里,快乐、幸福溢满全身!浪花可以将你抛向空中,可以将你卷入海底,让你欢笑、让你尖叫、让你期待、也让你恐惧。清澈的海水会有意无意的让你品尝她的苦涩,柔软的沙滩也会让你毫无防备的脚丫鲜血横流。潮起潮落,每天都会有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在这里发生,但大海用她宽阔的胸怀淹没了一切喜怒哀乐,一瞬间,如流沙般冲刷得毫无痕迹!没有人会知道这片海的曾经,也没有谁能预测这片海的未来。
深圳的太阳,学不会温柔,总是想燃尽她最后的能量,拼命释放她的热情。许多柔嫩的肌肤在这艳阳高照下都会经受一场洗礼,从此经受得起这里的风吹雨打。台风会时不时的光顾,随之而来的暴雨将这片天空下的所有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初来深圳寻求工作的兄弟姐妹都免不了要经历一场心灵的洗礼,很快会接受到什么叫现实、什么叫友情、什么叫亲情。会发现现实的生活与原本想象的差之千里,在这里可以直上天堂,也可以骤跌地狱。不论什么样的结局,都会经历一场你无法言喻的辛酸,惊喜和惊吓总会时时的陪伴在你身边。经得起考验的叫坚强,拼了命也无法达成所愿的只能是无奈的叹息。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演绎着你死我活的竞争,什么都会成为武器,处处都会有血泪。欢笑夹在高楼林立的缝隙中显得特别的微弱。农夫与蛇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七步成诗的悲哀处处可见。
深圳是个飞速发展的城市,随处可见的是高楼大夏、机器和混凝土,然而机会和温情也总是以她顽强的生命力处处发芽,你发现了、把握了、努力了,你一样会拥有。对于每一个曾在这里、现在这里或将在这里奋斗的人,都值得尊敬,不论成功与否,不论上演什么样的角色,在这里你都会是个最用心最努力的战士。走到最后,你回回头,会发现,曾经我们都经历过所希望的一切,只是,当时我们抓住了吗?珍惜了吗?是非成败转头空,希望留在记忆中的都会是最美丽最温馨的,没有了过去我们有现在、没有了现在我们有将来,只有经受过风吹雨打的心灵才会领会到人生的酸甜苦辣!
在我眼里,深圳原本可以成为一个有文化的城市,但是它没有,因为深圳的主流媒体是拜金的,或者即便没有发表拜金的言论,其行为却显露出了拜金的思想,我对深圳的舆论环境一直不满。
深圳是一个市场化程度很高的城市,可是,它的市场化程度再高也不如香港高吧,但生活其中的人却远不如香港人快乐。
深圳是一个独特的城市,每年都有大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怀揣着理想来到这片热土,他们以更加饱满的斗志参与到这个城市的竞争中。看着路上神情各异的过客,我深感危机四伏,不清楚深圳怎么是个过于追求物质而忽略了对人的体谅的城市,深圳的一切其实并不属于我,它属于那个我没有读懂的现代化,属于那些不知道为谁而建的高楼大厦。
我很怀念1995年第二次来深圳的感觉,天是那样的蓝,城市是那样的开阔,马路是那样的宽敞。在深圳的那些日子里,心情无疑是舒畅的。下班后小堂弟就经常带着我到处逛逛,逛累了就选择一处大排档品尝各地的特色小吃,既便宜又实惠。小堂弟来深圳有几年了,他年轻好学,接受能力强,和客户交流能操一口流利的粤语和简单的英语,能熟练地操作打字机,懂得业务流程,是二姐夫得力的助手。他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待人热情、处事落落大方,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我们住在一起,他比我小八、九岁,正值谈恋爱的黄金时期,却没怎么见有女孩子和他来往,我时不时地还调侃他几句,其实还是关心他。
每逢星期天,他就带着相机约我去旅游景点,去感受深圳这个中国最大的移民城市不一样的靓丽青春。世界之窗、华侨城、民俗文化村和仙湖植物园等早期开发的景区都留下了我步履艰难的脚印。
我是一个在工作上追求完美的人,也不知怎么了,自从二姐夫交办的差事没办好,我总是觉得欠缺点什么。马山的惊魂瞬间、昆明的沮丧之情让我在茶余饭后老是想家。钱包一打开就是我一家三口的合影照,没事看了又看,尤其是夜晚,我时常站在丽都大厦18楼的阳台上,眺望着北方,想母亲、想胖胖、想可爱的女儿。若不是下岗了,谁愿意千里迢迢在外打工啊?
“什么什么?邓丽君去世了,林子哥,快来看新闻。”小堂弟朝我喊着,我一听这个消息就从阳台进到办公室,电视里播音员的粤语我听不懂,从繁体中文字幕上得知我最喜欢的歌星、不!是歌唱家,于1995年5月8日病逝于泰国清迈。谈起邓丽君我如数家珍,如果说我曾经崇拜过什么名人的话,在音乐界邓丽君算一个,我几乎听过她演唱的所有歌曲,对她的狂热和痴迷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当年文化站到我宿舍收缴她的磁带时我那个心疼哟!就像现在闻听她的死讯一样。
最近二姐夫的生意不怎么忙,我闲的慌,越是给胖胖打电话我越是想家,我承认我胆大却不像个男子汉,我既恋母又恋妻,家里没电话,小半年都没有听到猫子叫爸爸了,我萌生了返乡地念头。
“二姐夫,现在你这里也没多少事,我想回去看看。”晚上二姐夫照例来办公室陪我们打牌,见他心情不错,我提出来要回家。
“也好,你回去后要在彭总的领导下协助小华管理饮料厂的财务,等房地产公司成立了,你要代表我去房地产公司。”二姐夫不仅答应了我的请求,还安排了我的工作。他在家乡投资的饮品公司正在搞建设,彭总是他同学,负责他在家乡投资的具体事务,我回去当然要向彭总报到。
就这样,我在深圳干了不到半年就回来了,一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去胖胖上班的地方等着猫子放学,我幻想着猫子见到我会“爸爸、爸爸!”地叫着扑向我,可令我意外的是猫子看见我居然没反应过来,可见长期不在一起生活对一个家庭来讲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我庆幸我回来了,哪怕是生活贫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