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海龙继续说:“我是属于前者,我跟着我父亲,父亲当时是这个派系的头目,我们扬言要远走高飞,输了就是输了,过上安定的生活。而我弟弟呢,他跟着母亲,成为那个要复仇的派系的头目。那个派系失踪很久了,一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一直没有音信。我这些年都在寻找,一直有听说那个派系的人发展很快,就快要夺回‘魂魇’之首这个荣誉了,但就是不知道他们隐藏在哪里。这些年来,因为出了一些事情,我们这个不主张继续争夺的派系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唉,本来跟着这个派系的人就不多。‘地宗’的人都不愿意这么窝囊,个个都发疯了要打败‘天宗’,要把自己失去了的尊严夺回来。想不到,会在大戈壁,我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那个戴着花脸谱的人吗?”一壶春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都没有和他见过面。”贝海龙摇头说。
“我想,杀死杜天柱,打伤小黑,要娶姬丝,就是他了吧。”一壶春说,一切豁然开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敢想。弟弟他已经疯了,你们看到没,他现在是要把我给杀了。如果不是你们来得快,我想,我早就见阎王爷了。哼,这家伙下手的确够狠,这个没良知的家伙,让我碰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秦汉风冥思着。
“嗯,我想,现在弟弟他正在进入大戈壁的墓室。是的,就是现在。”贝海龙突然说。
一壶春说道:“那我的‘十八坛’不就没有了?”
贝海龙说:“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弟弟他正在设一个局,他要迷惑你们,金大帅要娶姨太太,弄得天下皆知,他就是要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现在呢,他把我们困在这里,他就可以安安静静地进入大戈壁,去寻找他需要的东西。从小他就这样,做任何事情,他都不喜欢被人打扰。”
“难怪,听你这么一说,看来都明晰了。”一壶春说。
“这么说‘光明铲’一直在你弟弟的手上,那‘姹婴朱丹’呢?”秦汉风问。
“我明白了。秦汉风,是姬丝,金大帅说是要娶的人是姬丝,但是新娘子另有她人。我想,姬丝一定是和‘姹婴朱丹’有关。”一壶春故意说着看着秦汉风的反应,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个戴着花脸谱的人和姬丝同在一张床上的情景都出现在他脑海了。
秦汉风身子突然瑟瑟抖起来,他说:“不会吧?为什么会是姬丝呢?”
一壶春赶紧说:“我刚刚只是推论,不构成真正的事实,姬丝这个事情是很可疑。”
“你们说这些没有用,对于弟弟来说,找‘姹婴朱丹’有什么难的呢?世界上知道大戈壁的人不多,知道怎么进入大戈壁的人只有我和弟弟。世俗人都以为只要有了‘光明铲’就可以进入大戈壁,那是可笑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做了盗墓贼那么多年的金大帅拥有‘光明铲’还是没有能把大戈壁里面的宝藏挖到手的原因吧?弟弟这一次和金大帅,还有那个国际盗墓贼克里夫狼狈为奸,他不会有好下场的。”贝海龙很怨恨地说。他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看来,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和“魂魇”的另一位领袖有关,这个领袖是贝海龙的亲弟弟。
一壶春说:“怪不得自从在大戈壁见过他一面,就发生了很多事情。杜天柱死掉,小黑受伤,秦汉风被设计,金大帅娶亲,还有……不说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个‘捉鬼大阵’吧。”
“弟弟工于心计,人又卑鄙,心又狠,要离开‘捉鬼大阵’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想,你们要撑下去,等弟弟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时,他自然会来炫耀,不向你们炫耀,他也会向我炫耀。前提是,在他到来的时候我还活着,到时候,我求他放过你们就是了。”贝海龙感觉是没有什么希望,很伤感地看着正在和“捉鬼大阵”里面的杀手对抗的秦汉风和一壶春。
烟雾一直在增多,毒气在蔓延,杀手一刻也没有停止,枪击过后,是刀枪利器,他们就好像鬼魅一样,像游魂一样,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好比一群蚊子,一群苍蝇,虽然不可以把人杀死于瞬间,但是,这样烦着你,不把人逼疯才怪。
贝海龙说要等,他一个“魂魇地宗”出来的人都无话可说,那秦汉风和一壶春还能说什么。鬼影子一出现,他们就出手,尽管打死的是一只没有生命也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布偶。眼看着大戈壁古墓被对方挖空,心里面哪里还有滋味?
“贝海龙,如果烟气全部覆盖过来,我们不是一样会死掉吗?”一壶春问。
“毒气过不来,他们是故意留着空白让我们占着。”贝海龙说。
“为什么?”秦汉风这回想不明白了。
贝海龙说:“弟弟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好大喜功,他一来就和我们斗上了,我们几个是一步步地进入了他的圈套。我想,他会留下我们来看看他是怎么样轻轻松松地进入大戈壁,然后轻轻松松地出来。”
一壶春蔑笑:“至于吗?”
“我们千方百计都进不了大戈壁,他一来就进去了,证明他比我们强。”贝海龙说。
“噢,我最讨厌和这种人斗了。”
秦汉风说完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大声地问道:“喂,你们放那么多的烟雾干什么呢?他们呢?秦汉风,还有一壶春,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喂,你们是什么人?”
“噢,我的妈,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壶春可头疼了,来的是鲍贝儿,他看着秦汉风,说,“说好了叫她守护好小黑,她真是太任性了。”
“有救了。”秦汉风突然说道,他听到了,很清楚,鲍贝儿是带着哭声来的。
“有救了吗?”一壶春疑惑的时候,秦汉风手里的“黑匣子”一展就蹿进了毒烟里面去。
烟气慢慢地停止的时候,黑烟里面晃动着的人影也静止住。
一壶春纳闷,秦汉风钻进了毒烟里面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眼前的黑烟这时却出人意料地在散去,就好像吹来了一阵大风,大风全把这些黑色的毒烟给刮到天上去了。当黑烟里面传来痛叫声的时候,一道白光闪动在一壶春和贝海龙的面前,贝海龙突然问道:“一壶春,那是‘杀神’吗?”
一壶春摇摇头,但见这一条白光闪动在黑烟里面,专门往那些晃动的黑影子刺去,然后是苦不堪言的痛叫。黑烟慢慢地散尽,秦汉风走出来,说:“一壶春,我已经解除了。”
一壶春扶起贝海龙的时候,说:“秦汉风,你终于舍得用上你手里的‘杀神’。”
秦汉风回头一眼,“杀神”出手,不同凡响,把藏在黑烟里面的杀手全部致残致伤,就是那放烟雾的人也被杀掉了。“杀神”一出,血性大发,秦汉风本来不打算用,看到了哭哭啼啼跑来的鲍贝儿,秦汉风才出手。
眼看黑烟散走,杀手们一个个地倒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给“杀神”伤到的地方,一脸的痛苦,眼睁睁看着秦汉风利用杀气凌然的“杀神”打破他们这个精心设计的“捉鬼大阵”。“杀神”出来,大杀四方,秦汉风可是不能放纵这把神秘的兵器,找到鲍贝儿,就伸手往她的眼下一抹,说:“借你点泪水用用。”
他抹到泪痕的时候,往回走,找到“杀神”,跟上就要杀人的“杀神”,伸手把染着鲍贝儿的泪水的那只手摸到白光闪闪的“杀神”上,“杀神”顿时黯淡。
秦汉风一收,“杀神”收回了“黑匣子”里面。
洛阳铲“杀神”乃是一把凶器,遇血即生杀戒,可谓是神兵利器,打造它的盗墓贼秦一鬼是不建议用“杀神”来杀生的,便打造了另外一把和“杀神”相生相克的洛阳铲“长生”,只可惜“长生”在秦一鬼死掉后遭到多方盗墓贼的争夺,从此遗失掉。
如今,秦汉风敢把“杀神”带出来,无非就是冲着大戈壁古墓来的。虽然“杀神”会有杀戒可犯,秦汉风还是找到了可以遏制“杀神”大开杀戒的办法,那便是眼泪。只要遇到眼泪,“杀神”就变得温婉可人。
秦汉风这时候来到一壶春身边,问:“接下来去找大戈壁的墓眼吧?”
“秦汉风,秦汉风,我对不起你。”鲍贝儿跑了过来,说,“小黑给他们抢走了,我对不起你。他们人太多,功夫又好,我根本就抵挡不了,对不起。”
秦汉风一愕,低声说:“什么?小黑被抓走了?”
一壶春这时骂着鲍贝儿:“小黑被抓走,你还在这里。”
鲍贝儿说:“我不是来通风报信和道歉吗?”
一壶春说:“你还好意思。”
鲍贝儿说:“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拉下脸孔来,这样还不够吗?一壶春,你什么意思嘛!你们执意要留下我照看小黑,我都说了我不行,现在,也不全怪我。”
一壶春脸黑下来:“你强词夺理。”
“你才无理取闹,我懒得跟你说。哼。”鲍贝儿冷哼着,把脸转到一边。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很烦。”秦汉风打断两人的争论,他心里进退维谷,是回去找徐小黑呢,还是追查大戈壁古墓呢?徐小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大戈壁里面的秘密是什么?他心里烦死了,种种意愿一个又一个地出现,让自己无法抉择。
“小黑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贝海龙说。
“谁知道呢!那些人可凶了。”鲍贝儿可是说错话了。
一壶春来到她身边,低声对她说:“大小姐,平时多管管你这张乌鸦嘴。”
鲍贝儿还不服,说:“我没有说错,那些人好像就是要宰了小黑一样,根本就不理小黑身上有着重伤,拉着人就走。我去阻拦,一个小老头几招就把我打飞了,我有自知之明,只好来找你们。”
一壶春看向秦汉风,说:“那些人会是什么人呢?”
秦汉风问鲍贝儿,说:“你不认识那些人吗?”
鲍贝儿摇摇头,一壶春说:“如果是因为大戈壁,或者是因为杜天柱,我想,对于‘魂魇’的人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为什么还死死咬着小黑不放?非得要小黑死掉似的,这其中真是不明白。”
“不管是谁,我都会为小黑报仇的。”秦汉风咬着牙狠狠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找‘魂魇’的人。”
一壶春会意过来的时候,有个人叫道:“你们休想破坏我们的好事。”
是金东坤,这时候不知道他从哪里跑出来,还带着一群打手,他们一下子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壶春笑道:“金东坤,想不到,你会是‘魂魇’的人呢!好啊,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他说完就一拳打向金东坤,金东坤带来的人也是一哄而上。
一会儿一壶春来到贝海龙和秦汉风身边说:“等一下,我给你们打开一条路,你们两个先出去找墓眼,我断后。”
秦汉风点点头,他知道一壶春的心思,扶着贝海龙就打算突围。鲍贝儿叫道:“那我呢?那我呢?”
一壶春说:“你自然要留下来陪我对付他们。”
鲍贝儿说:“好呀。”她一脚就把一个大汉踢飞,然后大叫:“你们还认得姑奶奶吗?我不是教训过你们一次吗?你们还敢来惹我,你们摆明了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她发起疯来,手脚不错,打得对方是落花流水。一壶春一边笑道:“我都不知道教训过他们多少次了,他们不照样烦着我。”
他嗵嗵嗵地出手,金东坤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他日常带着四处横行霸道的兄弟,平时也让一壶春欺负过不少回,这一次出于金大帅的命令保护这一次的盗墓行动,他们是死拼了。
当然,他们哪里是一壶春等人的对手,也只能是来消磨消磨时间。
秦汉风赶紧扶着贝海龙冲出去。金东坤哪里肯,要追来。一壶春和鲍贝儿两人搭档,一左一右,不让金东坤他们阻挠到秦汉风和贝海龙。因为不是对手,金东坤也是眼睁睁看着秦汉风携带贝海龙逃去。
“一壶春,你有种,你有种。”金东坤大声怒吼,他给一壶春欺负得多了,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压抑,这些年来,自己屡逢一壶春必败,怎么说他也是金大帅手底下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些年金东坤在金大帅的府上,他也不容易。遇上一壶春,他是样样不顺心,连吃个饭都不安,心里总想着是不是和一壶春天生就对干上了,天天想着杀死一壶春,给自己一片清静。说自己功夫不到家,那也不能这么说,除了一壶春,还没有哪个小贼不给他金东坤面子。这一次,他接受命令在一壶春等人打破“捉鬼大阵”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人来阻拦他们。他知道,上面给他的任务就是缠着一壶春等人。
但是,一开打,秦汉风就带着贝海龙逃走了,他真是把脸都丢尽了,怨气都往一壶春身上来,但是他又不能拿一壶春怎样。
眼看着一壶春和鲍贝儿把自己的兄弟打得是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他真是火冒三丈,手里的铁胆子,一颗打向一壶春,另一颗就打向鲍贝儿。
他手劲厉害,耍的就是这铁胆的功夫,不过他很少使用,上一次还是对付秦汉风的时候,稍稍用了一下,这时候,他突然发出来,两颗铁胆,鸡蛋大小。一壶春笑道:“金东坤,嘿,这玩意儿,你还真长本事了。”他身子一倒,铁胆就过去了,反而是鲍贝儿有点反应不及真给那铁胆砸了一下,气得她发疯,她摸着脸颊,说着:“幸好没有伤到脸蛋,金东坤,你死定了。”她向金东坤跑过去,一拳就打向金东坤的鼻子。金东坤躲不开,鲍贝儿哗哗连出了好几拳。
金东坤趴在地上的时候,满鼻子是血,鲍贝儿还没有停手,揪着金东坤,边骂边打,看得旁边的人都心寒,特别是金东坤的手下们,都傻了。
一壶春走上前来,叫道:“鲍贝儿大小姐,你这样打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鲍贝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拳一拳地打着,真是过瘾。
金东坤已然人头变猪头。
金东坤都快没有气息的时候,一壶春看不过了,上前阻拦,旁边金东坤的兄弟们一一跪了下来,叫鲍贝儿高抬贵手,这大难当头,兄弟情深,真是难得。
“不要求这个臭女人。”金东坤鼻孔里面哼出这一句的时候,鲍贝儿的心情是火上浇油,出手更重。
金东坤已经是痛得叫也叫不出,哭也哭不出,快成为一条没有感觉的臭尸体。一边的兄弟看到金东坤被打成这样子,个个痛哭流涕。
“鲍贝儿,你得了吧,再下去,真的要死人了。”一壶春笑着说,第一次看到鲍贝儿发火,他感觉,这个大小姐,那真是魔鬼般恐怖。
“不行,我打死他也不解气。”鲍贝儿像上瘾一样,停不下来了。
“大小姐,你这副德行,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一壶春伸手出来阻拦的时候,鲍贝儿差点连他一块儿打。
金东坤掉在地上,他的兄弟们一拥而上,把他围了起来,抱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大哥,如丧考妣,号啕大哭。金东坤气若游丝,鼻子里面还哼哼地说:“我还没有死,没有死,只是倒霉地遇上了这个可恶的女人而已,你们哭什么?”
“好了,你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大过,你们走吧。”一壶春说。
“谢谢,谢谢。”一群汉子扛着动不了的金东坤很快就消失在大戈壁。
“那么便宜他们吗?”鲍贝儿说。
“你还没有打够吗?”一壶春笑着说。
“没有呢!只是太便宜他们了,好不容易教训他们一次,他们是死有余辜。”
“你手不痛吗?”一壶春问道。
鲍贝儿看了自己手一眼,手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金东坤的血,脑子懵懵,回头看了一壶春一眼,然后一脸惊讶地哇哇痛叫:“啊,都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