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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妹妹在照片中酣睡着

端午节过完,我爸爸决定组合宣传队全部的节目,来一次彩排,看看演出效果到底如何。对于他亲手编导出来的这些“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的拼盘式的节目,他心中忐忑,既怕领导审查过不了关,又怕观众看了不买账。我爸爸说,舞台艺术是“立体”的艺术,不经过声乐、器乐、舞蹈、说唱、灯光、布景、服装的合排,你永远没有办法知道它会呈现出什么样的品质。

因为是彩排,爸爸允许我们全家去排练场观摩。这个“全家”,包括了外婆和四岁的圈圈,以及我妈妈怀抱中的婴儿。爸爸说,到正式演出时,对不起,除了我妈妈,其余各位敬谢不敏,以防吵闹。

妈妈心情很好地嘲笑他,你以为你们排的是样板戏,还想让我再看第二遍?爸爸乐呵呵地回答说,或许呢。

我不记得爸爸妈妈之间有多久没有轻轻松松地打嘴仗了,这个场景让我觉得温馨,灰暗破旧的家变得其乐融融。

外婆早早地煮好一锅稀饭凉在饭桌上,而后开始了她漫长到令人心焦的梳妆打扮。她先要花费半小时篦头发,让妈妈帮她修剪掉耳后翘出来的那一络,抹上一点点“凡士林”,梳出一道一道规整的齿痕,两边夹上新买的发夹。接着她在仅有的两件说得过去的短袖夏衣中比了又比,还请妈妈作参考,选出浅蓝色盘琵琶扣子的一件,摊开在床上,嘴巴含一口凉水喷上去,拿茶缸盛了开水当熨斗,熨到平展如新后,仔细叠起来,压在枕头下。她要等到临出门时才会取出衣服上身,这样能够保持摺痕笔挺。鞋子也很重要,她有一双崭新的黑平绒的布鞋,做了好几年了,难得出门穿一回,此刻也翻寻出来。不料鞋子藏得太久,受潮上霉,黑绒布上巴着星星点点的白色霉斑。外婆赶快拿湿布擦,一擦居然擦出几个小洞,原来是鞋面朽了。她心疼得要死,嘴里“啧啧”不停,直到妈妈许诺下个月发工资给她重买一双灯芯绒的橡胶底鞋。

我妈妈自己不打扮,可是她给婴儿打扮。婴儿还不会站立,脚上居然穿着一双软底的小红皮鞋!婴儿的脚太小,皮鞋又太大,鞋带子根本系不住,穿上去不到两分钟,小东西一高兴,脚一蹬,鞋子掉在地上。圈圈讨好地拣起小鞋子呈送给妈妈,妈妈耐心地给婴儿穿上去,两分钟之后又滑脱下来了!

一想起我长到八岁还没有穿过皮鞋,我妹妹才三个月大就不把皮鞋当回事,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那双玩具般的小红鞋子扔到窗外去。

我妈妈还给婴儿点“公主痣”拿一根筷子沾上红印泥,点在眉心处,黄豆那么大,衬着婴儿的白皮肤,很醒目!可我觉得这事有点愚蠢,把我妹妹弄得傻乎乎的,像个一捏就会叫的肚子里塞着棉花团的布娃娃。

总之你可以这么想,我妈妈是一个重女轻男的人,自从有了妹妹,我和圈圈的地位一落千丈,圈圈好几回要求她抱一抱,她根本理都不理。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们是哥哥,是大孩子。

好吧,既然我是大孩子,我就可以自己作主,决定我晚上穿什么衣服出门。

我穿的是我自己的皮肤:光着膀子只着一条短裤。

于是我妈妈就生气了,她察觉出来我是在跟她对着干——前两天我恳求她给我买一件海魂衫,她没有答应。

“你如果不穿上衣服,全家都不走。圈圈去看着哥哥,等他穿好衣服再叫我。”

这样一来,我不能不向妈妈屈服。如果为了我而看不成彩排,外婆和圈圈要怨死我。

在我垂头丧气穿衣服的时候,妈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话:“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威吓和逼迫没门。”

了不起的打击!我心里又一次地期盼自己快些长大,长到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那一刻。

有了这样的一个插曲,出发之时我们一家人的情绪不尽相同。

走在最前面的是我的兴冲冲的外婆,她穿着那件摺痕宛如刀刃的浅蓝色衣服,宽展的身体像是拦在我面前的一堵灰白色墙壁。“快走!快走!”她不断地回头催促我们,间或还去拉一把圈圈,恨不能抱起他一路小跑。我妈埋怨道:“座位都留好了,你不必这么急。”外婆笑笑地承认:“我听到胡琴声,脚趾头都痒了。”

跟在外婆身后紧倒着步子的是圈圈。圈圈有点感冒,鼻腔不太通畅,跑得长一声短一声地呼哧喘气。对于艺术,他根本就是懵懂无知,完全是因为哪儿热闹他要往哪儿钻。他穿着黄色的小汗衫,一条小碎花的布短裤。头发里长了个小疖子,早就被我妈妈剃得精光,圆不溜丢的脑袋因此而像个大皮球,随着他一蹦一蹦地走路,那皮球就一颠一颠地往前滚动。

我妈妈照例是一件白衬衣,一条蓝裤子,走路目视前方,不苟言笑。我丝毫看不出来她对晚上的彩排有没有兴趣,她是喜欢宣传队的演出呢,还是纯粹照顾我爸爸的情绪,过来捧他的一个场。她抱在怀中的婴儿,出家门时还咧嘴对我笑了呢,才走一半路,她就把妈妈的怀抱当摇篮,睡得人事不知了。妈妈白给她穿了漂亮的红皮鞋,点了那颗红艳艳的公主痣,我估计这一晚上她是敲锣打鼓都不会醒的。

至于我自己,我说了,我对看不看彩排根本无所谓。宣传队的那些节目,排练时每一个我都看过不止十遍,我能记得跳“丰收舞”的八个女孩子一共要转几个圈,那个演“数来宝”的手里的竹板要打几声,还有“表演唱”的那一组什么时候亮出事先安置在舞台上的毛主席像。我既然什么都知道了,看彩排就成了形式,是因为全家都来了,我不得不来。

我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袖汗衫。汗衫洗得掉了颜色,领口袖口都开始脱线,肘下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小洞,亮出了我的黑乎乎总是洗不干净的肘皮。这是我平常用于衬里的衣服,旧点儿反正没人看见。刚才出门时我特地穿上这件,实际上是对我妈妈权威的一个挑战。你不是非要我穿上衣服不可吗?好吧,我就拣一件最不能上台面的穿。

出家门之前,我妈妈盯着我的这件衣服足有一分钟,然后悲哀地叹息道:“从现在开始,我恐怕有了一个敌人。”

这句话让我很不好受,跨出家门的一瞬间我就开始后悔。这样一来,我的情绪更加低落,一个人拖拖拉拉地跟在队伍最后,自己听自己的脚步声。

远远地,文化馆门前灯光明亮,过节一样热闹红火。灯光下聚集了大批的观众,还有在人群头顶上乱飞乱撞的大批蠓虫。郝师傅尽心尽责地把守大门,喉咙都叫得哑了,还是拦不住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看见郝师傅放下栅栏让我们一家人进去,那些人就叫嚷,抗议。郝师傅凶巴巴地反驳:“怎么了?怎么了?人家是导演家属!”

无比荣耀的这一群“导演家属”,享受着围拥者的羡艳目光,鱼贯而入,带着几分得意地往小礼堂走。

礼堂里面也是灯火辉煌。白天看着破烂不堪的大厅,灯光一照,忽然就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每一面墙壁,每一道幕帘,每一条简陋开裂的板凳,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金黄色的光线,神秘,高贵,美妙,就像是童话里描金洒银的国王的宫殿。

我很意外地发现仲瑶阿姨的脸上也涂了油彩。她的皮肤黑,上了妆之后不是好看的粉白,而是粉紫,再加上描得很粗的眉毛和上挑的眼线,还有脸颊上那块盖不住的凹陷,近看有一点吓人。她匆匆忙忙地凑过来对我妈解释:“有个舞蹈演员拉肚子,我临时被小米爸爸抓差,做她的B角。对不起啊,我要换衣服去。”说完她急慌慌地往台后走。她的背影倒是婀娜好看。

任保家叔叔嘴唇上叼着烟卷,手里抱一台茶叶盒子那么大的“海鸥牌”相机,准备给演员们拍舞台剧照。看到我们一家人,他来了劲,跑到幕布后面把满头大汗的我爸爸拉了过来,一定要给我们来个“全家福”。妈妈看看盛情难却,赶快捻怀中婴儿的耳垂,想把她弄醒。结果婴儿眼睛都不睁地哭了两声,扭一扭脑袋,又睡过去。妈妈歉意地跟任保家打招呼:“老任你看……”任叔叔不在意地摆手:“没事没事,小姑娘睡着也是可爱的,到她长大了看自己模样,哈哈!”

他手里的闪光灯“啪”地一声响,为一九六七年的我们全家人定了格。

一个月之后他把洗出来的照片拿给我们看,我才发现貌似开心的我爸爸实际上眉头微蹙,笑得有一点点苦。我妈妈基本上没露什么笑容,矜持中带一点特立独行。外婆头脸整齐,最是雍容富态。圈圈眯着眼睛,皱起鼻子,好像正在吸鼻涕。小妹妹嘴巴半张,睡得无知无觉。我呢,我可怜巴巴地用两只手分别捂着衣肘处的两个破洞,丢人丢到家了。

为这张照片爸爸妈妈又打了一回嘴仗。爸爸想去照相馆放大,再配个镜框挂到墙上。妈妈不同意,说照片中的所有人都不是最好的状态,不值得上镜框。爸爸强调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然,自然的就是最可爱的,比在照相馆里摆好姿势再捏橡皮球要好上十倍。妈妈说照相总是为了美吧?总不能故意暴露丑的一面吧?爸爸就故意把照片举起来凑在眼睛上,做出寻找的样子:“哪儿丑?谁照得丑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圈圈看见爸爸的夸张动作,笑得前仰后合。妈妈起先还板着脸,做出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后来被圈圈的傻笑传染,憋了一会儿之后,噗哧一下子也笑出来了。

这事最后还是依了爸爸,照片放大,配镜框,挂在墙上。

彩排开演之前,我一直在东张西望地找猫眼叔叔。外婆和妈妈已经坐到了爸爸为我们预留的板凳上,妈妈嫌我站起来坐下去地晃得她眼晕,拉我的衣服,命令我“安静点儿”。外婆也跟着大声地表扬圈圈,说他今天“很乖,很听话”。我知道这话实际上是说给我听的,可是圈圈这个傻家伙受宠若惊了,拼命地挪动屁股,想让自己的坐姿更加端正。

我安静不下来。开演之前如果见不到猫眼叔叔,我会一直心神不定。

外婆给我找了个台阶下:“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啊?要就快点去。”

我如遭大赦,马上起身,猫腰钻出人群。圈圈眼巴巴地看着我走,一脸的羡慕,可是因为他今天“很乖”,他就不能够像往常那样做我的跟屁虫。

我挤出礼堂大门,先从旁边的一个侧门混到后台上看了看。后台被忙碌紧张的演员们弄得乱成一团。对着化妆镜擦粉的,在临时拉起来的布帘后面换衣服的,踢腿下腰的,咿咿哦哦喊嗓子的,埋着脑袋一门心思调弦定音的……你推我挤,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看见我爸爸拿着一张纸头正在做最后的节目调度,仲瑶阿姨已经穿上了一身红袄绿裤在侧幕边侯场,任保家叔叔把两个说相声的演员叫到一起,再一次的面授机宜,说到兴奋处,眉毛鼻子都在动。所有的人当中,没有猫眼叔叔。

他今天没有理由消失。乐队需要他指挥,他自己还担任着独唱节目的手风琴伴奏,要是他不在,音乐部分岂不是要乱套。

沿着礼堂后面那条窄窄的廊沿走,从灯光明亮处一直走到黑黝黝的杂物间门口,我终于听到猫眼叔叔咬字怪怪的说话声。

“……不要听别人的怪话,自己的感觉最重要。”

“你不知道,县城里的人就是这样子,栽花的少,栽刺的多。”

“你希望我现在做什么?”

“不知道。让我父母放心就行。”

“我能做什么?要想想……我没有经验……要么你提示一个?”

潘姐姐噗地笑起来:“你以为我就有经验?我也是第一次,从前没有碰到过……”声音小下去。

猫眼叔叔向潘姐姐靠拢了一点,伸手把她鬓发往耳后掖了一掖,顺便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潘姐姐怔住不动,片刻之后,忽然就一抬手,勾住了猫眼叔叔的脑袋。

“你要说话算话!你一定要说话算话!”潘姐姐的声音打着颤,语速很快,在夜空中一抖一抖,像一条软绵绵的飘忽的丝带。

猫眼叔叔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别怕,没事的……去后台准备吧,马上要开演了。”

潘姐姐还是不肯放开他,似乎把他的脖子勒得更紧,同时要把她全身的重量挂上去,以至猫眼叔叔喘不过来气,脑袋往后面仰着,小声地呻吟。

我很紧张,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猫眼叔叔喜不喜欢潘姐姐这么不要命地勒他呢?我有点担心单薄的猫眼叔叔会被身高力大的潘姐姐勒伤,又怕潘姐姐缠着他不放,耽误了节目开演,让我爸爸一个人在后台着急。我急中生智,故意地踢出一个小石子儿,让它落在水泥地上“啪”地一声响。

潘姐姐很机警地放开了猫眼叔叔,回头往小路上看。远处明亮的灯光把小路映衬得越发幽暗。“谁在那儿?”潘姐姐颤抖着嗓门问。

猫眼叔叔趁机拉了她一把。“走吧,该准备上场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轻手轻脚地走过我面前。我本想叫住猫眼叔叔,拉了他的手一块儿回礼堂,结果在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缩在阴影中没动。

演出结束后,观众们不肯走,等着所有的演员上台谢幕,连那些演完了节目提前卸了妆的演员都不得不上台,拿着红宝书连呼了几次“毛主席万岁”。

爸爸匆匆跳下台,挤过人群来寻找我们。他怕外婆和圈圈被人群挤散,黑漆漆的夜里没法回家。其实圈圈已经趴在妈妈肩膀上睡得口水沥拉,妈妈怀里的婴儿转移到了外婆手里。

爸爸赶快接过婴儿抱着,半是讨好半是表功地问我妈妈:“怎么样?还能看看吧?”

妈妈答非所问:“老郭的手风琴拉得实在好,那段过门太精彩了,你应该给他加个独奏节目。”

爸爸哭笑不得:“我的同志哎,你也不想想老郭是什么出身背景!”

“不是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那种策略性的提法你也能信?”

“我说说罢了。”

“你还是没讲讲你的看法。”

我妈妈对围在台口不肯散去的观众努努嘴:“大家的反应你都看到了。”

爸爸耍赖:“你只想听你的。”

“板凳太硬,我一直坐着没动,屁股麻得很。”

我妈妈迂回曲折,其实都是赞扬,可就是不肯明确说一个“好”字。她越是不说,我爸爸就越是急切地盼着她说。在这样的时候,妈妈是强大的,而爸爸是软弱的。

倒是外婆看不过去,摊开手掌给爸爸看:“个个节目我都拍手,手巴掌拍成两块红木板子了,摸摸都烫人!”

妈妈就对着爸爸笑,意思是说,还要怎么捧你的场?

转过头,外婆悄声问我:“戏台上一口一声‘革命委员会好’,那个委员会是个什么玩意头?”

是什么玩意头呢?其实我也说不出来。我踮起脚,附着她的耳朵说:“这个秘密我不告诉你。”

外婆佯怒,轻轻打我一下:“你个鬼东西!”

总之,我认为来这里的观众个个都开心。开心就说明节目成功,爸爸和猫眼叔叔他们没有白辛苦。

作为“导演家属”,我没有理由不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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