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听见我的分析,开心的夸我观察入微,说我将来要比他还要聪明;谁要比他聪明,我可不愿意变成一个像他一样的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怪家伙。
到了后面我才知道,其实我每次在打师傅的时候都是瞄准了师傅打的;可是师傅武功很高,所以在他看见我快要打上他的时候就会用飞快的动作闪身躲过,因为我没有学过什么武功,自然是发现不了这其中的蹊跷;所以,一天下来,我被师傅耍了个遍,最后说是让我打他,其实还是要我在练体力;一整天都在扔石头,胳膊都快要断掉了。
师傅耍诈,让我又出了一天的苦力,而他却乐得个逍遥自;看着我疲惫的拖着小小的身体往房间里钻,他从后面撩起我的衣领问我累不累;我斜眼瞪他,一脚踩在他干净的鞋面上,然后又泄愤的碾了两下,最后冲着他吼道:“我不累,死了都不会累!”
见我如此倔强,师傅大笑着说我是好小子,就是太野,长的跟着甜心的小野猫一样,其实骨子里那股子邪气劲儿,让他都觉得叹为观止;我大骂着师傅,转身就跑进了房间里,将门狠狠地关上,听见师傅在外面呵呵直笑,我就爬到凳子上使劲的喝水,我真害怕因为自己的火气太大了,冲上去将师傅摁死在地上。
虽然说我现在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将来的话,就很难说。
因为师傅的严酷练习,我几乎每天都是带着伤回来;伺候在我身边的丫鬟们都很心疼我,教我装病不去,其实我也有想过用这个办法,可是当我想明白我为什么要跟着学武的目的,我就会在第二天咬牙爬起来,直愣愣的站在师父面前,任由他拿着那些不起眼的小石子砸我。
三天前,我还是浑身砸得都是包,疼的我连睡觉说梦话的时候都在诅咒师傅去死,这个是师傅告诉我的,说我是个没良心的小子,他待我如此特殊,我还诅咒他;听着他厚脸皮的话,我狠狠地瞪着师傅,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比他还有脸皮厚的人;三天后,我就可以稍稍躲过一些小石子的攻击,身上的伤慢慢的少了;十天后,我躲开的石子越来越多,可是师傅却像是在跟我逗着玩一样,当他看见我可以躲过他的攻击时,手中的石子就换成了竹签子,长长地竹签子打在身上,虽然说只会让我留些血,破点皮,但是当我的胳膊和腿上都是血的时候,师傅终于良心发现的觉得心疼我,他跑过来拉着我冰凉颤抖的小手,问我疼不疼;我当时没有回答他,只是捡起地上的竹签子,朝着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扎去;我没想到师傅会不闪不躲。
其实师傅武功高强,想要躲开这一击完全是可以的,但是他却站在那里让我扎他,让我报复他;我看见师父的胳膊上流血了,血红的血迹映在他雪白的衣衫上,点点映衬出来,就像寒冬腊月中的梅花,看起来耀眼的夺目。
我睁大眼睛,睁开的眸子我都感觉在心颤的一跳一跳,但是师傅却低着头看着我笑的温柔,看见师傅好像不知道痛的样子,本来已经到嘴边的歉意被我咽了下去,我装作生气的大声问他:“你疼不疼。”
见我这样问,师傅就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小小的手放在他大大的掌心里面,我感觉到师傅的掌心一片冰凉,好像有冷汗;“疼,疼死了!”
我本以为师傅会很有派头的回答我说,臭小子,师傅怎么会知道疼?可殊知,这个没出息的师傅却对着我撒娇起来;我生气,甩开他的手家朝着前面一瘸一拐的走着,看着师傅在我身后鬼哭狼嚎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就是不回头。
等我长大了,不能再被师傅抱起来的时候,师傅就会十分委屈的来到我的身边,撩起袖子要我看他曾经被我重伤的伤口,说:“臭小子,小的时候野的就像只豹子,就算是对待师傅也从不手下留情。”
每每听见师傅这话,我都会掩嘴轻笑,然后动作优雅的转过身,看着师傅依然俊朗的面容,说道:“你可是在打我的时候毫不含糊,难得能报复一下,我绝对不会手软。”
师傅听见我这没良心的话,气的直哆嗦;转过身就学着我小的时候的样子,手背在后面气鼓鼓的朝着自己的房间里奔去,任由我在后面怎么喊他,他都不回头看我一下。
因为有师傅的铁血政策,我的反应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当他看见我可以在他同时发出二十几根竹签子的时候便能反应迅速的躲过去,身上却毫发无伤的时候,他就笑着说,还是他聪明,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每次听见师傅那自吹自擂的话时,我都气的牙疼;要不是我勤学刻苦,就算是他聪明到天上,恐怕也没有现在的成绩。
既然反应能力已经过关,我就以为接下来师傅就应该会教我一些很厉害的拳脚功夫,尤其是他那种站在那里就可以躲开敌人的攻击的武功,我可是垂涎已久;当我晚上端着自己最喜欢的肉包子来到师父面前,坐在他的腿上,啃着肉包子,诱惑着他教我他的那门武功时,师傅点着我的脑门,说我胃口很大,居然想要学习他自创的绝学;一听见是绝学,我更是缠着师傅,要他教我。
我认为,能够称得上是绝学的武功,自然就是武功中最厉害的武功;可是到了后来,直到我遇见了李熙,见他一样会使用师傅的绝学武功时我就愣住了,我问李熙,他怎么会我师傅的不传之学,李熙愣住,看着我的眼眸里带着诧异,但是他的话却让我诧异起来。
“我还想要问你,怎么会白儿自创的绝学?”
白儿?难道是慕容白?
最后,我和李熙秉持着一定要搞清楚的态度两人罢手言和,坐在一个茶寮里喝着茶水,探讨着;最后探讨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个武功应该是慕容白发明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师傅是慕容白的师傅,所以慕容白会的他也就会;只是我没有想到师傅会如此无耻,居然盗用自己徒弟的绝学说是自己的东西?
当我和李熙告别,兴冲冲的去找师傅算账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将他的谎言拆穿的时候,师傅不怒反笑,说我遇见的还好是李熙,要是慕容白,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因为当初慕容白将这项武功交给师傅的时候,要师父不要随便传授出去,因为这习武之人都喜欢给自己留一手,而慕容白的留一手就是……瞬间转移大法;可是师傅却将这武功交给我,而我还傻噔噔的相信了他?
在我两岁多快到三岁的时候,我就缠着师傅教给我很厉害的武功,师傅也不是哥吝啬的人,他说我是一个武学奇葩,将来必然会有一番造诣,所以不用我说,他自然就会将平生的所学尽数教给我;只是这手段……有点骇人。
当我已经可以躲过师傅的连番攻击时,师傅说我现在可以学一些拳脚,而且简单的不教,要学就学专门用来杀人的狠招;免得将来我再打不过别人,自己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来个火烧、水淹什么的,出去给他丢人现眼;我见师傅到现在还在记住我当初用火烧死那几个小乞丐的事情,嘴上就带着不屑的讪笑。
师傅说我这个人矛盾的很,要么就是无情无义到了极点,要不然怎么在小小的年纪杀了人之后居然连个噩梦都不做;要么就是多情到了骨子里,自从我跟了师傅之后每天吃好的、穿好的,几乎已经过上了优渥的生活,但是我依然不肯扔掉娘亲亲手给我缝制的衣衫,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上一看,摸上一摸;听师傅这样说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就是一个三岁大的小毛孩儿,可是在面对自己的双手上已经沾染了人血,但是我却没有一点的骇异,反而觉得杀死该杀之人,并不是我的过错。
师傅为了教我拳脚功夫,将我从庄园中带了出来,朝着云楚的最南面的一处密林中奔去;当三天后师傅在密林中亲手盖了一间很简陋的小茅屋时,我问师傅这个是要给谁住的,师傅说是给我住下的;当时我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师傅格外认真的眼神,然后走到小茅屋前,不高兴的撇着嘴,真的是连个门都没有,要是晚上有野兽来了,我的生命可是会受到威胁的,师傅听见我这话,笑着摸我的头,说就是要野兽来攻击我;听见师傅这话,要不是她的口气还算温和,我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师傅。
将自己的徒弟扔在这密林广布、野兽常常出没的地方,而他却还说出如此狼心狗肺的话,还算是一个师傅应该做的事情吗?
我不依,我紧抱着师傅修长的大腿不依,说死都不会在这种地方等着要野兽将我叼走;听见我这样说,师傅原本还嬉笑的脸上突然带着煞人的骇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傅,就算是他在骂我的时候,也不会对我露出如此冷漠冰凉的眼神;他将我一把推倒在地上,说我没出息,难道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会害怕几头会吃人的猛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