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个骄纵的织蔓公主能够直冲进大堂,怪不得就算是她的爹爹虽然懊恼但也不能怎样训斥她的荒唐举动;有一个身份跟他不相上下的女儿,连作为父亲的权利也渐渐的被这种特殊的地位剥夺了。
想到这里,唐敏不免嘲笑起来;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还真是像以前的慕容白,要不是慕容白能力太强的话,父亲也不会一点点的远离她吧!
苏达看着走近的李昭,然后担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眨着一双无辜眼瞳的女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昭王爷,你不要怪织蔓;这孩子从小就骄纵惯了,没人管得了。”
李昭听见这话,低头好奇的朝着织蔓看了几眼,犀利的眼神吓的织蔓朝后面一退,一双细长的小手就有些慌张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仰望着眼前的李昭。
“苏达,我没有生气,你不用担心;只是在宸国的时候有听闻过苗寨的织蔓公主是个从小就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年纪小小就当上了圣女,能力非凡。”
听见李昭这样说后,苏达着急的脸色稍微好了些;稍稍稳定情绪的他也是陪笑着拉向女儿的小手,说道:“织蔓是我苗寨的守护神,更是我们的宝物。”
说到这里,苏达骄傲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眼神中丝毫没有一点疏离,尽是满满的疼惜和关爱。
听见这话,坐在上位的唐敏终于有了动静,就见她慢慢抬起头;一双诡异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对父慈子孝的情景。
李昭感觉到身后的唐敏有些不对劲,在回头之时;唐敏已经站起身,一脸漠然的来到他的身边。
苏达也是看见突然靠近的红衣女子时,有一恍然的觉得莫名的熟悉。
宽大的帽檐遮住唐敏一半的容貌,昏暗中,犀利的眼神像一根根银针扎在苏达和织蔓的身上苏达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但是面对着突然压近的红衣女子时,竟然害怕起来。
织蔓也是收起先前的单纯,眼神疑惑的看着眼前奇怪的女子,用手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凑耳上去问道:“爹爹,她是谁?感觉,好恐怖哦。”
苏达听见这话,用手拍了拍女儿细滑的手背,放心的说道:“是昭王爷未来的王妃,没事。”
听见这种解释,织蔓显然是稍稍放下了心;但是她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身上笼罩着一层解不开的迷雾,扑朔迷离的冰冷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阴沉到了极点。
唐敏看着眼前同样在打量着她的那对父女,眼神一转看向身边的李昭,然后就开口问着:“看见女儿如此优秀,难道你就不害怕吗?从小就拥有着别人无法触及的力量,不管是身份还是力量都超过你太多;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唐敏突然说出口的话让在场的苏达和织蔓都为之一震,织蔓紧拉着父亲的大手,因为有父亲的依靠所以显得不再慌乱;而苏达也因为作为父亲的责任而毫不犹豫站在女儿身前,看着眼前怪异的女子,开口说道:“作为父亲,我很为能够超越我的女儿骄傲;作为长者,我很希望我的女儿在拥有能力的同时保护身边所有的亲人;最为寨主,我很放心将苗寨的命运交到女儿的手中。”
听见这话,唐敏眯起来的瞳孔瞬时放大,眼神中的闪烁和震惊让她呼吸一滞,“为什么?”
唐敏开口疑问,但是她的问题却让织蔓都觉得奇怪不已,这是人与人之间、亲情与亲情之间最简单的相信呀;但是这个女人好像不懂一样,不断地质问着。
织蔓抬头,看着疑惑的女子,慢慢松开父亲的手,然后主动靠近唐敏,口气轻松地说道:“因为织蔓是父亲的女儿,作为父亲就应该相信女儿,不是吗?”
作为父亲就应该相信女儿
作为父亲就应该相信女儿
作为父亲就应该相信女儿
这一句最理所应当的话轻松地从织蔓嘴里说出来。
带着回响的传音,不断地传入唐敏的脑袋里。
心底的悸动,无尽的失望和痛苦,在这一刻无止尽的涌现在唐敏的心底,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
她一直以为,从小她被遗忘,被远离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她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但是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几十年的执着原来都是她安慰自己的谎言;其实这一切根本都不是她的原因,而是她那些想要守护的亲人们根本都不赞同她的存在;父亲的远离、母亲的冷漠还与妹妹的隔阂,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曾经她不被周围的人肯定,不被周围的人认同,更不被那些名义上的血亲们当成真正的亲人。
在她最有能力的时候,父亲没有露出像苏达那样的眼神,在她最渴望保护的时候,父亲更是没有牵着她的手;从头到尾,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从小到大,她永远都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李昭看着精神开始混乱的唐敏,快步上前一把就将唐敏抱在怀中;大手一抹,便将戴在唐敏头上的帽子拿下来。
果然,当唐敏那张倾城绝世的容颜出现在几人面前时,苏达一时大喊,惊恐的看着那张让他做了十几年噩梦的女子;而李昭在看清楚唐敏眼中弥漫出的憎恨和愤怒时,便明白在这一刻;她真的心如死灰。
织蔓慌乱的扶着跌坐在地上开始胡言乱语的爹爹,在惊异于爹爹的时常表现时,更惊恐于眼前女子露出的愤恨表情;那是一张可以迷惑世间所有男人的脸,但是她近乎铁青的肤色让看见的所有人都害怕到哆嗦;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邪气四窜、恶灵重生。
“昭儿,原来我是一个连亲人都不会要的人啊。”
唐敏说完,就完全无力的倒在李昭的怀里;连伤心地眼泪,都忘记是怎样流出来的。
“不是的,不是的敏儿;是他们不懂得珍惜,都是他们的错;我要,我要我要;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会要。”
李昭摇晃着唐敏近乎僵硬的身体,看着怀里的遭受重大打击的女子,心疼的无以复加。
织蔓看着昭王爷怀中悲伤过度的女子,然后又看着倒在地上吃吃望着那名女子的父亲;就移步上前,来到那名女子身边,用手搭在那女子冰凉的手腕上诊断了几许后,从怀中那出一颗药丸便塞在她嘴里;这一刻,她好像不再害怕这个露出凶恶眼神的女子,她觉得她的身上好像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寄望;但这份承重的负担已经让她开始濒临崩溃。
可就在织蔓转身朝着父亲走过去的时候,原本精神已经开始涣散的唐敏突然抓住织蔓的手腕,稍一用力;织蔓就痛苦的叫出声来。
李昭看见唐敏的举动,惊异的睁大眼睛
坐在凳子上的陶冶慌忙站起身
已经瘫软在地的苏达因为听见女儿痛苦的呼叫,瞬时找回理智
“敏儿,快松开。”
李昭抓着唐敏的手腕,想要唤回精神已经开始紊乱的女子。
但唐敏在听见李昭的话后,依然没有松手,反倒是越握越紧;直到织蔓已经痛到哭出来,但她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瘫在地上的苏达看见织蔓脸上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就见他扶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把抓住唐敏消瘦的肩膀,口气不善的说道:“松开织蔓。”
李昭见苏达有要伤害唐敏的意思,反手上去一把扣住苏达的肩胛骨;只要这人敢动敏儿一下,他就捏碎他的骨头。
大堂的空气,凝聚停滞;压抑的氛围,因为在场几人微妙的关系而一触即爆。
唐敏看了一眼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浑浊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但那双犀利的眼神却死死地盯着织蔓挂在腰间的配饰,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在她眼眶中不断窜动。
李昭也是察觉唐敏好像并没有在注意他们,低头间便顺着唐敏的眼神朝着织蔓的腰间看去;当他看清楚织蔓腰间佩戴的火红玉牌时,脑海中的神经嘣的一声炸开;源源不断地假设瞬时涌入他的心间。
唐敏从李昭怀里挣脱出来,单手抓住那块火红的玉佩,用力的一扯;挂在织蔓腰间的配饰尽数‘乒乒乓乓’的掉在地上;但唯独那块火红的玉佩被唐敏牢牢地抓在手里。
已经抓住火玉的唐敏慢慢松开紧抓着织蔓的大手,可是当她看清楚手里的东西果然就是心里所猜的那般时;强大的怒气几乎将她撕碎灼烧。
苏达看见精神变的很怪异的女子,责怪的看了一眼将这么危险的人带进来的李昭,然后一把抱住受到惊吓的女儿,脸色蜡白的看着那张没有什么变化的容颜。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样?”
唐敏呢喃轻语,听到李昭耳中也是诧异连连。
“会不会认错了,有可能……”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在我看见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绝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