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熠脸色有些黑了,他又问道:“他为什么想夺政权,然后将它拱手让给我?”
“不想看到生灵涂炭吧。”万俟泠幽幽地说道。
凤熠语气有些生冷地问道:“他是不是还说,让你以后有事尽管找他?”
万俟泠终于发现身后之人的不对劲了,她转头看向凤熠,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奇怪?”
凤熠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冷冷说道:“依我看,澜澈会将政权拱手让给我,是想让你记住他。而他欠着你的人情,就是希望你有事的时候能想起他。”
万俟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后脑勺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说道:“你想多了。”
凤熠表面上不争论,心里却将澜澈划入了黑名单。
骑着马跟在凤熠他们身后的红衣不禁喃喃道:“不打了?”
他旁边骑着马的水月极不待见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想打?看人死很愉快是吧?”
红衣瞪了她一眼,说道:“好好说话会死吗?”
水月剜了他一眼,幽幽地应道:“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
“嗯……”万俟泠突然用手抓着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地痛呼道。
凤熠立即将马儿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她,问道:“泠儿,怎么了?”
身后的众人见他停了下来,都跟着停了下来。
万俟泠的脸上血色全无,她用有些无力的声音说道:“孩子……”
“孩子怎么了?”凤熠抱住她,跃下马,蹲在地上,让她将头枕在自己大腿上,担忧地看着她,问道。
烈风见此,急忙飞身过去,单膝跪地,为万俟泠探脉搏。
万俟泠左手紧紧地抓着肚子,右手死死地抓着凤熠的衣襟,看向凤熠,痛不成声地说道:“熠,孩子……我的腿……”
凤熠看向她的下半身,一抹刺目的血迹映入他的眼帘。
一直关注着万俟泠的南烨、水月和红衣都看到了那抹血迹,纷纷飞身而起,围到她身边。
南烨双目冰寒地看向凤熠,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
“掌门有流产的迹象,快给她喝下这瓶保胎液。”烈风脸色一沉,快速从自己怀里将一个白色瓶子拿了出来,递到凤熠面前,说道。
凤熠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万俟泠扯了扯凤熠的衣襟,用眼神示意他接过瓶子。
烈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对万俟泠的拥护之意更加浓烈、更加坚定。
凤熠见万俟泠眼里满是对烈风的信赖,便伸手接过瓶子,打开瓶塞,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倒进了她嘴里。
南烨深深地看了万俟泠一眼,语气坚决地对凤熠说道:“在这里休息两天吧。”
凤熠看了看街道两边紧闭大门的房屋,对着后面的几个将领吩咐道:“在这里驻扎两天。”
“全凭皇上做主。”大家异口同声道。
凤熠紧张地观察着万俟泠的状况,生怕她再有什么不好的状况。
水月看向依旧面无表情地烈风,略带疑问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会随身带有保胎液?”
听到她的问话,红衣、凤熠和南烨都认真地看向烈风,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
烈风见万俟泠放在肚子上的手渐渐松开了,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无所畏惧地对上凤熠极具压迫性的双眸,语气有些冷地说道:“从那晚掌门没有出来给我们解围开始,我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状况,所以时时准备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掌门如今会这样,是行房和骑马所致。”
水月和红衣都不禁在心里暗叹烈风的直白和勇气,毕竟凤熠并不是个太好说话的人。
凤熠自知理亏,没有斥责烈风的无礼。他低头看向怀里虚弱的人,眼里满是愧疚和自责,喃喃道:“泠儿,对不起。”
万俟泠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她感觉到下面不再流血了,看向自己的肚子,自嘲般地说道:“他嫌弃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了……”
凤熠用修长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眼里的愧疚和自责却没消退。
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些,如果自己骑马再慢一些,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
他温柔地将万俟泠打横抱起,缓缓沿着街道往前走,双目搜索着客栈的影子。
南烨等人牵着马,跟在他后面,而那些将领士兵们,都驻扎在城外。
走了一段路后,一家客栈映入凤熠眼帘。他停了下来,面对着紧闭的大门站着。
红衣放下马缰绳,走到门前,敲了敲,问道:“有人吗?”
安静。
红衣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以凤熠这种状况,这里面的经营者要是再不开门,下场将会很好看。
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起脚,踹向客栈大门。
“嘭”地一声,把客栈里蹲在柜台旁的人和缩在角落里的人吓了一跳。
红衣走到他旁边,俯身单手将他提了起来,吩咐道:“五间上房。”
“好好好。”掌柜的拼命点头应道,生怕迟一秒,就被人杀死。
红衣将自己的手松开,走到水月旁边,有些无语地嘀咕道:“我长得很恐怖吗?”
“真难得,你终于认识到了。”水月瞥了他一眼,尖酸地说道。
“死女人,你眼瞎吗?谁不说我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红衣吼了句,鼻孔朝天地跟在凤熠身后上楼。
水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果然跟这种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走了两步,见烈风没跟上来,反而转身离开,不禁出声问道:“你去哪里?”
“药铺。”烈风头也没回地说道。
水月勾了勾唇角,想不到他平时既木讷又冰冷,心里还是挺火热的。
“立即送热水上来,沐浴用。”凤熠看向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小二,冷冷说道。
“好的,客官。”小二应了声,带上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