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
别墅西北方200英里处,一座拔地而起的山被拦腰截断,平坦的截面处一间古老的祠庙坐落在正中央。若你推开祠庙高达四米,宽达三米的大门,就会发现里面除了地面就是墙壁。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万俟泠此时正站在祠庙大厅正中央,只见她咬破食指,往双足足尖前各滴了一滴血,顿时她前方的地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呈60°通往地下的巨大的阶梯口。阶梯两旁的墙壁上每隔十米镶嵌着一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光亮得让人觉得通往天堂的大道也不过如此。而祠庙也因此,瞬间从朴实无华变得熠熠生辉。
阶梯的那头,便是万俟隐世家族关押犯人的地方,一个称之为铜墙铁壁也不为过的地方。几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从这里逃出去。
而如今,这里只关押了一个人,那就是万俟泠的亲生姐姐,万俟涟。
万俟泠踏着长两米,宽三十厘米,高十五厘米的青砖阶梯,面无表情,不急不缓地一步步往下走,从里面吹出来的阵阵阴风撩起了她的发丝。
她一走到倒数第三个阶梯,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被关在阶梯右前方一间牢房里的万俟涟。
这个女人不是万俟涟。万俟涟没有哪一次见到自己不是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怎么会害怕得发抖。
万俟泠停下前进的步伐,眉头深锁地命令道:“说,万俟涟呢!”
对方嗜血的眼眸和冷漠凌厉的话语,让牢房里面的人哆嗦得更厉害了。
谁不知道万俟泠对背叛她的人深恶痛绝,隐世家族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愿死也不要背叛万俟泠,因为她会让你生不如死。”
“家……家主,这个是万俟涟让我给您的,家主,请不要杀我,我也是被抓到这里的,求求您,求求您……”那个顶着万俟涟脸皮的人跪在地上,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张折叠成长条的纸,不断地磕头,血流了满面也没有知觉。
万俟泠走到关住对方的牢房外面,伸出藕臂,从两根直径为十厘米的纯铁柱间的缝隙穿过,纤纤玉指拿过纸张,展开,万俟涟嚣张肆意的笑声顿时响起在她耳边。
“我亲爱的,无所不能的妹妹,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样子呢!哦,顺便提一下,你那个叫‘红’的手下栽培得不错,姐姐我用着很满意。”
无数戾气从她身上散发,犹如恶魔苏醒。她猛地一跃而起,向通道口奔去,却已经来不及。朦胧中,她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炸成了无数碎屑。
“呵呵,原来是红背叛了我,偷我的血把万俟涟放出去。万俟涟是为了家主之位,而红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父亲,没想到我也和你一样,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漪儿,你醒醒啊!不要吓娘亲……你睁开眼看下娘亲好不好?你怎么忍心让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漪儿……呜呜”
万俟泠只觉身体累极了,想要安静地睡觉,无奈耳边一直传来哭哭啼啼,还有孟姜女哭倒长城般不止不休之势的凄惨女声,像扰人清梦的蚊子一般让人烦不胜烦。“闭嘴!出去!”
这个如此娇嫩的声音绝对不是自己的!这一认识让万俟泠如同被泼冷水般瞬间从昏昏欲睡中清醒。
难道自己没死?但是以万俟涟的性子,自己不是应该尸骨无存么?
万俟泠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但是映入眼帘的一切,却是让她饶是智商两百的大脑也当机了。
锦帐香囊、镂空雕刻着凤凰牡丹的床檐和挂落……如此古色古香,还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万俟泠不可避免地提高了警惕。她迅速侧头,往床外面望去。
只见床边坐着一个穿着古装,梳着古代发髻的美丽妇人好似受了什么刺激般,睁大饱含泪水的杏眼看着她,拿着手帕的双手僵在半空中,忘记擦拭依旧往下掉的眼泪。
忽而,头猛地一抽痛,脑海中瞬间闪现无数碎片。
看来是借尸还魂了,那么就既来之则安之吧。顺便体验一下卸下重担后,无忧无虑的生活。
“漪儿?”妇人轻轻唤了声,好像在确认什么。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妇人,万俟泠一阵心酸。她不由自主地回应道:“娘亲!”
妇人喜极而泣,弯腰把万俟泠紧紧抱在怀里,“漪儿,你吓死娘亲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跑到池塘边抓蜻蜓了。”
滚烫的泪水,不断洒落在万俟泠脸上,迅速地扩散开来,钻进血管,淌进每一道纹络里。
“嗯,再也不了。”且不说抓蜻蜓这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做的事她万俟泠是从来没做过,就是她要抓也是让蜻蜓乖乖送上门,哪用得着亲自跑去池塘边抓。
不过,这个怀抱真的好温暖。万俟泠闭上眼睛,缓缓地环住南漪母亲的腰,细细感受着她从没拥有过的温度。
万俟泠的母亲怀她的时候,被族里的叛徒下了无解的毒药。倾尽全力生出她以后,便撒手人寰。
“漪儿,漪儿!”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喊声,万俟泠一阵头皮发麻。
通过南漪的记忆,她知道南氏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的相亲相爱,内部十分的团结。
听这凌乱纷杂的脚步就知道很多族人来了。他们应该是刚刚在开会吧。
果然,不一会儿,南漪的房间已经黑压压一片了。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头发微乱,呼吸略急促,眼睛泛红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为何,看到他,万俟泠瞬间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疼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相公,漪儿已经没事了!上苍保佑,她醒过来了。”妇人扬起挂着泪珠的脸,喜悦地对中年男子说道。她轻轻地把怀里的人放回床上,好让别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她女儿。
“真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弯着腰,不敢呼吸地一直盯着万俟泠看,在她喊了声“爹爹”之后,才傻傻地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