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小男孩不依不饶,说完话却是猛地闪到一边,一点不惧的盯着凤翔眯着的危险的眼睛,“你敢扁我,我就告诉娘,要娘为澈儿报仇。”
娘?凤翔有些痛苦的抚着额头,称呼都乱了,乱套了。可是,这小子也着实厉害,谁叫和儿子长一个模子,老婆宠爱有加啊,他还真……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得罪。
见凤翔抚着额头,小男孩小心翼翼的靠近,趁其不备,亲了他一口,“爹,你不会扁澈儿,是不是?”
凤翔猛地将小男孩搂入怀中,几近是咬牙切齿,“是……不……会……啊!”
“爹、爹……咳咳咳……松松松……”凤澈有些喘不过气了,这个爹明显是公报私仇,明着说不扁,实则想勒死他么?“南宫爷爷……救……救澈儿!”
“阿翔!”
“娘!呜呜呜……咳咳咳……”解除了禁锢的凤澈故意边哭边咳嗽,直是往雪吟的方向扑去,“爹欺负我。”
还未断奶就被人掳了来,没有了老爹,没有了老妈,万般无聊的情形下,没有爹娘的孩子像根草啊,是以,他总是触及凤翔的底线,称呼他的爷爷、奶奶为‘爹、娘’。
理由很简单——要他改姓,很好!凤澈,凤姓,随父姓。
“澈儿乖,娘看看。”雪吟倒真将凤澈当儿子看了,因为这个孙子和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再说,这般小的孩子想娘也是很正常的事。
能够故意在奶奶的怀中撒娇,看着黑了脸的人火冒三丈是凤澈的一大乐事。他永远记得眼前这个人掳了他的事,让绝食的他哭了七天七夜差点断气。最后,这个人居然用一颗药卑鄙的解决了他奶瘾的嗜好。所以,他和这个黑了脸的人是扛定了。
乜斜着眼睛,小红唇亲在雪吟的脸颊上,“娘,只喜欢澈儿一个啊,不喜欢爹。”语毕,挑眉看着脸更黑的人,这就叫报仇,谁叫你的软肋是我的靠山。
“好,只喜欢澈儿一个。”雪吟一边说着,一边替凤澈小心的揉着,吹着。
一声冷哼,出自黑了脸的人之口。
“哈哈哈……”
笑声却是出自于南宫铭,原来他早已醒了,看着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幕,乐此不疲啊!原来一代枭雄霸主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南宫爷爷!”
凤澈乖巧的爬上了南宫铭的床榻,“澈儿方才看见南宫爷爷的手指动了的。”
是么?南宫铭有丝诧异,想抬起自己的手看一看,可惜,仍旧觉得无力酸软,抬不起来。
看三位长辈都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凤澈有丝委屈,“澈儿真的看见南宫爷爷的手指动了一下的。”
这语气,极度的肯定。这神情,十分的委屈。似乎不是撒谎,莫非是他在睡梦中有不自觉的反应了?南宫铭再度想抬起自己的手,可是,仍旧抬不起来啊。
此时,谨娘却是走了进来,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凤澈下了床榻,做着每天必做的功课,首先替南宫铭按摩,接着穿衣梳洗,最后在允文和允武的帮忙下,将南宫铭抱到推椅上,准备到餐厅用早餐。
凤澈急忙爬到南宫铭的身上,享受着被人推的感觉。
因了雪吟的宠爱,因了南宫铭的宠溺,在这里,他凤澈就是个小霸王,谁都不敢招惹他。凤翔也不能!
坐在南宫铭的身边,凤澈小心翼翼的为早餐后的爷爷削着水果,“呀”一声,水果刀划破小手指,血立时冒了出来。
“澈儿!”三双大手同时伸向瘪了嘴、红了眼的凤澈。
三双?
凤翔和雪吟猛然醒悟,同时盯着第三双大手——南宫铭的手!
继而,南宫铭似乎也吃了一惊,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他能动了?他的手能动了?
谨娘‘咿咿呀呀’兴奋的比划着,指着南宫铭的手,显见得,她也高兴之极。
允文夫妻和允武夫妻更是兴奋,“老爷,老爷,您的手好了,能动了,好了。”
南宫铭的手经过凤翔多年的诊治,终于有了知觉,能够动弹,也就是说,他的腿应该也会有好的一天。
好人一生平安啊!
躺在躲椅上,任微风吹拂着他的面颊,南宫铭相当舒服的仰天长叹,能和心爱的人隐居世外,能和心爱的人亲如兄妹,一生,足矣。
“我是你爷爷!”
“可你姓凤!”
“我不要你随我姓凤了!姓回你的南宫去。”如今南宫那个老东西能动了,他这个霸主更不能差了辈份。
“可我喜欢娘。”凤澈不依不饶,如今要他不姓‘凤’,很难。
“允文。”凤翔的脸史无前例的绷着,怒盯着小男孩,“把他给我送走。”
“不。”凤澈跳了起来,往竹屋的方向跑去,“娘,娘,爹要送我走。爹要分开我们。爹妒忌娘总是做糕点给澈儿吃,不给他吃……”一长串对凤翔的不满从小嘴中蹦出,不带一个‘哽’字。
听着熟悉的争执,看着每天必要上演的战火,看着天空的浮云,南宫铭嘴角噙着一抹甜甜的笑,轻轻的闭上眼睛。
谨娘从雪吟处出来,直是笑着摇头,手抱着一床薄毯,轻轻的盖在南宫铭的身上。
山风吹扬一袭黑色绣蟒的缂丝长袍,男子嘴角抹上淡淡的笑,看着远方再也熟悉不过却从不厌倦的风景,“大哥,我凤氏,终于有传人了。”
传闻,东傲的天子很花心,宫中除却四大贵妃,八大嫔妃外,才人、善赞、美人更是无数。真正做到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也是啊。做为三国中最富庶的国家,做为开国的少年天子,如今长大成人的天子有再多的女人都是正常的事。更何况,还有各大臣都想方设法的要将女儿往东傲皇宫的后宫中送。能不人满为患么?
只是,这位天子的老婆再怎么多,似乎无后啊。
弱冠之年纳嫔纳妃,如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仍旧没有子嗣?
东傲皇朝无子嗣,是不是说天下将再起战乱?
好不容易平定的天下啊。
东傲城中,最富庶的酒楼,消息的集中地,也是消息传出的根据地。人头攒动,客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酒楼的伙计累得直是吆喝着,却仍旧时不时的将眼瞄向那围得水泄不通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的人现在谈论的话题是整个东傲国人最为担心和操心的话题,说白了,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话题。
“依我看,是那些娘娘们的问题。”
“不可能,我看,只怕是……”指了指皇宫的方向,不敢说啊,要不然会杀头,“不可能所有的娘娘不孕啊。”
也有道理,可一而不可再,如果一群女人不能生育,那问题就比较明确了。
“唉,想我东傲,前朝天朝也是子嗣出问题,后导致天下大乱三分,如今……唉……”
“不会吧,好不容易平和下来,不会再打了。我看,是宫中御医的问题。”
天子无后,关御医什么事?
“那些御医枉做人臣,就不知道配几付药,容易受孕的药?”
“也是啊,御医确实有问题。”
“……”
听着酒楼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袭青衫的小丫头露出了容颜,诡异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老鹰,“清儿,澈儿,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放更猛的料。”
拼命的挤进了人群中,青衫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讲得口沫横飞的一帮人。接着,所有的人看着她,只因她太奇怪,肩膀上居然有二只老鹰。
老鹰?一时间,所有的人露出怀念的眼神。想当初,凤天子的鹰队之厉,三国无人能及。前尘往事,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青衫小丫头眨了眨俏皮的眼睛,伸了伸手,“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你们接着说。”
是啊,他们方才谈论到哪里了?哦,对了,当今天子无后的问题,有一人长叹一声,“我看,不是御医的问题,也不是娘娘和圣上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见一众人诧异的目光,那人继续说道:“是当今皇后的问题。”
皇后?那个三年前及笄的当朝杨宰相的外孙女?
“不是说,三年前皇后逃婚了么?”
大婚当日居然敢逃一朝天子的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原以为杨宰相府上要祸及九族,不想当今圣上仁慈,不但没有责怪杨宰相,而且还从合州接了杨宰相进京养老,亲自照顾,就怕失了外孙的杨宰相年老孤独、无人照应。
“所以说,圣上是有了心结,所以至今无后。”
“也是啊,任富有,谁比得过圣上?任权力,谁又能比得过圣上?任年青俊逸,我们圣上也是个中翘楚啊。逃婚?这个打击,确实过大。”
“所以说,这三年来,虽然后宫不但的充实,可圣上只怕仍旧有心结。”
“心结肯定有,只怕圣上心中有一口气出不来。要不然……至如今……中宫仍旧空虚,那位逃婚的皇后仍旧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