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儿臣是有哪里做得不好?论武功谋略,儿臣自认不输任何人,可您的心怎么这么偏?要将皇位传给一个病怏怏的皇子,您这是要亡国吗?”
“放肆!”皇帝目光如炬,重重拍了下案几,“你暴虐成性,残害手足,纵使你得了天下,如何服众?朕若是将皇位交到你手里才是要亡国。”
“残害手足?父皇,自古登上皇位的路就是荆棘密布,儿臣不过是给自己肃清障碍。更何况您忘了自己又是如何过来的吗?”
“大胆,朕虽然手里也不干净,可是却从未主动谋害自家兄弟,朕不过是为求自保。”
“哈哈,父皇,您这话不嫌矫情吗?您是被逼的,儿臣何尝不是?若是他们任何一个当了皇帝,儿臣怕也只能做刀下亡魂了。”
“皇儿,你醒醒吧。放眼众兄弟,哪个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全是你自己在那胡乱揣测人心,是你在逼他们。”
“父皇,儿臣既然走下这一步便回不了头了,您还是早早写下退位书,将皇位传给儿臣,儿臣答应父皇绝不伤害自家兄弟。”
“傲儿,你太让朕失望了。”敢逼迫自己父皇的人又如何会对威胁他的存在视而不见?“秦怀玉的下场你忘了吗?你若现在收手,朕就当你没来过,你还是王爷,朕绝不追究。”
“父皇您是在说笑吗?秦怀玉那个老匹夫自不量力,儿臣可没他那么蠢。”
“独孤傲,你别忘了朕的密卫。”
“密卫又怎么样?您难道不觉得您现在浑身无力,提不起劲吗?密卫若是敢乱来,儿臣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您的事来。”
“你敢给朕下药?”
“您要感谢儿臣还有良心,只给您下了软骨散而不是绝命丸。”独孤傲以剑指着独孤擎天的颈间,对着一旁低头的张公公道,“给父皇磨墨。”
“好好好,你真是朕的好儿子。”话音一落,一旁的人就走了过来。
那人来到皇帝身边,拿起研磨石,却是出其不意击上了独孤傲的胸口。
独孤傲连连后退,养心殿内从暗处步出几人,独孤钰、独孤焰,还有密卫。而那被称为张公公的人抬头,两撇八字胡很是喜庆,可不就是陆小凤么。
皇上起身,真正的张公公却是从另一侧走了出来:“王爷,老奴只忠于皇上一人!”
“哈哈……好好好!”独孤傲气血攻心,刚还说自己不似秦怀玉那般蠢钝,现在真是自打嘴巴,“你们就等这我自投罗网是吧?想我独孤傲聪明一世,竟落得这般田地!”
“皇兄,你且回吧,父皇不会杀你,作为你的兄弟,一样不会杀你。都是皇室的血脉,理应携手共同为国为民,而不是相互残杀。”
“我的好皇弟,你这是可怜我吗?”
“独孤傲,你还执迷不悟吗?本尊不介意送你一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独孤擎天沉声一喝,“终身圈禁‘冷园’,倘若还不悔改,就别怪朕不顾父子之情了。”
“哈哈哈,终身圈禁?儿臣骄傲一世,如何能受这般屈辱?不劳父皇费心,儿臣自行了断。”话一说完,从袖笼中抽出匕首直捅心口。
独孤钰快人一步,伸手一握,顷刻间鲜血淋漓,竟是以手挡刀。
“你放手。”
“不放,即使我的手废了也绝不放手。如果一条手臂能换得自己的兄弟安然无恙,我愿意!”
“你!”独孤傲眼神闪了闪,松了手里的刀,“烂好人,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转身离去,眼眶却已湿润,是他错了吗?
“皇儿,快,传御医!”
“父皇,无碍,小伤而已。”
独孤擎天拍了拍独孤钰的肩头,赞许连连。
这个儿子,有善良宽广的胸怀,头脑又好,将江山托付给他,是为理所当然。
独孤冥协同柳依冉班师回朝,一路上百姓的欢呼声不断。
“冉冉,可怕?”
“有你在!”
“好,你我今日进宫一起面圣,我便请求父皇将你许配于我,从此你我闲云野鹤可好?”
“好!”柳依冉微笑点头,心底却很不安,怕是没那么简单。
收服耀日国本是喜事一件,可大殿上的气氛却不那么喜庆了。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六王爷协同准三王妃请求皇上赐婚?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皇帝怒目而视,指着殿下二人火冒三丈。
“父皇息怒,儿臣与冉冉两情相悦,恳请父皇开恩。”
“独孤冥,你、你,你有违伦常,竟然、竟然……她是你皇嫂!”
“可冉冉并未成婚,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你还有脸请求朕?”皇帝气极,看了眼低头不语的柳依冉,“平安郡主,你可知罪?”
“男未婚、女未嫁,依依何罪之有?依依只不过是爱上你的儿子独孤冥,如果这就是罪,我认!”
“你你你、不知羞耻!来人呐,将这个祸水给朕拖下去!”
“父皇,您口中的祸水却是救了儿臣、救了临都百姓、更是救了我朝,您不能杀她。”独孤冥就地叩首,“儿臣愿自请临都封地,自此驻守边关,无皇上的传召,绝不踏入魏都半步,请父皇开恩!”
“父皇,儿臣为六弟请命,请您成全了他们吧。”
“连你也来反对朕?”
“父皇,若不是郡主,儿臣恐怕早就命丧黄泉,望父皇成全。”
“儿臣也恳请父皇开恩!”独孤傲也跪了下来。
朝臣见此状,为二人的坦然和保家卫国的举措叹服,纷纷跪地请命。
“你们……”独孤擎天暗叹一口,“罢罢罢,既如此就应了你所求,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谢父皇!”
“传朕旨意,封三皇子独孤钰为天朔太子,独孤冥赐临都封地,赐婚平安郡主。若无传召,永世不得踏入皇城半步。退朝!”
“冉冉,你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