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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游乐园在建设中

1954年8月,沃尔特梦想的迪斯尼乐园破土动工。从他最初萌生念头到现在,差不多用了六七年的时间,结果只是开了一个头。

接下去的麻烦事还有很多,最大的麻烦就是原来的预算一再被突破。沃尔特还是像以前拍电影那样,为了追求质量而不计成本。既然沃尔特影片公司是游乐园的股东,罗伊就不得不还像以前那样到处设法去弄钱。

“沃尔特,我真不知道还需要多少钱才能填满你的胃口。”罗伊在电话里大发牢骚,“你把工程预算当成一张废纸,你干什么事都是任着性子胡来!”

“罗伊,你听着!”沃尔特态度强硬地回答,“建造游乐园和拍电影一样,它离不开创造。而创造力是不能定价的。预算不应该束缚创造力,要不然你就别想得到好东西!”

当游乐园的预算由700万美元追加到1100万美元的时候,连一向支持沃尔特的美国银行也吃不住劲了,他们对罗伊说:“风险太大了,董事们已经不同意再借钱给你们了。”

罗伊对付他们是有办法的,他威胁说:“工程一旦停工。你们以前的贷款就一分钱也收不回来。”

美国银行经再三权衡,最后决定请纽约银行家信托公司共同分担风险。

沃尔特依然故我,从来不为花钱发愁,他总是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只管把工作做好,钱的问题不必考虑。”

他每天同工作人员们摸爬滚打,对每一项工作都提出近乎苛刻的要求,甚至连垃圾箱也不放过。有一次他对工作人员说:

“垃圾总是令人不愉快的,你们为什么不能把垃圾箱弄得美一些呢?”

“可是,垃圾箱毕竟是垃圾箱啊!”工作人员为难地说,“迪斯尼先生,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达到您的要求了。”

“其实这并不难嘛!完全可以把垃圾箱设计成装饰品呀!”沃尔特说,“你们考虑问题总是局限于事情的某一方面,如果能从另一角度来考虑,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园中有几处喷泉,这就首先需要解决水的压力。设计人员建议造一座水塔,而沃尔特却生气了。

“你们怎么不会动脑筋呢?用提高水位来增加水压,这是谁都能想到的办法,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园子的景观不就破坏了吗?”

设计人员辩解说:“别的办法当然也有,比如可以把水从几个不同的地方引过来,也能保证有足够的水压,可是这要花很多钱,不如造水塔合算。”

沃尔特还是那句话:“我要的只是好东西,钱的事你们不必考虑。”

还有一次,工作人员建议盖一座大楼,作为整个游乐园管理处的办公中心。沃尔特坚决地回答说:“那可不行,游客花钱买票可不是来看楼的。如果要看楼,人家就不到这里来了。你总得让人家看在别处看不到的东西。”

他又说:“即使将来园子建成了,你们也别打算舒舒服服地蹲在大楼里面。到那时,你们必须到园子各处去走动,倾听游客们的意见,以便改进咱们的服务。所以没有必要修建这样一座楼。”

沃尔特还十分注意绿化,他要求让树也成为园景的一部分。枫树和桦树在园子的东部,松树和橡树在园子的西部。有一次,他乘坐园内的火车去视察各处的景观,有一些树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便命令道:“把那些树往后挪50米,我要让游客看清这里所有的东西。”工作人员说:“那样树会死掉的。”沃尔特回答说:“那就让它们死掉好啦!再弄一些树来种上不就行了吗?总之,不要怕花钱。”

他又说:“我希望游客们都能高高兴兴地走进乐园,痛痛快快地玩,痛痛快快地离开。我们的一切工作都必须为他们着想。”

就在工程紧张施工之际,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情况——参加园林建设的管道工人和铺路工人分别举行了罢工。这时的沃尔特已经不是1941年同电影动画家协会对抗时的沃尔特了,他成熟了,有了对付罢工的经验。首先,他严格封锁消息,防止新闻记者的介入。他知道,解决争端的最好办法,就是在没有公众监视的情况下迅速加以了断。其次,他决定对两起罢工分别处理,绝不能让管道工人和铺路工人合成一股力量。万一他们联合起来,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一方面,他同意给管道工人增加工资,数额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几天后,管道工人同意复工。另一方面,在铺路工人不予配合的情况下,他决定另外雇用一批工人。这是一次冒险,因为这很容易酿成更严重的劳资对抗。最终的结局是,被解雇的铺路工人因势单力孤只好偃旗息鼓。

沃尔特不动声色地就把这两起工人罢工给平息下去了。

不难看出,营造迪斯尼乐园时的沃尔特已经不是当年创建欢笑动画电影公司时的沃尔特了,他从方方面面都显出了成熟。其实,他最大的变化表现在思维方式上。当他在要求工作人员把垃圾箱做成装饰品的时候,说道:“你们考虑问题总是局限于事情的某一方面,如果能从另一角度来考虑,事情就会好办得多。”这句话可以看做是他成熟的一个标志,也是他半生实践的一个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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