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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农场里的悲剧

沃尔特酷爱小动物,他总是千方百计想要融入小动物的世界中去,然而一切努力不但没有结果,有时最终的结局反而给他带来无穷的悲哀。

有两件小故事是值得一提的。

有一天,风和日丽,蓝天笼罩着旷野,草地上充溢着泥土的芳香,大自然显得温柔而又安宁。

沃尔特照常来到野外,摊开画纸准备作画。就在这时。哈里出现了。沃尔特真是高兴,没有什么能比老朋友见面更令人兴奋的了。他立即拿起木炭,要把哈里“捕捉’’到画纸上。现在,他特别愿意给哈里作画,为的是充实他的画册,他希望画册里能够保留哈里的各种形态。

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沃尔特的一幅画还没有作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把散落在草地上的猪和鸭子也都吓了一跳。沃尔特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哈里已经倒在了地上。

沃尔特急忙跑过去,只见哈里还在地上挣扎,灰色的皮毛有几处已被鲜血染红了。这是沃尔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哈里,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幅惨状。

这时,从不远的树丛后面钻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壮汉,那是迪斯尼家的邻居科夫曼,他的手里拿着猎枪,枪管还冒着淡蓝色的硝烟。

沃尔特愤怒地吼起来:“是你打死了我的哈里?”

科夫曼不慌不忙地咧嘴笑道:“这话好奇怪呀!野兔是野生的,这并不是侵犯别人的财产啊!”

沃尔特看到,在科夫曼的屁股上已经吊着好几只野兔了。科夫曼是打猎的好手,他出来打猎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不对!哈里是我的朋友!”沃尔特绝望地喊道,“你还我的哈里!我要你还我的哈里……”

“别胡闹了,”科夫曼和蔼地说,“野兔是一种有害的动物,这些长耳朵的家伙会啃光所有的庄稼。在全美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禁止打野兔。”他摸摸沃尔特的黄头发,安慰道,“别伤心了。今天晚上会有烤兔子吃的。”

科夫曼说完,就大踏步地回去了。

沃尔特冲着他的背影大叫道:“凶手!凶手……”可是科夫曼不再理会他。

沃尔特已无心作画,他长时间地望着哈里死去的地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好像永远也擦不净。

这天,沃尔特回去的特别晚,到家时已经开晚饭了。饭桌上有一只焦黄的烤兔,那是邻居科夫曼送来的。可是沃尔特一口也不肯吃,而且早早地回房睡觉去了……

在另一个故事中,充当“凶手”角色的却是沃尔特自己了。

这件事是发生在果园里。那天沃尔特是在果园里作画,无意中一抬头,看见在一棵树上蹲着一只大鸟,它闭着眼睛,夕阳的余晖为它的毛色镀上了一层金。

“猫头鹰!”沃尔特惊叫起来,猫头鹰他是认识的。

现在,猎头鹰就蹲在较低处的一根树枝上,即使对一个孩子来说,也是伸手可得。

“我要得到它,并且把它养起来。”沃尔特对自己说任何一个精力旺盛的男孩子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沃尔特未加思索,马上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为了占有——他必须把猫头鹰捉住。

猫头鹰立即觉察到有人来到近旁。它发出一种不安的声音,张了张翅膀,好像马上就要飞走。沃尔特岂能就这样让它走掉?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受到惊扰的猫头鹰尖叫起来,并且伸出利爪在沃尔特的手上狠狠地挠了一下。手被挠破了,开始流血。

沃尔特火了.他要教训教训这只惹了祸的猫头鹰。他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一只装满东西的袋子,接着他又上前使劲地踹了一脚。

猫头鹰蹬了蹬腿,很快就不动了。

沃尔特久久地坐在猫头鹰的尸体旁边,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刚才的事情是另一个人干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觉得手有些疼,紧接着心也开始疼起来。沃尔特猛然生出一个念头:“天哪,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翻身跃起,抱起那只死去的猫头鹰,把它高高举过头顶,他要把它送回到树枝上去,让它还蹲在那里,一切恢复原状。可是,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猫头鹰的尸体已经变硬了。

沃尔特痛悔不已。

他在果园的一个角落里挖了一个坑,小心地把猫头鹰埋了起来,还用两根木片制成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立在猫头鹰的坟墓前面。

沃尔特站在墓前,声音有些喑哑地说道:

“安息吧,我亲爱的朋友,我不是诚心要打死你,我为我的过错感到难过……朋友,我不想向你请求原谅,因为连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今后会把我的全部爱心献给小动物,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朋友,愿上帝抚慰你的灵魂……”

沃尔特学着大人的样子,为猫头鹰举行了一个只有他一个人参加的葬礼。

或许,沃尔特的行为未免有些幼稚,其实,哪一个孩子不曾幼稚过呢?幼稚不是一件难为情的事。在沃尔特的幼稚之中包含着一种可贵的慈爱友善之心,从这里会生出人道主义的参天大树。作为一名艺术家,这是一种十分可贵的感情,而这种感情需要从小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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