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神,摇摇头,他又是暗笑自己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是妞儿呢?看路上那三人,分明是一家三口来着的吧?
“阿琛,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段允琛忽如其来的安静让林宛如有些不习惯了。段允琛特地请了假陪她来S国,她其实很感激。这一路,她更是习惯了他会时不时给她讲这样那样的事情,她会体贴她照顾她,哪怕知道自己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源于身前这个男人的愧疚,林宛如还是感激着他的。
入了医院后林宛如安静了许多,她告诉段允琛说:“阿琛,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地方,母亲离世的时候,也是在这样冷冰冰的地方的。我想,我将来哪天若是死了,那么我一定不要是死在医院里,我想在一个温暖的地方结束我的生命,一个可以看得到光,看得到杨柳,看得到长河,看得到美丽的落日的地方。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
这么说着的时候林宛如的脸上很安详,淡淡斜起的笑衬得她一张小脸几分明丽。段允琛心内暗叹:原来时光真的是会把过去的他们都给杀死了的,这么久了,谁还会是当初的模样?
“宛如,好端端的说着些死的活的做什么,你放心,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的后半生会过得很幸福的。”两手搭在了林宛如的肩上,段允琛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也是不错的。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会把自己视作归宿,她也没了那么多的执念。只希望,她真的能如自己所说的,幸福简单些吧。
“阿琛,我哪里来的幸福呢?阿琛,你不能跟我说这样的话的。你跟一个女孩子许诺了,她就会忍不住当了真。万一我不能长命百岁,我可是要记恨你的。”扑哧一笑,林宛如被自己的说法给逗乐了。
“是吗?女孩子不喜欢男人给承诺的吗?”段允琛喃喃,陷入了迷惘。
林宛如多少猜出了他的想法,不再打搅他,她只自己躺了下来,并说道:“阿琛,我先睡会,你不必老是看着我的。这儿有医生有护士,你到附近去逛逛吧,我听说这个国家很美,反正我是没机会看到了,你看到了,便说与我听好不好?”
说罢自己摸索着找了被子,这段时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哪怕世界一片漆黑,可谁规定了……盲人,就没有好好活下去的权利了呢?
适逢医生进来找段允琛商讨林宛如的病情,段允琛左右看了一下,见林宛如果真阖着眼自己睡得香甜,他也便放了心离开了。
医生絮絮叨叨了不少,其中不乏专业名词。段允琛听完直接便发问道:“医生,你可否告诉我,病人的眼睛有多大的可能治愈?”
一口S国语的外国医生闻言抬眼,只道:“段先生,医院只能尽可能地帮助林小姐,若是病人愿意配合治疗的话,那么五成以上的几率还是有的。病人的情况与心理因素也有关,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对于病人的恢复很重要。”
从医院出来后段允琛如林宛如所言的到周围逛了一圈。身为旅游胜地,这个国家的外来人口算是不少,尤其是在这样的季节。
一圈下来,段允琛心情稍稍放松了些,才要转身回去,却发现有个似是相熟的人从他的视线中一晃而过。
贺安……
心下疑惑,段允琛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人靠近。一心认定了这男人知晓不少与妞儿有关的消息,段允琛有一瞬间回忆起了早些见到的那名白衣女子。
心内某种预感越发强烈,在看到贺安往女性用品区去了时,微微有几分尴尬,段允琛不好意思再跟过去了。他小爷的是脸皮厚些,但是他可不想去那种地儿,让那些中年大妈指指点点的说他有病。
贺安倒是自然得很,他站在收银台前时,娇小的女收银员似是朝他说了声什么,段允琛听见他回道:“给一个丫头买的。”
尾随着贺安离开,知晓那男人警觉性太高,段允琛并不敢跟得太紧。这么一来便直接导致了,贺安拐过一个弯道时,段允琛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二少爷,你在跟踪我?”左右逡巡了一番无果,段允琛多少有些不甘心,而贺安的声音这时候正好在他的身后响起。
回过身看到贺安不带一分表情的冷脸时,段允琛摸摸鼻梁,只道:“原来你在呢,贺安,你坦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言毕古怪地望了一眼贺安手中的袋子,段允琛道:“贺安,你和一个女的住在一起,是谁?”
对于贺安,段允琛并没有太过厉声厉色,他清楚贺安的家世,若没什么特殊的缘由,他自是犯不着和这男人交恶的。
贺安倒是坦荡荡,幽邃炯亮的眸光,只一下便戳破了段允琛眼里的急切。稍稍颔首,他应道:“段二少,贺安的私事,段二少还是不要过问得好。每个人都有隐私,贺安不认为自己的事情有必要向你报备。二少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不要再跟着我,在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言毕头也不回地走了人,段允琛只道贺安的话说道这地步了,想来是他自己出现了错觉,妞儿并不在这个国家。只是他偏偏忘记了,部队里历来有个词……兵不厌诈。他笃定人家不会骗他,可人家因何就不能骗他了?
回到旅店时贺安立即去敲了付宝宝的房门,里头传出来的有气无力呻吟声莫名地让他的心跳快了一拍。
“进来吧。”付宝宝说话间捂着自己的小腹。她整个人缩在了被窝里头,小家伙则是在她的身旁睡得香甜。
“买到了。”这时刻脸上才罕见地现出了几分红晕,贺安言毕将手中的东西抛给了付宝宝。
付宝宝只觉得小腹处绞痛得厉害。可恶,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出现这样的破事了,刚刚不就贪嘴吃了个甜筒吗,结果就成这样了。
从洗手间出来时付宝宝的脸色很是苍白,望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她再是将视线对上了贺安,“真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好似一阵风就能刮倒一般,付宝宝的声音很低,压抑着某种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