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哥,我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段允琛还未下楼来,付宝宝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怀疑。
贺安自是二话不说应承下了自己的话,事实上,即便付宝宝不说,他心底也琢磨着段蓉烟该查查了。倒不是看出了她的什么马脚,只是如今局势不明朗,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那么就该划为不值得被信任的一派。
这世界上的人际关系其实也很简单,能被相信的是一类,不能被相信的是另一类。而后者则需要严加防范了,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疏忽,兴许便能葬送数条人命。
贺安离开后,段允琛还在楼上,付宝宝想了想,也便抱着女儿往上边去。儿子刚刚说要到花园里头玩,有吴妈跟着他,付宝宝还是放心的。
段允琛睡着了,他的唇色有些白,惨淡惨淡的,颇为憔悴。
付宝宝的眼温软柔和了下来,像是一潭在月光下缓缓流动的水,那样安谧,那样轻柔。
笑笑开始抓着付宝宝的胸部,那意思明白得很……她小姑娘的又饿了。
好在近段日子没少吃些产奶的食物,如今笑笑要喝饱还是容易的。小人儿也不那么安心,吃了几口这边的奶水后,她又贪心地要往另一边咬去。
付宝宝被孩子咬得有些疼,好在这丫头还没长牙,不然就真是不得了了。
再度看向段允琛时,却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
那是笑笑食物的位置!付宝宝暗骂了一声“流氓”,之后便转了身去。
段允琛反而清醒了许多,唔,刚刚看到的,比以前大了些,而且似乎……很可口?
小人儿啧啧有声,段允琛被挑动起了心思,偏偏付宝宝不怎么放心这男人,在他的魔掌即将伸来之际,她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道:“阿琛,我先带笑笑四处转转。”
段允琛一击不得,有些颓败地重新睡回了床上。拉了被褥盖住了自己的小腹处,他隐约间蹙了下眉头,心头旁边的位置,似乎有些发疼。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小时。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好在付宝宝给他留了饭,段允琛细嚼慢咽着,不知是在享受,还是迫不得已只能这么慢悠悠地来。
晚上苏修澈过了来,自从来到了A市,他还没正式过来拜访段家呢。小述儿不记得他了,这让他多少有些无奈自嘲。到底是疼了三四年的小孩儿啊,从小述儿出生开始,他便陪在着小娃儿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而如今,这小家伙见了他,眼神陌生。
不再记得,便是遗忘。有时候,遗忘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可谁让,他没有在小孩儿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如今述儿只记得他的爹地娘亲,不再认识他这个干爹地了,要说完全释然,怕也极为不易。
苏修澈曾想过,也许只要他够努力,小述儿有一天是能够成为他的孩子的,随他的姓。可是段允琛的出现,已然彻底宣判了他的无期徒刑。想要当小述儿真正的爹地,他怕是得等下一生,甚至下下生了……
“修澈,你在M国的研究如何了?上回听你说要搞研究,也是好多个月前的事儿了吧?”没想到这么轰轰烈烈地坐了一堆人,现场却是来了个大冷场。不得已之下,付宝宝硬着头皮打破僵局。
苏修澈像是所有优雅的体贴的客人一般,但听他节奏分明,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个完全,“小冉,我的研究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次接到段伯父的消息,我才连忙赶了过去。我没想到允琛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这国内,并不那么安全的。”
说完,担忧地望了一眼在场其他的人。
付宝宝轻捏了一把笑笑软绵绵的小手,段允琛则是噙着笑,心思莫名。小述儿还在歪着脑袋回想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怪叔叔,而笑笑则是闻着奶香,像只饕鬄的猫咪一般等着自己下一趟的肚子饿。
“修澈,其实走到哪里都一样,除非一无所有到没什么能让人惦记的,不然要不提心吊胆是很难了。”而一无所有,又有什么人,真正是一无所有的呢?怪只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付宝宝在心内暗自补充,有些无助迷惘。
段允琛还是沉默,只在心内想着这小子这么晚了还来这里,莫不是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看,段允琛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尤其涉及到了自己的妻子儿子,他更是不好说话,“修澈,夜路不好走,你等会可得早点离开。”
付宝宝不期然朝着段允琛翻了个白眼,那意思明摆着……阿琛,你至于吗?
段允琛在付宝宝面前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物,这会儿付宝宝稍有不满了,他只好放缓了语气,“我可不止一次在晚上吃了亏,修澈,我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没什么说服力,苏修澈望着自己的好兄弟,心想着段允琛这家伙有了媳妇就没兄弟,真特么……欠揍!
两男人的目光一交接,噼里啪啦,空气中登时一阵火光。付宝宝叹了口气,索性不理这两男人了。
后来两人又到楼上说了不知什么,付宝宝只知道段允琛下楼来时,他的脸上挂着极其好看诱人的笑,那样明朗,那样通透,却也奢侈。
她可是极少能见到阿琛笑得这样无辜明白的呢?那感觉,竟是让付宝宝堪堪生出了几分遥不可及的感受。直至丈夫在自己身边落座,铁膀一捞吻住了她,付宝宝这才醒神了些,赶紧将之前的离奇想法抛诸脑后。
苏修澈到底没回去,付宝宝给他安排了间客房,他便拎着小述儿彻夜长谈去了。小述儿起先还有些抗拒这个热情过头的怪叔叔,然而聊了好一阵以后,两人已是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付宝宝上楼去休息时是十一点,而这个时间,段蓉烟和段云天段允恒这些均还没有回来。明知自己这会儿着急也没用,付宝宝只得乖乖跟着段允琛上了楼去。
按照段允琛夫妇的意思,笑笑的满月酒办得简单了些,只请了几个熟悉的人,比如贺安这些。其他的人,段允琛没有要惊动的意思。这是他女儿的满月典礼,不是他拉拢关系的宴会,他分得清这二者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