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让陈国的人小看,也不能那么羞辱大使!”
“迂腐!”徐若愚啐了声,“你脑子豆腐做的是吧!什么都没闹明白就在这冲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我且问你,这些年陈国为什么给咱们的进贡少了?若陈国大使真的是个明白人,没有被人指使,又怎么敢在翎国如此放肆?这些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做事要动动脑筋,不要只顾着死读书,像个榆木疙瘩似的,不然你就是进朝堂当官……”
徐若愚见陈寒一的脸冷若冰霜,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就不打击你了。”
一旁的葛小贵差点喷了,心道:老大,你这还不叫打击人,陈寒一都快恼羞成怒了,估计从小到大从来没被谁这么骂过!他可是连皇上都赞誉的小神童呢,怎么到了徐若愚这个公认的草包眼里就成了榆木疙瘩。
陈寒一说不出来话,窦之忽然跑过来,阴冷冷地喊了声,“孝亲王说不要扰了明博侯乘凉,继续练箭去吧,反正明博侯也不会参加,和咱们不是一路人,自然说不到一块去。”
徐若愚冲着窦之扬扬眉,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带着阴隼目光的少年,她就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那种恶毒,不似孝亲王的冷漠,陈寒一的抗拒,窦之是真真正正的仇视,而且毫不掩饰。
徐若愚有些疑惑,她杀了他全家?
陈寒一和吴沁柯被窦之一左一右地拉走,徐若愚无奈地耸耸肩,问向陈寒一,“那窦之是谁的儿子来着?”
“大理寺少卿。”葛小贵神秘兮兮道:“大学士没和你说?前几年的一场贪墨案,大理寺少卿被牵扯进去,窦之的母亲扛不住压力自杀了……”
徐若愚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我爹陷害的?”
葛小贵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老大,你太直白了。”
“你知道的太晚了。”徐若愚挥了挥手,“我回宿舍睡一会儿,你继续去练箭吧。”
葛小贵不满地嘀咕,“老大你命也太好了,整日偷懒。”
身后的六合一言不发地推着徐若愚走,“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学我一样,做个草包!”
葛小贵看着徐若愚离开的背影嘀咕了声,“你要是草包,那真是没天理了!谁信呢!”
风月书院的宿舍男女在不同的院子,每个人一间厢房,中间隔着一排浴房,左右男女各占一边,穿过浴房后面是个花园,此时不过傍晚,辛勤的学子们正举着弓箭练习呢,徐若愚回了屋后,让六合自己去专门的小厮房休息,然后躺在床上沉思起来。
虽说每年都有这么一场擂台赛,但时间却是在秋季,现在就开始进行,看来两国开战在所难免了,只是这一次她怕是又要为此背上骂名。
她这个导火索,不好做啊,若是打不下陈国来,注定是要背上千古骂名的。
只是徐若愚不知道,她的名字,在翎国的历史上注定是浓重而又丰富的一笔。
既然两国开战的话,按照之前的说法,君孤鹤肯定要送到战场上去,那他就一定要赢!
徐若愚打了个挺坐起来,一边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的荣誉,一边让孝亲王拔得头筹……还真是难办啊。
盘算了一夜,徐若愚到了凌晨才把计划制定完毕,她觉着刚躺在床上睡着,就听到起床号,然后六合闯进来给她洗脸穿衣服,迷迷瞪瞪地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国子学上课,众人见了她一身晦气,也不敢多说什么。
风月书院里有三个老古董先生,一个是那日徐若愚第一次到书院里遇到的老院长姓田,已经不授业了,第二个就是教骑射的王教授,第三个就是教国子学的梅夫子。
之所以说他们三个是老古董,因为他们资历最长最深,三个人教过当今的皇上,而他们也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三个。
梅夫子说话声音很小,胡子一直蓄到了地上,弓着背驮着腰,不发货则以,一发火就一鸣惊人,很可能把房子都给震塌下来,听说以前连皇上都打过呢。
往梅老夫子的白璐堂走去的时候,葛小鬼在一旁神秘兮兮地冲着打哈欠的徐若愚念了两句。
“老大昨晚上干吗了?”
“看书。”
葛小鬼一脸不信,心里嘀咕着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见她确实没精打采,忍不住又道:“老大还是不要惹老夫子不快,最近他似乎心情很不好。”
徐若愚不甚在意地扬了扬眉,“不会又和我有关系吧?”
怎么一个个都像自己欠了他们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葛小鬼贱贱地低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身后跟过来的秦殇和百里钊,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若愚的瞌睡也瞬间清醒了不少,大清早看着三兄弟一副便秘的样子,就是想不打起精神都不行了!
还没跨进白璐堂,又有人在后面轻哼了声,身后的六合只作没听见往前走,那人疾走了几步跑上前来,喝道:“你个下人不许进白璐堂!不懂规矩吗?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徐若愚拍了下轮椅的扶手,葛小鬼以为他要发脾气,连忙低声道:“老大,在白璐堂千万别发火,不然被梅老夫子知道了,可是要重罚的。”
“哦?”徐若愚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下手腕,“都罚些什么?”
欸……葛小鬼脑袋上出现了一排省略号,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
秦殇不答腔,那边百里钊面无表情地说道:“梅老夫子是掌院,自从他设下规矩,犯错必究,无论是谁,所以没人敢挑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惩罚。”
徐若愚听明白了,然后大手一抬,众人以为她要大巴掌扇谁,就见她手指偏向挑事的吴沁柯后面,扬声问道:“你的疯狗管不管?不管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敢!”吴沁柯冷哼。
徐若愚耸耸肩,“没有我不敢的!”
君孤鹤一身黑色玄服腰扎暗纹丝绦缓缓走来,身后跟着陈寒一和窦之,两派人正堵在白璐堂正门中间,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不由纷纷称奇,有没有火光四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