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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秦汉至隋唐统一时期(2)

消灭异姓王

汉高祖垓下战胜项籍,主要依靠了韩信、彭越和英布三个猛将。在项籍死后,当时据地称王的人有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韩王信、长沙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闽越王无诸、南粤王赵佗。汉高祖采用各种方式,在数年间把这些异姓王逐个消灭。

迁徙豪强

汉高祖将六国国王后裔以及豪杰名家们迁入关中,给予他们田宅,让他们在关中建立新家业。

汉高祖在位的七年间所规定的这些与民休息的政治方针,为盛大的汉朝奠定了基础。而西汉一朝的发展大致可以分为前、中、后三个时期来看。

公元前194年到公元前141年这五十多年可以看做西汉前期,汉惠帝用师从道家的曹参为相国,遵循萧何所定的法令,实行清静无为与民休息的政治。由于战争致使人口大幅度减少,为了恢复人口,汉惠帝奖励人口增殖与土地开垦,对于到年龄却不出嫁的女子采取罚款制度。汉文帝则是个以节俭而着名的皇帝,亲自参与耕种,还免收天下农田租税十二年。到汉景帝即位的时候,则只收农民一半的田租。文、景两个皇帝的统治,使得西汉在约三十九年的时间里,获得了超越战国时期经济的繁荣。

公元前140年到公元前49年的九十二年间可以看作西汉中期。汉武帝凭借着前期所积累的财富与前期所完成的全国统一,对外用兵来扩展疆土,对内则兴修水利等一系列活动,将道家思想的无为政治改变成儒家学说装饰下的多欲政治。汉武帝时期是历史上十分灿烂的一个时期,军事、文化达到极盛,同时也出现了各领域的代表性人物,如大经学家大政论家董仲舒,大史学家司马迁,大文学家司马相如,大军事家卫青、霍去病,大天文学家唐都、落下闳,大农学家赵过,大探险家张骞,以及民间诗人所创作经大音乐家李延年协律的乐府歌诗等。但同时,由于汉武帝大肆发动战争,也给农民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为了取得大量财物作为战争的物资,汉武帝对农民进行了残酷的剥削,同时也引起了朝廷与豪强之间的冲突矛盾。到汉昭帝时,又开始恢复无为政治。汉宣帝则整顿吏治,使得农业再次兴盛。到公元前52年,匈奴呼韩邪单于降服,对外战争停止,西汉达到了极盛的顶点时期,并由此开始转入衰亡。

公元前48年到公元8年的五十六年是西汉后期。经过汉昭帝和汉宣帝38年的与民休息,农业生产恢复并有所提高,但同时,豪强的势力也逐渐恢复并提高了。汉元帝时候,中央的权利开始衰弱,拥有政治权利的人开始盛行兼并,矛盾激化,削弱了中央的权利,导致王莽夺权,而王莽的统治最终也被起义者推翻。

农业与工商业的情况

西汉时期的农业和社会情况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大体上分为前期恢复、中期发达、后期呈现衰落的三个时期。

前期的恢复主要与自高祖到文、景两帝的与民休息政策有关,而中期农业的发达则主要是由于汉武帝大兴水利和推广较为进步的农具以及技术所致。后期则因为豪强间盛行的兼并而转向衰落。

水利工程是发展农业的一个重要基础,自大禹治水的传说之后,治水常常成为重大的政治举措,而规模巨大的治水正是自汉武帝开始的,这对中国北部广大地区的农业生产具有重大的推动作用。此后在汉武帝晚年又推行了耕地新用具以及耕作技术,使得农业开始了大变革,到汉成帝的时候已经有了温室。至西汉末年的时候,农民已经开垦了多至八百万顷的田地,可以说西汉时期社会的繁荣主要功臣是农民。

晁错曾叙述汉文帝时期农民的生活状况说:农夫一家平均五口人,服徭役的壮丁至少二人,一年里有几个月不能在自家的田地劳动。一家人合力耕地不超过一百亩,收获不超过一百石。一年到头来,几乎没有一天能休息,此外还要担心额外的耗费,比如送往迎来、吊死丧、问疾病、养育孤儿幼童等。如果遇到水灾旱灾,急征暴赋,就只好忍受商贾剥削,贱卖自己拥有的东西。这些正是一般农民的生活状况,过着勤苦的生活,到最后甚至破产只能选择逃亡。而逃亡者们多数将成为佃农、雇农或田僮。

除此之外,破产农民的另一个选择则是背井离乡成为小商人和佣工,尤其是佣工,出卖劳力还要忍受剥削,比小商人更加一无所有。

工商业在西汉时期有一定的发展,已经存在较大规模的官营和私营的手工业,同时也有遍布全国城市农村中的小手工业和家庭手工业。较大规模的手工业分官营和私营两类,而官营又分为营利与自用两类,私营自然全部都是营利。

官营的手工业营利类的主要有煮盐业、冶铁业和铸钱业。煮盐业是汉武帝从豪强手中收回的,汉武帝在全国各地,多是滨海地区,都设立了盐官。官盐的价格要比私盐贵很多,因此当时有许多的贫民买不起盐,只能吃没有盐的淡食物。从事官府冶铁业的有各种各样的人,很多时候,铁官为了补足产量,并不在意铁器的质量,只重视数量。而为了增加收入,铁官们又强迫农民出高价来购买那些不中用的铁器,给农民的生产和生活带来了极大不便。对于铸钱业,汉武帝统一了全部货币,统一铸造,同时也不允许豪强私铸钱币。

自用类的主要是朝廷专制供给皇室和军事使用的手工业。管理这种手工业的是少府,少府所属各官的制成品,如果不是皇帝赏赐,下面的臣民是不可以私自使用的。皇室独占大手工业,民间虽有大量资财,却不能够取得造器物的利益,皇室手工业实际上来说,是民间手工业发展道路上的阻碍。

在汉武帝以前,煮盐、冶铁和铸钱三大业原本是民间豪强分享的大利,自从以冶铁为首的三大业被汉武帝收归官营以后,私营全部都衰落了,而剩下的民间手工业,一般是规模较小的“作”和家庭手工业。

官营商业规模非常巨大,以京师为中心,建立起了全国范围的商业网。由于有政治力量的支持,货物的流通十分方便,同时,也正因为货物流通的庞大更进一步加强了政治力量。

大司农是掌管全国财政的大官,其属官中有掌管运输的均输官和调剂物价的平准官。郡国每年都会向朝廷纳贡,但有时来回的运输费甚至超过了贡品本身的价值,贡品往往也会以次充好。因此,汉武帝创立了均输法,让各郡国缴纳贡品的费用以及运输费。平准官了解各地的物价,故而通过均输官,让各郡国得以在价低的地方买进货物,之后再运到京师,然后转在物价高的地方出售,以此来赚取利润。朝廷所设的平准官,虽然说是要平抑天下物价,但其实他们收买货物往往是从商贾手里而非农民和手工业者手里,因此商贾囤积货物之后再高价卖给均输官,私营商业也因此并不受到官营商业的阻挠。

由于西汉国内商贾往来不征收关税,故而使得货物的流通更加方便,国内的通商也同时刺激着工农业的发展。

官营和私营商业的发展使得全国出现了许多比战国时期更大的商业城市,其中,长安就是全国的商业中心。洛阳、邯郸、临淄、宛、成都是大地区的中心商市,此外还有很多较小地区也有中心商市。而这些商市依靠交通的便利,最终总汇到全国的中心商市——长安。

虽然西汉国内商业通行无阻,但是对国外的贸易却有严格的法律规定和限制。西汉的对外贸易也分官营和私营两类。外贸有陆海两路,陆路贸易就在边境的关市上进行,而海路贸易则主要在番禺进行。官营的海外贸易是从汉武帝扩展疆域之后才开始的,私营的海外贸易则一直都在发展。

西汉管理外交及商务的大官称为大鸿胪,来到中国的外国人都归大鸿胪管理。外国人住在京师的“蛮夷邸”,和在边境关市上一样,中国商人是不能卖东西给他们的。

西汉的对外贸易,尤其是对匈奴和西域的贸易包含着严格的防止侵略的意义,兵器、铁器、铜钱等是严禁输出边境的,私自贩售这些东西将被执行死刑。

由于工商业发达,从事工商业的人数也十分巨大。官营的手工业,技术工沿袭了周秦以来的传统旧例,主要用奴隶来工作。官府给予这些技术工奴隶衣食,但是却对他们的工作效率没有严格考核,以至于一些奴隶私自经营产业,积累了许多财产。其他非技术性的粗工等主要用徒、卒和普通的奴隶,这些人所获得的待遇则远不如技术工。煮盐运输则用佣工,开工的时候官府给予佣工工钱,停工便停发工钱。私营的大手工业也用佣工和奴隶,佣工的待遇比起奴隶也好不了多少,被剥削到不能自保时,也就陆续成为奴隶。到西汉后期的时候,苛捐杂税更是严重,导致几乎过半的农民都放弃本业,出卖田地,去做小商人。更有一些十分不幸的人,最终沦落到奴隶阶级,导致爆发了以农民为主体,小工商共同参与的起义。

西汉疆域和文化影响的扩展

西汉在汉武帝时期达到全盛阶段,繁荣的经济和汉武帝的才略使得西汉中期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扩展时期。这一时期的扩展使得中心地区与黄河流域在经济和文化上都联系起来,为中国的广大疆域奠定了初步的基础。

匈奴一向都是中国的强敌,在秦末至汉初的三四十年间,匈奴在冒顿单于的统治下达到空前的强盛。西汉前期,朝廷一直采取和亲政策,对匈奴百般忍耐,企图换取边境的安宁,但同时也使得匈奴更加猖獗。到汉景帝时期,经济接近极盛,军事抵抗力量也逐渐增强,西汉和匈奴之间的力量对比开始发生变化。

公元前133年,汉武帝开始了对匈奴的长期讨伐战争。到汉宣帝的时候,匈奴统治阶级内部发生严重的纷争,最后呼韩邪单于投降汉朝。从此匈奴和汉两不相侵,过了六七十年的和平日子。

玉门关、阳关以西及中亚西亚乃至欧洲在汉朝时候都统称为西域。汉朝势力向西发展,陆续征服了一些小国。由于之后战胜了匈奴,匈奴人在西域的统治权转移到了西汉手中,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公元前59年,汉宣帝任用郑吉为西域都护,巩固了汉朝在西域各国的统治。

汉朝对西域的胜利使得连接西方的道路通畅起来,中外文化的交流进入了一个新的纪元。从物产方面说,西方传入中国的有汗血马、苜蓿、葡萄、胡桃、蚕豆、石榴等多种物产,这些新物产的输入为中国增加了财富。从文化方面来说,则传入了一些新的乐曲和乐器。到西汉晚期的时候,印度的佛教、哲学与艺术也传入了中国,大大影响了人们的精神生活。而高度发展的汉文化也大量传播到了天山南北以及更加遥远的地方。

自南海郡西至益州北至武都,汉武帝共设置了十七个初郡,中央统治势力得以向南、西南及东南方向扩展。在这些非汉族居住的各民族地区,汉族较高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都对他们造成了深刻的影响。由于感受到汉朝郡县制度的先进性及有利性,初郡顺利地整改成为汉朝郡县的一部分。

朝鲜与中国一直有着深远的关系。在汉初时,卫满在朝鲜立国,统治着朝鲜半岛的西北部分。到卫右渠时,汉朝发动了对卫氏王朝的战争。公元前109年,汉武帝派遣荀彘出兵攻打卫氏王朝,到公元前108年,在原卫氏统治的地区设置了玄菟、乐浪、真番和临屯四郡。到汉昭帝时废了真番和临屯,只存有玄菟和乐浪两郡。乐浪海外的倭人(即今天的日本人)分立了百余个小国,他们通过乐浪和中国有了接触,汉文化也开始输入日本。

汉武帝在位的五十四年,进行了五十年的大小战争,人民遭受了严重的损害。但是,这些战争成功地反抗了匈奴的侵扰,加强了国内的统一,因此,汉武帝仍被普遍认为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有大功劳的一个皇帝。

王莽变法

西汉后期的时候,剥削者与被剥削者、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最基本的问题在于土地越来越集中,而农民大量沦为奴隶。虽然矛盾激化,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皇帝还是上下层的豪强,谁也不肯对农民做出让步,因而陷入了一种僵持状态。

在汉昭帝的时候,就有一些儒生代表下层的豪强们力争盐铁的私营权,认为这能够使得天下太平。甚至有某些儒生竟要求皇帝退位让贤。到了汉哀帝的时候,孔光等少数大官僚主张限制田地和奴隶,允许那些下层豪强能够占有和上层豪强同样多的田地,而奴隶则能占有最上层豪强的七分之一,把它当做缓和矛盾的救急办法。同时,求天求鬼神,改年号和帝号,企图以此来欺骗和缓和农民的反抗。但这些办法却使得各种矛盾更加紧张,而皇帝也陷入了绝望的困境之中,甚至连对汉朝最为忠实的臣子也认为汉朝气数将尽。

这个时候,上层豪强的代表王莽站出来了。王莽的姑母王政君是汉元帝的皇后,汉成帝的生母,王家几乎掌握了朝廷所有的大权。公元前1年,王莽做了大司马录尚书事,取得了政治上的最高职权。

在政治上,王莽大封宗室,得到刘派和王派的拥护。在文化上,王莽征集天下精通古今各种文化的数千士人到京师,又扩大了太学生的名额,得到士族地主的拥护。而对劳动人民,王莽也显得大公无私,他的第二个儿子王获曾杀死奴隶,王莽便令他自杀偿命。而在郡国发生灾害之际,王莽捐献出一百万钱,三十顷田分给贫民。王莽的这些作为,在民众间取得了良好的反应。王莽得到了统治阶级的拥护,同时对劳动人民也有一定好的影响,故而在公元8年的时候,王莽废了西汉的刘氏王朝,建立起了国号为新的王氏王朝。

王莽建立新朝以后下令变法,将民间田改称为王田,属于朝廷所有,私人不能够买卖。如果一个家庭中男子不满八人,却有超过九百亩的田地,就要将多余的田地分给本族或邻居那些没有田的人。而原本没有田的人,按照男子每人给一百亩来分田。民间的奴婢们则改称为私属,不得进行买卖。然而这些措施明显是难以实施的。

只要存在兼并者和被兼并者就一定会存在兼并,如果想要强行禁止,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加速爆发社会大混乱。大混乱给王莽带来的打击非常沉重,公元12年,王莽取消了王田私属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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