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凌昊天的病已经痊愈,也是时候离开了。这半个月里,凌风印证了少年当初绿衣女子“有意思”时的联想,在绿衣女子“心情极好”的情况下和老虎睡过觉;和野狼切磋过武艺;和小青有过“亲密接触”,而武功却不漏声色地提高,每每被弄得苦不堪言惨不忍睹也从未表露畏怯之意。闲暇之时就和少年摸鱼捉虾掏鸟蛋,旱鸭子也变成了小天鹅。当然这些可不是白玩的,代价是代替少年煮饭、洗衣、洗碗等苦差。而某无良少年则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更何况是噬魂谷这种不宜久留的地方,更是不能多待。当白衣男子知道自己居然身在噬魂谷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噬魂谷,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不畏惧。噬魂谷在江湖上是一个独立而霸道的组织,至于这个组织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噬魂谷的人杀人有一个原则,这个原则三个字——看心情。江湖人走江湖全靠一身热血和武功,比的是拳脚剑术,变化多端的招式和丰厚纯正的内力,而这谷中之人不但武功高强,还会使巫术。噬魂谷,顾名思义,擅闯入谷者皆被噬灵吞魂,从此任人宰割而毫无还手之力。噬魂谷的人每次出手必定手到擒来,每次出现都会带有一阵幽香,定力稍好的高手在倒下之前依稀能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至于那人是男是女却无从得知。只有少许品行正派的人听闻噬魂谷会面不改色,正如凌昊天。
少年默默哀叹,好不容易找到个免费苦力,又要放掉,回归与鸟兽同居、任老巫婆差遣的苦日子了。临别之时凌风终是不舍,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知道少年心里所想,定要吐上几两血。
噬魂谷的入口向来隐秘,外人不得而知,凌昊天一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窗外月光皎洁,树影斑驳。
“你也该离开了。”绿衣女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少年身后。
少年身子一僵,随即笑道:“不就是多看一眼嘛,有什么大不了。这就回去。”
“别等我改变主意再来求我。”薄纱底下看不清女子的神情,但见双眼有些动容地看着少年。
“上天开眼啊,我终于解放了。不过我走后你要记得帮我照顾小花、小白还有小金他们,别让他们乱跑被人宰了……”少年喋喋不休道。
“你再啰嗦,我现在就去宰了他们。”绿衣女子不耐地说道。
少年瘪瘪嘴,低头不再说下去。再抬起头的时候,双眼通红,冲向女子怀中紧紧地抱住女子道:“我走了,保重……师父!”
“等等。”女子叫住少年。呵呵,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吧,真期待师父煽情的样子。少年止住脚步暗暗想着。
“把饭煮好了再走”只是绿衣女子接下来的话愣是让少年踉跄了好几步。少年欲哭无泪,早知道她铁石心肠,刚刚真是脑子进水了。
是夜,一阵静谧,月如钩。
少年坐在床边对着床上包袱发呆,窗外斑驳的树影摇曳着,少年恍惚有看见当年母亲眼里的疼痛和不舍,以及……母亲胸前刺入的利剑和父亲手拉手缓缓倒下的身影,这些记忆的碎片像刀子一般锋利地划过少年的心,血无声地滴落。
少年打开包袱,里面躺着一见孩童衣服,一块黑色玉石,还有几片几乎认不出形状的梨花花瓣。师父说她是在山崖下捡到少年的,当时少年就是穿着这套衣服,颈上带着黑色玉石,昏睡在山崖下的小河边。看起来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可令她震惊的是少年居然毫发无损。当她抱起少年时,开得正旺的梨花全都凋零,洒落一地,便叫他——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