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无限阴沉,又一场雨在黑夜中降临。
第二天早晨,当崔智恩伸伸懒腰从梦中惊醒过来之时,她发现,病房中的阮仓寒不见了,连同流云小乖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此时的崔智恩抓着头发,她很懊恼,她昨儿晚上不该这么熟睡的,不然,今儿早上也不会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突然,一连串的脚步声从病房外传来,然后崔智恩便看到,四五名执行警官,手拿逮捕资格证,一见到崔智恩便道:“不好意思,麻烦崔女士和我们走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吗?”崔智恩仿佛还在梦中。
“S市中园路平房内发现三具男尸,警方怀疑,你有最大嫌疑,所以,还请崔女士回去协助我们做进一步调查。”
崔智恩脑袋翁翁,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她依然和他们一起,去了警察局。
S市中园路平房内,围观着许多民众,这里也有记者的追踪报道,也有照相机不住地传来“卡擦”之声。
屋子里躺着鹿哥和他两名手下,经御医初步诊断,死者头部被利器所伤,胸部有淤青,脚指头断裂,屋子内的桌椅基本不成行,从现场的痕迹上来看,死者在生前,一定与杀人凶手有着一场凶残的搏斗。
“上官警官,请说明一下,为什么在当今社会治安完善的情况下,还会出现凶杀事件呢?”一女记者拿着话筒对正对着上官警官做着采访。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警方会自行处理,等事情明了之后,本警属一定会给全市市民一个满意的答复……”每次一有突发事件,上官警官总是用着这样一套强有力的官方语言来说明一切。
现在,现场被封锁,除了与本案有关的人士或者警官,闲杂人等一一不得入内。
“崔女士,请说明一下,昨晚你人在什么地方,做了哪些事,我们好进一步对此事做详细的调查。”做笔录的小王突然对着身在警属的崔智恩问道。
“昨晚我从警察局回去以后……”下面是崔智恩滔滔不绝讲着事发的全部内容。
“好了,崔小姐,谢谢你的配合……”警官小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礼貌性地表示感谢。
本来崔智恩是原告,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从原告变成被告。
“那,警官同志,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崔智恩从座位上站起,然后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权力对你进行控告,收押,你说昨日你一直在病房从未离开,也就是说,只有阮仓寒可以证明,可是,阮仓寒与流云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从这两件事说明,这件事若非是你,若非是他。”
“警官同志,这两件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这两件事跟本就没有任何干系,是的,我承认,鹿哥见接害死了流云,我恨不得他死,可是,就算如此,我也犯不着杀人啊。本来那件事就应该交由法律定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而自寻死路呢?”崔智恩的话没有错,在法律面前,她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可这警官这么一说,她也有权力对自己进行辩解,毕竟,自己没做过的事,受冤着,着实会让当事人心里不舒服,更何况,她本就是原告。
“不好意思,崔女士,这些话,你还是受审后说给法官听吧。”笔录小王说完,突然从外面再进来两名警官,就这样,崔智恩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被收押了。
汗颜,真是汗颜,想我崔智恩什么时候触犯过法律,没想到,竟然被当成杀人犯,这世界实在是太可笑,呵呵。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只希望,木瓜,你能在外面好好的吧。
S市警属机关,上官大队长正在处理着手中的文件,以及与死者相关的各种有效物品,这会儿小路元从外面进来了。
上官大队放下手头的工作,然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侦察组最得力的种子破案高手小路元,突然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大队长,事情是……”下面是小路元回忆跟踪鹿哥的全部经过。
“这么说来,崔小姐是被冤枉的?”上官大队突然明白地说了句。
小路元点了点头,说道:“大队说的没错,这件事确有他人。只是,依大队的意思,咱们现在需要将崔小姐放了吗?”
上官大队摇摇头,然后再道:“这件事情,路元同志,不需要再查下去了,这件事,我说,就是崔小姐所做。”
“可是大队,这件事明明就是……”
“我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我会和电视台联系,将这件事处理得干干净净,现在,你们要做之事,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看着被收押的崔女士,还有就是,确保当事人的安全。”上官大队说完,再去着手手头的工作,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这路元虽说是侦察组的破案高手,可是,对于上司的一些鲜明又独特的想法,他也是猜不出个一二。
这会儿他刚从大队长办公室出来,便对上警属唯一的女警官王小花的笑脸。
“喂,我说,路元同志,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干嘛一个人像个没魂儿的人似的,是不是昨儿晚上又去做什么坏事了?”
汗,这王小花,虽然年轻不大,可说话,老是这样让人浮想翩翩,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就是,一张嘴可以把个人说死,正所谓,嘴长在别人身上,不说白不说嘛!
“也就你,会这么想了,工作,工作知道吗?”路元还给她一本正经,然后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区一里。
王小花在听到小路元这么一说时,微微一笑,然后端了杯热水,直接回了属于她的办公桌,然后,开始工作。
崔智恩蹲在墙角,曾几何时,相同的画面再次出现,只是当时自己被歹徒挟持,也就是当今世上所理解的黑道,而如今,落在了所谓白道的手中,她崔智恩的命运又会是如何?
还是那首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低头见老鼠,抬头见蟑螂。
那一次,我崔智恩是大难不死,可这一次,我还能那么走运吗?现在,她扯了一根草在地上,写写划划。
突然,她听到一句人声:“崔智恩,有人找。”
于是,她抬起头来,跟着那警官走到一个密封的空间,然后坐下,拿起隔音空间的电话,因为只有用电话才能听到对面人说话的声音。
“崔智恩,你还好吗?”一接到崔智恩出事的电话,秦轩第一个从外面赶到了警属。
“我,秦轩,你应该相信我的,是吗?”此时的崔智恩,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的眼中分明有湿气在蔓延。
“崔智恩,这件事,我遵从警属的看法。”秦轩一脸无云。
“也就是说,你也相信是我杀了人,是吗?”崔智恩突然觉得这世界很让人可笑,明明不是她犯的法,非要在她身上加上一个罪责,让她百口莫辩。
“崔智恩,你别激动,先听我说……”秦轩本是为了安慰崔智恩,没想到,这会儿的崔智恩怒火中烧,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挂上了电话,离开隔音房。
看着崔智恩离开,秦轩欲言又止,有些事,他不能说。
黑夜总是在不经意间到来,留下冰冷的气息在寂寞中残喘,灰色的空间地带,总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灰色事物。
一处寂静的巷子里,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正在对着两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数钱,没人看得清他的长像,他的背挺拔而结实。
几分钟后,那男人坐上一辆车,离开了。
而从那人手中接过大量钞票的年轻小伙子,脸上,却是喜笑颜开。
小伙甲笑道:“哥们儿,今晚又去明哥的场子里玩儿玩去,怎么样!”那人说话时,还刻意将手中的钞票甩出了声。
“好啊,哥们儿我可是好久都没去过了,我可还想着那几个漂亮妞呢!哈哈。”那人说话间,眼神半咪,一看就是好色之徒。
S市有名的明艳KTV,属于S市最顶级的消费场所,各种有钱人,又或者以谈生意为名的交易都发生在这种灰色地带。
此时的小伙甲与他叫来的一些兄弟,正坐在诺大的包房里面,妈咪叫来了美女,又落了坐,这会儿众人方才开始喝酒,包房里一片狼藉,与包房外华丽的装饰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一个醉汉走错房间,于是,不该发生的一幕发生了,意外,总是会不期而遇,谁也猜不到。
“他奶奶的,你敢打老子,老子和你拼了。”那醉汉突然觉得被人一拳打在肩膀之上,于是,恼怒的他,在茶几上拿起瓶半岛啤酒就向众人砸来,一汉子倒霉,正好被那啤酒瓶砸在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妈的,****的,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连明哥的人都敢打,兄弟们,跟老子上,打完了这朝,咱们去吃夜宵。”小伙甲终于发飙了。
“好嘞……”见有人发话了,包房内的众年轻小伙了子顿时对那醉汉拳打脚踢。
突然,包房的门开了,一经理看到包房内如此凄惨模样,又是不敢发怒又是懊恼,终于,在请示了总经理后,报了警。
只是,在警察到来之时,那醉汉已经被打得满脸是包,这会儿的他,正对着众人怒视,他用眼睛告诉众人:“他奶奶的,今儿老子算是认栽,老子认了,可到了警察局,这事,一定不能这样不了了之。
他是谁,他是S市有名的市长大人啊。这些小毛孩子如今得罪了市长,这市长一句话,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S市警署机关,那市长大人满脸愤怒,在一间明亮的办公室中,和上官大队滔滔不绝讲着事发的经过。
他的神情时而忧愁,时而亢奋,时而平淡无奇,又时而懊恼万分。有时候,上官大队见他讲得累了,于是便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待得他将水喝完,又开始他的滔滔不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我说,你们真是活得不奈烦了,连市长都敢打,都是活腻了?”审讯室里,一名警察官突然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然后双手摁在办公桌上,双眼凝视着那小伙甲问道。
“我们,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是因为,都喝醉了。”
“醉了好啊。”那警官说完,突然对着身旁两名警官使了个眼色,接着,动感的一幕开场了。
所谓,对付小流氓最好的手段就是以暴至暴。现在,警属的上官大队为了让市长大人泄气,不得不动用私刑,一来,是让那些小流氓长长记性,别一没事就给整出几个事来,第二,他也是要证明警署的威严。
清晨的太阳光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赶走恶劣的循环。
此时的高贤祖突然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床上起身,来到小卖部,拿了份报纸,给了那报亭一块五毛钱,然后在一家早餐店坐下,叫来了早餐,便边吃着早餐边看着报纸。
“环城晚报,据报道,于前夜凌晨时分,在S市中园路平房内发现三具男尸,死者头部……据S市警察机关证实,此案凶手为一名女子,姓崔,名智恩……”看到这里,高贤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前夜凌晨,正好是自己抱着小流云离开的时间。那时是自己看着崔智恩入睡的,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被冤枉,有人故意诬陷,诬陷她?还是想诬陷我?
难道?这凶手,与我认识?
智恩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不能让她含冤受死,这件事,我必须自行承担后果,凶手本来想对付的是我,既然这样,我何不将自己推到死亡的边缘,而从中再寻得一条生路呢?现在,流云已经离我而去,我不可能再让崔智恩再受伤,唯今之计,只能只我主动承担罪责。
想到这里,高贤祖二话没说,直奔警察局的方向。
虽然因为崔智恩之事,秦轩损失了五十万元人民币,可是,却阻止不了他追花思思的勇气,这会儿的他,西装革领,开着车,路线是花思思所在的樱花坊。
依旧是一起吃早餐,只不过,今天的秦轩,在吃早餐之前,却意外地在路边买了份报纸。
花思思看出一点端倪,与以往不同,于是她随意问了句:“报纸上有什么好的新闻吗?”
秦轩吃一点早餐,然后将报纸推到花思思面前,说道:“好像咱们市中有凶案发生……”
“那抓到凶手了吗?”花思思看了一眼报纸,然后问道。
“抓到了,不过凶手好像是一名女子。”秦轩吃着早餐,幽幽再道。
听到这里,花思思仔细拿着报纸看了全部内容,待她看完了,她也就惊奇了,她问道:“秦轩哥,你说,一名女子,以一人之力,上面说,杀了三个人,我说,要么她傻,要么那三个人傻!”
“什么意思?”此时的秦轩有些不理解他的言语。
“她傻呢?是被人冤枉,而那三个人傻呢?便是因为他们自己本身有问题呗。”花思思耐心地解释道。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秦轩凝视着花思思的眼睛再问。
“当然了,如果这事真是她做的,那么为什么事情到第二天才被人知晓,而第三天才被人拿出来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花思思的逻辑思维一向准确无误,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后天的,反正,她也说不清楚。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车辆依旧如一条长龙,高贤祖打了个的,然后说道:“去S市警察机关。”
几分钟后,高贤祖出现在了S市警察机关门口,这会儿的他,将招牌上警察局几个字看了半响,后来,他在心里说道:崔智恩,你放心,贤祖哥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途中,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满脸是包的男人,他没认出他是谁,他没在意,可是那男人,眼中闪着一丝惊奇,只不过,一晃而过。
“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究竟想干什么!”一来到警察机关,这高贤祖便开始横冲直撞。
“我是,我只想告诉你们,崔智恩不是杀人凶手,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高贤祖的一句话突然令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他们想着,这当今社会,有谁会说自己杀人,这不是明显往自己身上加条罪责,他不是傻子就应该是个疯子。
“哪里来的疯子,闹够了没。你现在这样,我们有权对你进行控告,说你妨碍司法公正。”此时的上官警察突然出现。
“呵呵,哪里才有司法?你们分得清是非黑白?你们只会颠倒事非,让无辜的人受冤,崔智恩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们居然在她身上加上一个杀人罪的罪名,我说,你们的眼睛都长在脑袋之上吗?”什么时候的高贤祖,变得这么会说话了,难道真是因为强烈的打击,而破使脑子也更好使了?
“这件事警方已经证实,你无需妄加猜测!”上官警察冰冷的语气再次从他那双严寒的眼睛里传出。
“证实,你们拿什么证实?证据,哪来的证据……”此时的高贤祖正在气头之上。
上官警察不想再与他白费唇舌,他将身子转过去,然后凝视着对面的墙壁,叹息一声,他这样做,其实只是想查出真正的凶手,并不是想着让无辜的人白白受冤,可是,又有谁能懂得他真正的用意?
“这位先生,我想,你还是走吧,我们大队是不会相信你的,你就走吧……”王小花见高贤祖迟迟不走,于是过来劝道。
“不,我不会走,见不到崔智恩,我更不会走!”
“可是,大队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王小花有些为难。
“罢了,让他见……”终于,上官大队转过身来,然后做了一个罢了的手势,说道。
“崔智恩,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什么都记起来了,真的,我就是高贤祖……”高贤祖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失落的是,他,再也不会是那个他。
“贤祖哥……”此时的崔智恩,神情忧郁,她是忘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是忘了,当日和他一起发生的一切。
“是啊,我是贤祖哥……”高贤祖再次证实一遍。
“真是太好了,贤祖哥,我以为,智恩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智恩以为,这辈子,与你不会再见,没想到,智恩,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崔智恩说话时,眼中明显有湿气溢出,她总是这样,一遇到让她感动的,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可是,当她觉得,自己被当成杀人犯,要被行事处罚时,她害怕了,她不能说,她不能让高贤祖知道她心里有他,她现在不能说,将来也不能说。
“智恩,贤祖哥相信你,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所以,你要相信贤祖哥,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谢谢你,贤祖哥,有你这句话,智恩其实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崔智恩,等我……”高贤祖说完这话以后,悲愤地离开。
回到狱中的崔智恩,突然挂上两条长长感动的泪,这世上,她不求别人能相信她,她只要他一个人相信她,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