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叮当正在跟门外的不速之客对持着!两人均是双手交叉于胸前,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曾宇辛小朋友,带了那么多人过来看望你爷爷我啊?”叮当吐出一句轻蔑的话。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叮当,好像,我跟你,年纪一样吧?怎么?样子就憔悴得,犹如我爷爷?哼!要是你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是樱圣莉从哪里请来的扫落叶的呢?”对面开口的,正是杨奇口中的曾宇辛。
此人虽不及樱圣莉女生心中的三大王子般好看,不过,倒也是能排个第五!凌乱狂野的发型,再加上酷酷的神情,也足够雷倒一票花痴。
“你说什么?”叮当有点火急了,这个,可是他的弱点,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老’,而曾宇辛,正好,就是说中了他的死穴。
“曾宇辛小朋友,你不在你的步高升呆着,跑来我们樱圣莉干嘛?”就在双手戒备欲要动手之际,一把富有磁性的男声从人群中响起。
待两人懊恼之时,却发现,冰易寒已静然穿越人海,来到他们身边。
“冰易寒?怎样,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见我啦?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呢?”曾宇辛一见冰易寒,便立即摆出比方才更为不可一世的姿势。
“曾宇辛小朋友,对哥哥说话可不能这个样子哦!”冰易寒摆摆手,眼里尽带妖魅的笑意。
“冰易寒,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小朋友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曾宇辛挥出拳头,在冰易寒眼前晃悠,却始终不敢随便落拳,唯恐一失拳造成千古恨。
“哦!”冰易寒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气势汹汹的曾宇辛。暗自淡然一笑。
“你,你在笑什么?”本来已经想好台词要将气势反过来压回冰易寒的曾宇辛,在一见到他的瞬间,那些在心中默念了不下百遍的羞辱台词便犹如决裂的堤坝,全然忘却。
“笑有罪吗?”冰易寒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释放出冰冷。
“你嘲笑我就有罪,废话不想跟你说!怎样,冰易寒,我们,打个赌吧?”曾宇辛没有直视冰易寒的目光,他不敢去看那道给他带来震撼的强烈眼神,那里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思绪,他不过是要来羞辱他而已。
“唉!曾宇辛小朋友,你还来什么打赌啊?”冰易寒低叹,摇摇头,似是在为他悲哀。
“曾宇辛,你还敢跟我们啊寒打赌?还记得吗?上一次,你打赌输了,跟你们步高升最‘美’的女孩在一起约会,整整一个月呢?那时候你约会时的照片,我们学校的人还珍藏了好几张,怎样?要不要我去拿来给你观赏观赏?”叮当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曾宇辛,随后,他身后的人无不捧腹大笑。
不仅如此,就连曾宇辛身后的步高升的学生也有人抿嘴偷笑,不过,未敢大笑发出声音,害怕被曾宇辛听到,大发雷霆。
“我就是为了雪耻才要过来的!叮当,你再笑的话,我就把你们这里拆了!”曾宇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丝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冰易寒轻轻地扬起嘴角,只是,不像是在嘲讽,脸上也挂上了认真,“说吧!怎么个打赌法?”
“很好,”冰易寒的话成功地转移了曾宇辛的眼神,也成功地制止曾宇辛欲要爆发的怒气,“我不太喜欢赌一些浪费时间的无聊东西。”
冰易寒犹有兴趣地听着……
“赌猪会不会爬上树?”叮当冒出一句只有他们学校的人才会敢笑的冷笑话。果然,在一瞬间惊爆全场!
“叮当,你……”恼羞成怒的曾宇辛再也忍不住了,揪起他的衣领,拳头似乎也要往他的脸上扬去。
“曾宇辛,你要不要说,不说的话,我要走了!”冰易寒不耐烦地朝着众人叫嚷,他可没有时间来看猴子戏。
“好!我说,”将叮当甩开后,曾宇辛整理整理衣服,才以一副高傲的姿态出现在冰易寒眼前,“那些无聊的高难度动作,我也不用你做了,很简单,如果,在五分钟内,有个乞丐婆婆带着一个乞丐孙女从这里经过的话,就算你赢!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你就输定了。”
“你神经病,我们这里哪来的什么乞丐?而且,还要什么老婆婆带着孙女?分明是过来踩场的……”叮当一听,便火冒三丈,想冲上去,直接跟曾宇辛做个了断。
“叮当,闭嘴,那么凶,人家还以为我们这里是黑校呢?”冰易寒怒视一眼身后的叮当,以目光击退冲动的叮当。
“那么,我赢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冰易寒平静地道着。
“啊寒,这个,分明就是不公平,曾宇辛这些算什么打赌?”叮当还是心有不甘。
“呵!这个,我可以理解,不然,他怎么到现在还是小朋友啊?”
“我不是小朋友,混蛋……”曾宇辛咆哮,这两个家伙,不是在趁机羞辱他是什么?
“你才废话,说吧!好处!”冰易寒不耐烦地说道。
“输的一方要当对方三个月的保镖,而且,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那种。”曾宇辛向上挑眉,似乎,胜利在望。
“有这等好事?”冰易寒也不禁勾起了浅浅的微笑。
“好事?你准备回家收拾几件衣服,来我们步高升报到吧!”曾宇辛阴笑着,他好像能够见到,冰易寒当他保镖的搞笑样子。
“是你吧!曾宇辛小朋友……”叮当也忍俊不禁狂笑,指着他身边捧腹大笑。
“什么呀?”他抓抓头皮,对叮当的做法表示不解。
“什么?呵呵……”冰易寒耸耸肩,便朝曾宇辛靠近。
“老大!”有人在他的身后撞了一下,在他耳边嘀咕着。
“搞什么?”正想发飙的曾宇辛回过头,可是,在见到他身旁的人后,他的脸上“唰!”的一下变白了,整个人也已经石化般伫立在原地不动。
“小伙子,施舍个发财钱吧?我跟孙女小加快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求求你们……”此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拿着一个破碗,干瘪的双手颤抖着!在老婆婆的身旁,还有一个有一双清澈大眼睛的小女孩,大约在七八岁年轮左右。
冰易寒蹲下,轻轻地替小女孩拨开额前遮住一半脸庞的乱发,随后,宛尔一笑。翻遍身上的口袋,才将几张皱巴巴的几十块零钱拿到小女孩手上。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见到钱,便两眼发光,轻轻地触碰着那些钱的一角,可是,只限于触碰。
“拿去跟奶奶好好地吃东西吧!”见女孩害怕,冰易寒一个激灵,将钱塞到她的手上!
拿到钱的女孩忽然感到,有两行热泪从她的脸颊划过,随后,当他如再生父母,不断地向他弯腰鞠躬。
“是你?”一把如铜铃般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老太婆,又是你,又在这里骗钱了?”童幂慌忙地将背包塞到司徒离手上,撒腿去追那不知在何时跑掉的老婆婆!
“又是你,死丫头,我怎么那么倒霉?”老婆婆说罢,拉着孙女小加,加快了速度。
“哎!小幂!”司徒离疑惑,怎么一出校门,就像疯掉一样去追一个老婆婆了?
“记住哦!三个月的保镖。”冰易寒来到曾宇辛身旁,提醒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曾宇辛瞪大双眸,张大嘴巴作惊讶状,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的这个建议,真的会实现?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有可能的哦!”叮当也摇头,替他感到悲哀。
“啊……”是小女孩小加摔倒了。
“没事吧?”同一时间,三双手不约而同地扶她起来!
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轻悠的小雪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
轻轻地,飘到站在大街上每个人的身上。
三双明亮无比的双眸相映交错,在这一刻,相交。
“你没事吧?小妹妹!”银沫利倚下身子,轻柔地问道。
小加立即从地上爬起,将自己的小手搭在段漠寻身上。
“小妹妹……”银沫利只想帮她而已。
小加瞪大眼睛,下意识地,自己的身体往段漠寻的身后靠去,犹如见到鬼般!不断地扯住段漠寻的衣角。不仅是银沫利,就连冰易寒,小加也下意识地戒备着。只有段漠寻一个,才令她完完全全地放下戒备!
银沫利更是纳闷,她就那么的恐怖吗?
“怎么了吗?小加?”段漠寻俯下身子,感觉到小加的害怕,便为她拭去眼角泪珠。
“姐姐,我,要,奶奶!”
“我带你去找她。”说罢,拉着她的小手,拨开遮住前面眼睛的头发,便往老婆婆消失的地方走去……
看着被雪花淹没了段漠寻身影的冰易寒!刚刚,对着小加的段漠寻,嘴角上,明明就有一浅的笑容!
那笑容代表了关心跟安慰。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微笑过?
“保镖,我们走啦!沫利,一起?”
虽然冰易寒没有回头,但是,曾宇辛却已知,那是对他讲的。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有追随冰易寒的步伐,充当起他的保镖工作,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的怂恿者,不就是他吗?
“等等我啦!啊寒!”一副兴高采烈的银沫利亦追了上去。脸上有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散场!对了,步高升的,回去告诉你们学校的人,你们的老大又打赌打输了,要在我们樱圣莉待上三个月!哈哈……”那声音,明显地带着讽刺。
步高升的人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留下来的!未等叮当疯狂完,他们便走掉!离开这里。
同一时间,樱圣莉的同学也各自散场,回去拿书包准备走人,反正,今天都不上课的了。
“喂!叮当,有没有送过玫瑰给银幼利?”剩下来的,只有司徒离跟叮当二人。司徒离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我连幼利妹妹的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什么送玫瑰了?”叮当说的可是,实话,要是让他见到银幼利的话,每天的玫瑰攻势是必不可少的。
“切……废话!记住,千万要每天送玫瑰啊!不然,谁都帮不了你!我先走了,要送玫瑰啊!”司徒离说道。拿着她与童幂扔下来的书包‘唰’的一声从叮当身边经过。
“喂!”叮当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已经不见了司徒离的身影……
“玫瑰?”叮当默念着这个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的词语,一边向教学楼步行而去!时不时,还有他如傻子般的微笑传出……
夜空,没有了点点的繁星,显得特别的宁静跟黑暗!连那能叫人心平气和的月亮,此时也不知躲到那边去,整座城市因寒冷,特少人在街上行走,显得异常的冷清。
段漠寻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已经是八点多些。刚刚是因为替小加找到奶奶才会耽误了一点时间!
来到家门前,居然发现,家里只是半掩,并没有上锁。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了,而且,肯定是关她那个老爸段洋的事。
慌忙之下,她把门推开,像乱葬岗的家被人摧残得好不恐怖,象是刚刚有人在这里打斗过的痕迹。
蔡婉罗就整个人趴在地上,还可以听见小小的抽泣声。
“妈妈?”段漠寻冲过去,扶起蔡婉罗,看到妈妈的额前,有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鲜血正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出!
段漠寻没有说话,立即在乱成一团的家中翻出医疗箱,先替冒出止血再说。
“小漠,怎么办?怎么办?”蔡婉罗吓得六神无主,空洞的眼睛里没有焦点,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坏了。
“妈妈,你别慌!小漠在这里,小漠在这里,你告诉我听,发生了什么事?”段漠寻边安抚着她的情绪,边用熟练的技巧替蔡婉罗包扎。
“刚刚,我在做饭,你爸爸坐在外面看电视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破门而入,强行把你爸爸带走,你爸爸不依,跟那些人打了起来!我跟你爸爸拼命的反抗,可是,最后,那些人拿出刀来,你爸爸只好跟他们走了……”说着说着,蔡婉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落。
“混蛋……”段漠寻暗自低叫了一声,她大概能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
“妈妈,别哭了,你告诉我,爸爸最后有说什么吗?”
“你爸爸他,他说……”又是一行令人热泪……
“说什么了?”
“他说,叫我带着你到别处去,永远都不要回来了!”蔡婉罗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倒在段漠寻的身上哭泣着。
段漠寻咬着嘴唇,不争气的眼泪跟着妈妈道出的话,‘唰唰’地而出。
“那个该死的家伙,想抛妻弃女?我不会原谅他的!妈妈,你等我一下。”
语毕,她将蔡婉罗轻轻地推开,走进自己的房间。
尔后,段漠寻又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手里还多了一张银行卡!
“妈妈,我要去救爸爸,如果今天晚上我们回不来的话,你就拿着里面的五万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回来了。至于我跟爸爸,你就忘了,重新开始。”不等蔡婉罗有所反应,段漠寻强行将银行卡塞到她的手上,狠狠地,离开了蔡婉罗。
“什么?小漠,你说什么?你回来……”蔡婉罗崩溃了,她刚刚听见段漠寻在说什么?她要去送死?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让段漠寻冒这个险的,绝对不可以。
蔡婉罗追随者段漠寻的脚步,来到小区外!在这要被夜色吞噬的大街上,哪里还有段漠寻的身影,有的,只有无比的黑暗,虽然有路灯的照耀,可是,蔡婉罗还是觉得,竟是如此的黑暗。
她还能做什么?只能回家等候他们的消息,在内心里,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两个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么,留下她一个,还有什么意义?
段漠寻独自一人来到酒吧的时候,正是上次她在这里打过拳的那间!偌大的酒吧里,除了几个服务员外,就只有两三桌的青年在喝啤酒。
惊爆的音乐,再加上闪烁的灯光,舞池里没有往常舞蹈的人群,令那些坐在那里喝酒静谧的人群显得异常的诡异。
几个正在喝酒的人发现了段漠寻的身影,其中的一个直接来到她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番。
“我们老大要见你,跟我来!”那青年冷漠地道着,领着她向酒吧的房间里去。
段漠寻没有言语,蹦起神经,紧紧地跟在那人的身后。
将段漠寻领到一个厢房后,那青年很自觉地退下,轻轻地关上门。
段漠寻扫视着整间房,跟一般酒吧里的房间相当,最后,她才将目光集中到沙发上的二十来岁的男子身上!
男子长得极帅,中长碎发,整张脸庞犹如刀刻般精致,鼻梁挺拔,桃花般邪魅的眸子,薄唇上挂起一丝的慵懒。
“尹胤,我来了,放过我老爸!不关他的事。有事,你找我……”段漠寻道,脸上乌云密布。
“喝水吗?”尹胤勾嘴一笑,邪恶的笑容里包含着令人无可抗拒的魅力。
“放了我爸爸……”
“坐啊!”尹胤走到她的面前,将装有水的玻璃杯递到她面前。
“放了……”
“嘘!别说话,让我们聆听彼此的心跳。”尹胤将手指抵在段漠寻唇上,伸出舌头舔着红润的嘴唇。
段漠寻一个闪电般的躲避,离开了尹胤身旁。
“我老爸不是把钱还给了你吗?你还想怎样?是不是一定得见红?”段漠寻受不了尹胤的做法,把自己搞得像情圣一样。
“还钱了?对,他是还钱了,可是,他辱骂我这笔帐,该怎么算?”一瞬间,尹胤拉长了脸,整张脸布上了点点麻麻的黑豆。
“那,你想怎样?”
“段漠寻,从十五岁开始,打了两年的拳击,现在,在拳击界里也算小有名气的了。如果,你能够替我跟癫子打一场的话,我可能会考虑,放过你的老爸!”尹胤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红酒。
“癫子?”段漠寻当然知道了!那一个,是真正的癫子,比啊虎更加的恐怖,据说,跟癫子打过拳的人,现在,全部都躺在了床上,有的人,还死了……
“怎样?你害怕?”尹胤的语气明显是多了嘲讽。
“你派我上去的话,是想输掉拳赛吗?”她完全没有害怕,只要救回老头就可以。
“我有的是钱去输,如果,你害怕的话,求我啊!我可以不用你上台。”他轻蔑地看着段漠寻,眼里尽带着看不透的思绪。
“求你?同样都是死路!而且,你的话,我信不过。所以……”在尹胤冷不妨的时候,段漠寻从脚上的鞋子上抽出一把小刀,冲到他身旁,将他按倒,小刀不偏不倚地架在他脖子上。
“放了我爸爸,不然,你死定了!”眼里的冰冷开始从她的全身蔓延,慢慢地,圹散开来。
“你可得想清楚,我死了,你跟你……”
“我不管,就算跟你同归于尽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的命也不过是贱命一条,可是,你不同,堂堂的尹社帮第一把交椅,刚刚才享受万人之下的感觉,就要去见阎王,不觉得,很可惜吗?”段漠寻没有给机会尹胤说下去,用吼叫声去打断了他的话。
“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尹胤勾起一抹清笑。
“废话少说,马上放了我爸爸!我的刀可是不会让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