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的时候总感觉有只柔软的手拉着我的手,那种感觉熟悉又温暖。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的是那张我想念了已久的面庞,略显消瘦的白皙面颊,一双灵秀的大眼,高挺的鼻子,还有那张永远说不出狠话的红润嘴唇,真不明白,浓密的黑发散在床上,病人不都是面黄肌瘦的吗?我这个贵妃姐姐,即使病了,竟依然这么美丽。
她见我醒了,竟像小孩子一样笑逐颜开。我一愣,发现我就躺在她的身侧,本能的直起身来,想要下炕,她笑了,拉着我的手不放道:“不用怕,你回头看看。”我回头一看,宽敞的房间,到处都是熏香的味道,竟偶无半点药味,精致的雕花桌椅,比家里不知好了多少倍,花架上的古董各个锃亮干净,可整个房间除了我俩竟然空无一人。
我不禁笑了,是啊,没有别人,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坏了规矩。她这时也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我忙拿过一个靠垫,放在她的身后。她摆摆手,轻声道:“太后和你说了什么,竟把你吓晕了?”
我不禁有些心酸,眼泪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道:“太后也没有说什么,她只说告诉皇上,事情不是他做的,还让我好好伺候姐姐,要是。”
姐姐见我吞吞吐吐就急问道:“还有什么?”我只好实言相告:“太后还说,要是我嚼舌根子,就如同她手里的香,我见她把香折断了,投进了火里。”
那董鄂氏——宛如,听完了,狡黠一笑道:“贞儿不必害怕,那太后是个面恶心善的,她这样说是怕你被人利用了惹皇上生气。不会真的对你如何,何况还有姐姐呢,怎么会看着不管。”说着用手顺了顺我的头发,“倒是你,今天真是好运气,你知道你怎么进来的吗?是皇上亲自抱你进来的,他说见你晕了,心里着急,就没顾得礼数。”我听了,面上一红,心里嘀咕道:明明是他一抱,把我吓晕的,还说是我先晕的。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口,皇上说的话不得怀疑和忤逆这可是会掉脑袋的规矩。
我仗着室内没有别人,大胆的往姐姐轻轻怀里一靠道:“妹妹想死你了,姐姐,怎么这两年你都不来看我.”
皇贵妃姐姐听了,轻轻笑道:“我可在深宫,要不是那次借着皇上狩猎去了你那,平时怎么可能随便出宫!你这妮子,莫不是一直盼着进宫吧?”
我被她说中了心事,一下子脸色羞得绯红。
皇贵妃长我几岁,我小的时候就常常到她府上玩,虽然是姐妹相称,其实由于她的性子太好,心地善良,她对我像长辈一样的爱护,所以我经常像小孩子一样和她撒娇。
我这边想着往事,那边却听门外有个年轻的男声说道:“是谁在规劝我的爱妃,要私自出宫的?”语气中充满调侃。
我一惊,忙骨碌碌的从炕上滚到地上,站了起来,皇上来了,急得我满面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门帘挑开,进来一个人,身着黄色锦缎做的衣服,上面绣着盘龙,头上梳着辫子,头发乌黑,鼻直口阔,身材魁梧,面色略黑,仪态不凡,浑身上下散发着阳刚气息,他的后面跟着个点头哈腰的老太监。我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男人,却没有这样长的俊美,身材又好,气质又特别,总之就是全身都是优点的男人。一时间,我竟看得呆了,忘了行礼。
就听得“咳咳”两声,是姐姐的轻咳的声音。我忙回了神,再不敢造次,忙一下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他到没有避让,耐心的等我行了大礼,才开口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一旁伺候。”
我忙低头闪身站在一边,偏巧站在老太监的身侧,这时,只听姐姐道:“参见皇上,妹妹今日刚进宫来,还不懂规矩,请皇上恕罪。”说着就要起身。
那顺治帝一把按住董鄂氏的肩道:“爱妃不用请罪,朕没有怪她。”
姐姐见皇上按她马上心领神会,嫣然一笑道:“皇上,即使不怪,这人都来了,是不是?”
顺治帝闻言,随意的看我一眼道:“太高了,还得套太后的旨意,即是伺候你的,就做个庶妃吧,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你也放心。”
我一听,说不上是悲是喜,这一下子我也成了后宫的妃子,可,庶妃是后宫妃子中位分最低的,就是小老婆的别称。
我还在欢喜参半中,见姐姐看了一眼我身旁的老太监,马上我的腿上被人冷不丁来了一脚,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才明白过来,忙磕头道:“谢皇上。”
顺治也不犹豫,简单答道:“起来吧,我和皇贵妃有话要说,你们都出去侯着吧,吴良辅,你去把她这事简单办办,快着些回来。”我这边才站起来,那边就听那老太监已经“喳”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我见状,也赶紧,躬身退到了外间。
那个太监倒是有效率,此刻已然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