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很快拿来了药酒,边上边揉,杏儿在一旁帮着掌灯,看着清楚些。
我闲闲的开口,你们以前听说的静妃是怎样的一个人?
杏儿先开口道:“我刚进宫的时候就听说,静妃娘娘心狠手辣,当年,她还是皇后的时候,有个宫女坏了皇上的孩子,结果她假意呵护,经常去探望,还送去好多的东西,最后那名宫女却滑胎了,听说都五个月了,还是男孩!”
杏儿说着,压低声音道:“都说是皇后在常送去的吃食里放了慢性的滑胎药,那名宫女后来伤心过度,慢慢就精神恍惚了。别说再孕,皇上时间长了都不再去看她了。”
春儿瞪了一眼杏儿道:“别胡说,吓唬小主,你那都是胡说的,我听说,静妃娘娘初进宫时,年轻貌美,她和皇上都不大,难免有些吵闹,但很快都能和好,只是,这个小主也知道,毕竟一个蒙人,一个是满人。生活习惯不同,喜欢的东西也不同。咱们皇上自小就是皇上,面对的都是老臣子,难免想什么做什么都是成熟的想法,而娘娘自小是郡主,娇生惯养,难免金贵些,被宠爱惯了,什么事情都喜欢争个头筹。这就有矛盾了。”
我好奇道:“这有什么矛盾,一个成熟,一个童真,不正好互补吗?”
春儿叹气道:“皇上那时候和皇后也很亲密,难免希望皇后凡事和他一样的想法,一样的对待。就说器具用品吧。皇上喜欢用普通的器具,很少用贵重的器具,这样就能给大臣和万民以表率。而皇后在蒙古就是用惯了极好的器具,如今见皇上给预备的都是一般品质的就来了气,说皇上不重视她,大清朝太穷,没法和科尔沁草原比,皇上一听就生气了,觉得皇后难以理喻。慢慢的,什么事情都是这样,静妃觉得她是郡主,金枝玉叶,只有她才配得起皇家,可皇上看着那些宫女出身虽然低微,但忠心可嘉,生活又苦,有的时候就宠幸和晋封她们。这样才是雨露均沾。”说着,春儿叹口气道:“就是这样,本来一对好好的少年夫妻,金童玉女,就因为这些想法不同,吵起嘴来又互不相让,到最后皇后变静妃,可怜,一个蒙古郡主居然成了废后。”
杏儿在一旁瘪嘴道:“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件可怜了?听说,她罚她的宫女一跪就是一夜,但凡她的东西若是打破了,立即打板子,若是梳头发掉了一根,就是掌嘴十个。两根就二十。你说那些宫女可怜不可怜?”
说着,杏儿眼泪汪汪的,春儿还要再说。
我制止了她们,我轻声道:“别争了,都是听来的,争什么,记住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和别人再说,被传出去会被降罪的。”
她们两个点了点头。
我感觉春儿也肉了够久了,就让春儿和杏儿都去歇着了,我自己也歇下了。
看着绣花的幔帐,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我终于找到了小玄子,忧的是佟妃误会我了,静妃误会我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死也会误会我,我和佟妃起冲突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风波。
这样胡思乱想着,沉沉的睡去。
奇怪的是,一大早,我们几个还没起,就有人在外面喊道:“董鄂氏,早起了,皇太后传你呢!”
我一下子坐起来,春儿和杏儿也坐起来,小太监去开了门,春儿和杏儿穿了衣服过来伺候我更衣。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嬷嬷,进屋就喊,“董鄂氏在哪里?”
春儿呵斥道:“小主刚起来,候着。”
她不甘心的翻翻白眼,从腋下抽出帕子,急忙的捂了鼻子和嘴道:“快着点,皇太后传的急呢!”
我应声道:“来了,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她这次住了声音,没有再催。
我很快穿好了衣服,他们俩给我梳了简单的发式。只戴了两朵珠花,就走了出去。
我见那嬷嬷是个生脸的,满脸的横肉,位分并不高,心里狐疑。
她见了我却二话没说,立即道:“快跟我走,别磨蹭了,皇太后等了半天。对了,随便带个人跟着。”
春儿听了,立即整了整衣衫道:“奴婢跟着主子过去。”
我笑了,道:“好!”
那个嬷嬷却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春儿,撇了撇嘴。她立即在前面走了。我和春儿就在后面跟着。
她在前面走的极快,我们只好小跑着跟着,出了钟翠宫,直往外拐,我看了有些奇怪道:“嬷嬷。皇太后的宫殿不在那里啊?”
她此时,回了头,朝我诡异的一笑,随即一拍手,随即四周立即闪出四个黑衣人,各个蒙着面,身材魁梧。
我见了,感到不对,想往回跑,却来不及了。
他们四个跳过来,两人一个把我和春儿堵了嘴,绑了起来,蒙了脸。接着,我感觉我们两个被塞进了一顶小轿。
小轿走的飞快,但走了很久很久,春儿挣扎着,想要出去,我却没有动,在这宫里,敢这样对待主子,一定是得到了上面的旨意的,所以跑是没有用的。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谜底的揭开。
轿子不知行到何处,我感觉到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接着,我们被从轿子里拉出来,被扛着,走了几步,然后被扔在了又硬又潮的木板上,听着耳边的划水声,我猜测着,我们在船上。
小船摇摇晃晃的,又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我们又被扛了起来。
还是没走多远,被轻轻放在了地上。
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嬷嬷的声音,道:“小主子,你可别恨我,这都是皇太后的旨意,没人能违抗。”
说着,我听见她们走远了。
过了片刻,有人轻手轻脚的帮我解开了绳子,摘下了蒙面布,又拿出了堵嘴的东西。初时刺眼,看不清东西,只听到耳边太监的声音,叹气道:“作孽啊,作孽啊。”
我慢慢的能看清周围的东西,只见一个年迈的老太监在给春儿解着绳子。春儿哭着,我也心里泛酸,平白无故的怎么被绑到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