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姐姐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回来坐着喝茶。
姐姐站在那里还在仔细看着。
我也好奇心起,站起来走过去看。惊讶的发现竟是一幅仕女图。
一名宫装女子含笑而坐,手里拿了茶杯,眼睛望着对面,面目含情,顾盼生辉,那个女子的眉眼甚是熟悉,我不由得脸上一红,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
皇上竟画了一幅我的画像在那纸上。
他笑道:“朕就把这幅丹青送给贞儿当做朕的礼物,爱妃说,可好?”
姐姐见了,点头道:“这个礼物比什么都好,都贵重。”
我也呆呆看着那幅画道:“真美,比贞儿还美。”
这时吴良辅道:“安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找人裱好了,挂在储秀宫的主殿里,这可是大清朝第一无二的画像。”
安槐忙高兴的应了一声:“喳”,收了画像,出去找人装裱了。
我笑着回去了皇上的身边坐下,姐姐在另一边。
皇上道:“今个太晚了,朕还有政事,这就回了,宛如,咱们一起走吧。”
姐姐听了,有些惊讶道:“皇上,您今晚?”
皇上面上一红,低声道:“还是去你那里吧,朕最近太累了。”
姐姐也面上一红,低声道:“臣妾遵旨。”
我心里明了,皇上其实,还是心里惦记着姐姐的,对于我,真的是补偿多于喜爱。
忙施礼道:“奴婢恭送皇上,恭送皇贵妃。”
她们两个起身,朝我笑笑,就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心里暗暗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愫。
他们走了,我这里也冷清了,想着,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头一次去皇后那里,可不能去晚了,恐怕皇后要鸡蛋里挑骨头。
却不想,院子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马上有一名小太监,跑了过去。
开了门,进来了一队宫女,提着宫灯。
我有些奇怪,春儿面色难看的走进来道:“主子,苏摩尔嬷嬷来了。”
我听了也是一惊。但礼不可废,忙起身迎了出去。
果然一队宫女后面,苏摩尔嬷嬷稳稳的走了过来,半新的衫子,趁着她成熟的面庞。
她眼里含着笑意,看着我就是一礼。
我忙拉了她起来,她道:“皇太后想和贞主子话话家常。要我请小主过去呢。”
我心里一惊,但面上没敢表露出来,眼睛看了一眼四周。
春儿轻轻点了点头。
苏摩尔嬷嬷轻轻拉了我的手道:“贞儿,别怕,太后只是最近孤单,想找个人说话,现在就随我过去吧。”
我被动的跟着,这时,苏摩尔嬷嬷又看了一眼左右道:“听着,你们主子只是去太后那里陪伴,今晚不回来,你们不得大惊小怪,更不得无事生非,懂了吗?”
说着,她重重的瞪了一眼春儿。
春儿吓的一哆嗦。苏摩尔嬷嬷拉了我的手,就快速的出去了。临出院对送出来安槐道:“把自己的人看好了。”安槐忙点头。
嬷嬷一转身,拉着我出去了。我没敢回头,我知道嬷嬷的意思是不让告诉皇上,我要是回头,她们担心,就让她们为难了。
这里离慈宁宫不远,我们就走着往太后那里而去。
说真的,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每次和太后相关的事情都没有好事,这次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不管我怎么不想去,我们还是很快的就走进了慈宁宫,七拐八拐,又进了初次见太后时的佛堂。
苏摩尔嬷嬷把我领了进去。
我低着头,见太后跪在那里诵经,我赶紧跪在了一边。
苏摩尔嬷嬷见状,退出去了,什么也没有说。
室内又只是我们两个人了。
太后跪在那里,像周围没有人一般,继续念着经。
我安安静静的跪在后面,恨不得自己变成室内旋绕的青烟,这样我才会安全一些。
不知道跪了多久,我有些昏昏欲睡。太后才轻轻动了动。
我忙睁大眼睛。她突然开口道:“哀家每天早晚这个时辰都在这里诵经,你习惯了就好。”说着,慢慢的往起站。我赶忙过去相扶。
这时她转过来看我,她此时面上毫无脂粉,只是一个中年女人的真实样貌,但眼睛依旧很美,皱纹也不明显。
她看着我道:“哀家老了,从今天起,你就陪在我身边吧!”
我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哪跟哪啊?我明明当了妃子,怎么又要陪在太后身边呢?
太后见我一脸迷茫的样子道:“这可是别的妃子求都求不来的美差呢。”
我虽然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还是俯身道:“贞儿谢太后恩典。”
太后见了,轻轻笑了。
朝门口走去,我扶着她,帮着挑了帘子,走了出去。
我们转了几个弯,进了太后的寝室。
里面苏摩尔嬷嬷正给太后铺着被子,看来太后是要休息了。
太后看了嬷嬷道:“去端水给我洗漱吧。”
说着自己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我站在她的一旁,她对我道:“哀家唤你来,只因哀家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苏摩尔嬷嬷每天值夜太累了,别人我又不放心,这样吧,你这段日子就住在我这里,晚上值夜,白天休息。”说着,慈爱的看我笑了笑,只是那目光我看的有些害怕。
这时苏摩尔嬷嬷带了几名小宫女端水进来,一名小宫女端了水,在太后面前,苏摩尔嬷嬷拿了巾子给太后擦脸,一个小宫女端了水给太后洗脚,几个人麻利的很快的就给太后换了寝衣,伺候太后上炕休息,我呆呆地在一旁看着。
苏摩尔嬷嬷看着我摇摇头道:“学着点,以后你来做。”
我还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很快,屋子里熄了很多的蜡烛,只留了一根放在墙角处照亮,太后躺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苏摩尔嬷嬷走到我身边道:“今晚你值夜,精神点,晚上太后要喝水的,记得茶要温的。”
说完,摇着头出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云里雾里,太后慢慢的睡着了,良久我才反应过来,我要在这慈宁宫里做宫女了。
而且还是每天值最苦的夜班,没听说晋了妃子都要到太后这里上夜啊?
天啊,这都是哪跟哪啊?我又得罪了谁?才给我指了这么个“美差”啊?
等我明白过来之后,皇太后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整个慈宁宫里面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我站在那里,四处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漫漫长夜啊,这叫我怎么度过?我毕竟出身官宦。每天里仆人伺候,丫鬟环绕的,即使是进宫进了冷宫,伺候了染了天花的玄烨,那也是形势所*,而且也都是自己自主啊,这一下彻底沦为了宫女,真让我欲哭无泪。
我轻轻的挪动脚步,想着去椅子那里坐下歇会,可还没等我到椅子那里,太后突然翻了个身,直接脸朝我睡着,我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此时,她若突然醒了,看我坐着,要我在屋子里跪一宿都是可能的。
我咬着牙,站回原处,看着那根最后的蜡烛慢慢的燃着。
心里胡思乱想着,没有头绪,难道是佟妃在太后这里是非不明的告了我的状,说我要抢她的儿子?才惹得太后要想办法折磨我?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还能有什么理由能到太后这里哭诉,给我罗列罪名了。
这个佟妃真是让我无语啊,我自问对她不薄,她怎么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害我呢,呜呜呜,我心里哭着,这一晚上的好多个时辰啊,我也困啊,怎么熬啊。
乱想归乱想,我是真的困了,眼睛开始睁不开,整个人东晃一下,西晃一下的。
就在这时,太后轻声说道:“贞儿,茶。”
我整个人猛的一激灵,忙去壶里倒了给太后拿过去,用力的扶了太后起来,喂至太后的唇边,太后只轻轻沾了一下,立即怒道:“凉的,快去换。”
我这一下,马上清醒了,可不是,嬷嬷说了要温的,忙放手太后,想要出去换茶,太后本来靠在我的身上,我突然一走,她整个人差点栽下来。
我吓得又回去扶她,手里的茶又泼在了她的被上,她一见,真的生气了。大声道:“你这个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
我吓得站在那里抱着肩,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时候,苏嬷嬷从外面急忙跑了进来,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太后的被子又湿了一片,叹气道:“快去换热茶吧。”
我听了,急忙回身拿了茶壶跑出去了。
外面有间小厨房,我知道,拐了进去,见灶上果然有热水,忙灌了一壶,又跑了回来。
等我进来时,见太后已经躺下了,身上的被子也换了新的,旧的已经拿了出去了。
苏嬷嬷嗔怪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凡事小心些,细心些,下次一次灌半壶就好,勤换几次。记住了?”
我忙用力点头,她又叹口气出去了。
我还端着水壶站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水放在了案上,心里有点明白过来,这值夜就是太后不折磨我,也是一件不好干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