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里见皇后远去,直到看不到背影了,才从里面走出来,进了侧室的门。
皇上此时正在里面用指甲尖拨弄着那碗甜点,听到我进来了,却没有回头。
我开心的走了过去道:“我们成功了。”
他低着头,阴沉着脸道:“朕是不是一个无能的皇帝,一个后宫都治理不好,还要用这种唬骗的手段来让她认错。”
我见他心情不好,轻声道:“不是的,皇上,您是最好的皇上。”
皇上抬头看着我,忽然收起满脸的阴霾道:“朕没事,只是朕觉得嬴的不够光彩。”
我笑着道:“您好不好奇,皇太后会怎么处置她?”
他简单道:“不用好奇,过半个时辰就知道了,除非太后不惩治,惩治就会整个后宫都知道。”
这时,帕儿从外面走了进来道:“皇上,奴才还是好好擦擦地吧,这药时间长了就不好擦了。”
说着,我见她手里拿了一根长长的棍子,棍子的一头绑了很厚的棉垫子。
奇怪道:“难道这药是真的?”
皇上道:“假的能骗得过她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帕儿的手一眼,道:“你的手没事吧?”
帕儿道:“我的手事先涂了药的,没有事。”
我忙闪开,让帕儿好好收拾地面,不禁看向那碗甜点道:“皇后的护甲都黑了,这碗甜点不是真的也有药吧?”
皇上看着哪碗甜点浅笑了一下,轻声道:“里面我放了一点药粉,银子沾上立即就黑的,我谅她也不敢喝。”
我看着那碗甜点一缩脖,看来,皇上这次还真是认真的和皇后斗智斗勇了一次。
皇上用眼睛斜了我一下道:“怎么,你想尝尝?”
我摇摇头,道:“那就不必了,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皇上听了开心的笑了。
很快,皇上便去御书房批阅皱折去了,吩咐了我不要走,等着中午和他一起用午膳。
我就待在侧室里,一边看着帕儿收拾,一边和她闲聊。
突然聊到了佟妃,我好奇道:“皇上昨晚是召她侍寝吗?”
帕儿笑道:“也是,也不是,昨晚皇上召了佟妃娘娘过来,就一直陪着娘娘说话,娘娘就一直胆战心惊的,后来,夜深了,皇上去了别的偏间歇息,这里就只是娘娘睡在这里的。”
我点点头,皇上倒是一视同仁,不曾宠幸我,也不曾宠幸别人。
这时,外面一个小太监,满脸喜色的跑了进来,趴在帕儿耳边耳语了一番。
帕儿立即笑了,拿出一块碎银子给了小太监,那小太监乐颠颠的去了。
我看帕儿高兴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她神秘的对我说道:“主子,您猜太后怎么罚的皇后?”
我摇头道:“我猜不出。”
帕儿笑道:“皇太后让皇后一个月内不得着皇后服侍,一个月内不得以皇后自居,只准以妃位自居,一切待遇这个月都只以妃对待。这一个月,后妃都不用向皇后请安了。皇后在太后那里跪了好久,太后也不曾心软呢。”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明亮,原来太后这叫攻心,皇后最重权势,这一个月就让皇后失去权势,让她反省一下。希望皇后能明白太后的这番苦心吧。
看来,太后并不像普通的女人光是心狠和算计那么简单。
很快到了午间,皇上没有食言果然过来和我一起用午膳。
午膳虽然不奢华,但很实在,我和皇上都用了很多,我把帕儿知道的事情告诉皇上,他低垂着眼脸笑了,道:“朕就知道太后自有与众不同的罚法,如果她当初也这样管教静妃,就不至于。”
说着,他发觉自己失言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了,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他这一说,我又想起静妃的嘱托,便小心的问道:“皇上,在您的心中,静妃是怎样的?他和现在的皇后比哪个好些?”
皇上听了,停了用膳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如果是现在,大概事情闹不到那一步吧!”
我心里仔细想了一下,看来,皇上的意思是对静妃已经看开,并没有揪着过去的旧事不放。
皇上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怎么?静妃和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道:“没有,贞儿只是觉得静妃的狠比较直接,你看的到,也料的到,可皇后,就。”
皇上摇头道:“这就是了,静妃与这个皇后相比人还要简单一些,所以朕说,要是放在现在也闹不到那一步,哎,废了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又来一个博尔济吉特氏,朕是何苦啊!”
我看着他感伤的面庞,道:“皇上这样忧心,那把这个也废了吧。”
帕儿在一旁,听得立时白了脸色。
皇上听了却哈哈大笑道:“然后再来一个更小的更有心机的博尔济吉特氏?不行,太后也不会答应。朕这次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看他脸色凝重,知道他心里有计策,也不再乱谏言。
只是安静恭顺的陪他用午膳。
本来我打算午膳过后,我就过去陪姐姐,似乎也有几天没看到姐姐了,心里有些牵挂。哪知,皇上刚要去御书房。外面就有太监禀告道:“启禀皇上,皇太后有请皇上和贞主子过去呢。”
皇上眉头一皱道:“知道了。”
然后,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道:“过去吧,不过应该不是好事,你小心些。”
我点点头。帕儿帮我简单梳洗了一下,我就跟着皇上踏上了龙辇。
这里离太后的寝宫并不远,一会就到了。
我们先后下了龙辇,皇上在前我在后走了进去。
太后的宫里静静地,有种压抑的氛围,我不由的心里有些紧张,看了一眼皇上。
他到是坦然的在前面走着,我看苏摩尔嬷嬷出来迎接。
我们没有去惯常的地方,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殿。
一进了里面,皇上的脸色就变了,我赶忙朝里面望去,见里面空荡荡的大厅,皇太后跪在那里,前边似乎是一个灵桌。
我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太后干什么?她要杀了我祭天不成?
皇上没有理会我的表现,他只快步走了过去。“噗通”一下跪在了太后身边,用力的朝上面磕头。
我见她们后面有个蒲团,忙自己跪了上去。
我见苏摩尔嬷嬷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太后皇上和我了。
太后道:“福临,你还记得上面的是什么人吗?”
皇上哭着道:“那是先皇,儿臣怎么会不认识?”
太后听了冷笑道:“是吗?哀家还以为你坐了皇上就忘了你前面还有先皇,还有历代的祖宗。”
皇上听了,悲痛道:“额娘,儿臣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您才会让儿臣到这里来。”
太后低沉着声音道:“哀家今天只问你一件事情,你说你是不是个好皇帝?”
皇上听了,低声道:“儿臣却有许多不足之处,大清初入关,百废待兴,儿臣常感到力不从心,现在国库空虚,百姓遭受灾害朕无力赈灾,百姓对我大清颇有敌对情绪,而朝廷并没有良策应对。”
太后听了,道:“看来皇上还知道我大清有许多的政事没有处理好。哀家还以为,皇上的朝政都做得完全无缺了,才有功夫管后宫这些闲事。”
皇上一听,脸色一暗道:“额娘,您也知道皇后她最近有些过分了。”
太后长叹一声道:“哀家还知道,既然立了就不能废,废了就会引起满蒙的不和,既然不废,又何必威*。”
皇上转身道:“额娘,难道就让朕看着,贞儿眼睁睁的被她们欺负?”
太后听了,忽然一个嘴巴扇过去。
皇上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
我吓得忙过去扶皇上。
太后见了,厉声道:“一边跪着去。”
我见她们的情绪都甚是激动,只得安静的去了一边跪着。
我瞥见皇上的脸上被太后的护甲划出了血痕。
皇上跪在那里,低头哭着。
太后站起身来道:“福临,你说,哀家是不是曾经教导过你,床帏之事要雨露均沾?”
皇上抽泣着点头。
天后也哽咽着道:“哀家是不是还教导过你,我们大清的实力尚不足与蒙古开战,故而给了蒙古她们皇后的名分安抚就要和睦相处?”
这次,皇上也无奈的点点头。
太后声泪俱下的问道:“皇上,这两点你做到了吗?你可曾对待静妃宽容忍让一些?你可曾对待皇后月月临幸?你有没有月月宿在董鄂氏那里,令后宫妃嫔形如虚设?你有没有为大清的皇位着想,雨露均沾,让后宫子嗣丰盈?”
皇上跪在那里,听着,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太后又道:“如果,不是你过多的宠信满妃,而冷落蒙妃和皇后,皇后会这样心积怨气,到处谋害宫嫔吗?她是皇后,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令她后位被废吗?”
说着,太后哭着俯身捶打皇上道:“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皇上,你有何面目面对先皇和历代祖先?这大清的基业可是你就这样威*吓唬就能治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