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成殇,都付这红墙黛房。
琴声悠咽,花怨清露人断肠。
繁华落尽,谁在清泪两茫茫?
执君之手,江湖同醉难相忘。
莫问流水,萍依谁与话凄凉?
潺潺的流水,暖暖的清风,醉了这片天地,醉了这曲琴声,乘一叶扁舟,入风随景。这是哪里飘来的琴声,陶醉着竹筏上的他——张茗枫。
荷叶垂清露,画船奏雅音。
是谁,有那么一丝凄清,又如此委婉?
是谁,瘦弱如柳抚琴弹,如蝉如冰还如水?
“小姐,你的琴声让我都想哭了!”
“呵呵,如画,没那么夸张了。”
“小姐,真的很悲凉,就像此刻的你一样。
虽然这是既定的现实,但是小姐,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了。就接受他吧!”
“如画,难道我独孤清浅真的只有认命了吗?”两行清泪慢慢落下,落在了湖里,和着湖水融入万水千山。
“独孤清浅,好美的名字,清浅,‘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孤傲清高,就如那冬天里的雪梅,洁白无暇。!”独立竹筏上,羽扇冠巾,英俊潇洒的张茗枫忖思着,“似乎这姑娘还遇到不顺心的事啊。”
此时,画船从竹筏旁边经过,画船里白衣如雪的人看了出来,竹筏上的人看了过去,只是这匆匆的一眼,他看到了那份柔弱,看到了那份哀伤。
青青的湖水悠悠的画船,柔柔的阳光田田的荷叶,独孤清浅,是那样的出淤泥而不染,张茗枫呆呆的望着已经远去的画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界,甚至忘记了自己。
直到他随着竹筏倒了岸边,依旧沉思在自己刚才遇见的那双绝望的幽怨眼神之中。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胡允华的声音吓了张茗枫一跳。
“啊!没……没什么。”
“哎,这次怎么又有时间出来游玩了,还跑来洪州。”
“这不,说道来看看你们呢。怎么就你啊。”
“呐…楼上的不是?”胡允华指着听雨楼上的许文庭,他正在优雅的喝着茶。 “走……”
两人很快来到了楼上,一阵寒暄,有谈论着一些奇闻。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听不听,茗枫可能感兴趣,文庭嘛,应该就可以不用听了!”
“什么事这么神秘?”异口同声,两人够默契。
“你们有没有听说明天江北府尹的独孤府的千金独孤清浅彩楼抛绣球纳婿之事?有没有兴趣去参加?反正我肯定是要去的,文庭应该也不会去了排除,茗枫你要不要去?”
“你是说独孤清浅彩楼招亲?”张茗枫没有回答反而狐疑的问着。
“对,怎么?你认识独孤清浅?”胡允华跟茫然的看着他。
“没,今天乘竹筏时在湖面上看见一艘画船,听到一个自称独孤清浅的女子在弹琴。琴艺还不错,优雅而带伤。”
“啊?不会是真的吧,这么巧么?”
胡允华更是很奇怪,然而,胡允华还是很八卦的说出他的见闻。
“据我所知,这个独孤清浅从小就已经被父亲独孤城许配给她的洛龙,洛龙官拜将军,洛家独子。可是这个独孤清浅因为不满这段婚姻,所以她争取自己招亲,独孤城不答应,独孤清浅就断发威胁,于是独孤城只给她一次机会,就是允许她彩楼招亲一次,独孤城认为即使招亲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结果还会是一样,他的宝贝女儿还是要嫁给洛龙这个他眼中的成龙快婿。不过明天由我胡允华出马,定要吧独孤清浅的绣球抢到手。”
“你凑什么热闹啊?”许文庭悠悠捧着茶杯慢慢说道。
“当然是找夫人去了,不然去干嘛?我知道你羡慕嫉妒恨,但是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不能跟我们比。”
许文庭只是喝着茶,没有理他。可是胡允华、许文庭两人都没有发现旁边若有所思的张茗枫,他们又怎么知道,独孤清浅那眼神在今天已经触碰了他心里那道防线,只是一眼,一眼就够了,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是此生不换?什么是“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今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子能够让他魂不守舍,让他相见恨晚,让他不想放手。
“彩楼设在哪儿?”张茗枫一语中地。
“你也想去么?就在江北的琴声阁,你也要去,那么我们一起出发,还有文庭,要不要去去看看我们威风的样子?”
许文庭没有说话,轻摇羽扇远望楼外青山,黛色青山,黄昏渐近。
胡允华接着说道:“不过文庭不能去接绣球,不然就对不起月儿了,就我跟茗枫可以去接,茗枫,明天你不用让着我。”胡允华这话说的好大方。
“放心,我不会让着你的。”
“不过最大的对手不是你茗枫,我但是觉得这个洛龙不好惹。人家可是个将军。
“哎……其实吧,我觉得这个独孤清浅也真实够倒霉的,可能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度过余生,可能要跟许文庭你一样呀。”
“你还说呢,这不都是你给惹出来的么?”
“哎呀,你们有完没完,我但是觉得月儿不错。”张茗枫打了个圆场。
“是啊,文庭,我知道你想要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共度一生,但是你想过没有,月儿她贤惠,什么事都任劳任怨,她从来就没有一句怨言,甚至你看她舍身为舅舅挡剑的那一幕,难道你就不能看到她的优点吗?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月儿吗?”胡允华虽然做事说话向来很直而且很无理取闹,但是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呵呵,允华说得都道理,文庭,上次月儿受伤的时候你着急成那样,不是说明月儿在你心中很重要了么?怎么还对成亲的事那么在乎,再说了,月儿是那么好的一姑娘。”张茗枫加入胡允华的行列。
只是许文庭默而不语:是啊,自己真的不喜欢她么,一点都没有吗,可是自己确实是因为责任问题啊,毕竟月儿还是许家儿媳,受了伤,他不能置之不理,再说了,月儿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受的伤,于情于理,都那么做。
“我那是责任啊,怎么说月儿还是我许家媳妇,我许文庭之妻,我不能置之不理的不是么?”许文庭为自己辩解道。
“其实,既然是不喜欢,也无所谓责任问题,要是一直困扰着两个人,那你还不如休了她呢,你知道现在的你对月儿很不公平吗?何不痛快点,别彼此折磨着。”
“好了,茗枫,你也少说两句吧,难道你真的希望月儿被休吗?现在文庭已经够烦的了,米市的事还没有解决呢,月儿的事,我想文庭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其实茗枫说得有理,等米市的事完结了,我会给月儿一个交代,我向来言出必行。”许文庭承诺着。
到底应该给它什么交代,许文庭也不知道,“一指定婚姻”,真的如此草率,害了月儿,唯愿,能够彼此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