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昨夜诀别时骤,清泪枕心凉透。
彻夜最难眠,心碎等来天昼。
眉皱,眉皱,恨把浅缘回嗅。
无缘何必相见,无份何必相逢。茫茫尘世,谁是谁的牵挂,谁又为谁流泪,谁在为谁默默心伤?“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无情年月,尘缘无份,衣带渐宽,不过痴梦一场,繁华尽时,便是缘尽之日。
柳月儿走了。她真的离开了,与其让她面对一纸休书,还不如识趣点自行离去,爱是有尊严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承受自己的尊严被别人踩在脚下。原本以为守候会有结果,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的等,等到他接受她的那一刻,而今天此刻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她,之前她总是在欺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现实就是现实。也许,离去是最好的选择,也许这样彼此都会好过,他娶他的娇妻,她绝她的红尘。
听到小雪的话,许文庭丢下绣球就来追柳月儿,然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这一次她真的走了,走得无影无踪,天已经暗下,她踪影全无,他糊涂了,他的心乱了,为什么?为何会这样?月儿在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灯节时月儿离去,结果被敌人有机可乘,还差点丢了性命,这一次月儿离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月儿,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忽然在乌黑的城镇里,一个黑影从许文庭身边一飞而过。许文庭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手下寒雪。
“寒雪,怎么办事的,少夫人身在何处?”
“寒雪有罪,请公子责罚,少夫人今天去江北,寒雪见后觉得有公子在,会很安全,于是没有跟过去,可是到现在没有见少夫人回来,所以属下出来寻找。”
“是啊,月儿是在自己身边走的,原来又是我自己在伤害了她。上一次是,这一次又是,每一次的离去,都是因为我,受伤还是因为我。”许文庭思索着。
这事又能怪谁呢,是自己不好,但是许文庭万万没有想到柳月儿会在琴声阁出现。而自己为何要跟着张茗枫、胡允华来凑什么热闹?
“好了,下去吧,继续找,找到给我消息。”
“是。”寒雪说着便继续寻找。
许文庭默默地走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苦思冥想着月儿可能会去的地方,沉沉的脚步,心为何会这般慌乱?自己一直都只是当月儿是朋友,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这般为她担心,好像月儿再也不会出现那般难受,柳月儿,这个他几乎会时刻忘记的人,这个有时候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人,怎么如此傻,没有留一句话就离开。
一片树叶从他的眼前落下,顺手将这片树叶接下。
“树叶,枫叶,墨韵轩……”许文庭如梦初醒,他连忙加快了脚步,直奔墨韵轩。晚风习习,鸟鸣山涧,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梢,斑驳的影子洒在青石板上,墨韵轩就在眼前,却只是一个冰凉的亭子,孤寂的错落在青秀山上,这里找不到柳月儿的身影,她会在哪里?这么暗的天,一个弱女子,会漂泊何处?
许文庭坐在轩中的石椅上,眼前飘过的都是柳月儿的身影。
“月儿你到底在哪里?为何连墨韵轩都找不到你的身影,难道就此失去你这个朋友了么?”许文庭心里默念着,也莫名的失落起来,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如此的难过的心里心里。“难道张茗枫说得对么,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为她的忧伤而忧伤?不可能,不可能。”许文庭不敢在想下去,如今,要先找到月儿,等解决米市的事,他会好好跟月儿说明白,好聚好散。许文庭在心里盘算着。
夜莺在枫林里鸣叫着,有些凄凉。许文庭在墨韵轩找不到柳月儿,又是着急又不知道月儿会在哪里,甚至他都不知道,柳月儿的家乡在哪里。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找。
许文庭刚刚离开墨韵轩,柳月儿却到了那里,她憔悴了,眼里绝望了,她哭泣了,她想要彻底离去,最后一眼看看这墨韵轩,看看这个她第一次见他的
这里的一切依旧,可是物是、人是、只是唯独没有情。风干了的眼泪,就不用擦拭。人生若没有两情相悦,何苦要苦苦坚持一厢情愿,累了彼此,多了自愧与责任。
“一切都结束了,混蛋许文庭,仗着我喜欢你,然后一次次羞辱我吗?你混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柳月儿哭着喊出心中的话。
她要走了,以前她家在柳家村,在那里无忧无虑,之后她家在许府,在清雅阁,那里给了她思念。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小雪,小雪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对月儿很好,如今只能希望她能够跟独孤清浅好好相处。如今自己去哪里呢?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清雅阁,尘世间哪里有她我一席之地?
凌晨,许文庭回到清雅阁,坐在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簪子,这根簪子是当时月儿看上的,后来遇到了小偷,月儿便没有买到,鬼使神差的许文庭记住了这根簪子,于是在救下柳月儿后将簪子买了,没有拿给她,一直放在抽屉里。看着这枫叶簪子,所有的心绪涌上心头,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让一个男子如此的看着簪子发呆?
“月儿,你会在哪里?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许文庭对着簪子在问着,又有谁能听到呢?
如今能做的就是调集他手下的人,查找柳月儿的下落,万一柳月儿又落入歹人的手上,叫他如何安心。于是许文庭匆匆忙忙来到常来客栈。
雅间里,许文庭傲然立于窗前。
“公子可有什么吩咐?”寒梅在身后问道。
“寒梅,调集人手,务必要找到柳月儿的下落。”
“少夫人不是有寒雪找了么?米市的事……”
“米市的事先交给寒英,你和寒雪全权负责找月儿。”
“公子放心,寒梅这就去办。”
寒梅出门后,许文庭久久站立窗前,手上还握着那把簪子,心里暗暗说道:
“柳月儿,你别给我出什么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此时的许文庭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是啊柳月儿的命是他就回来的,他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让她就这样离去,起码,她要听完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