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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梅子大伟

拐子爷送走了正清道人,又过上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正是数年之后,也就是1970年捡到的我,那时我还很小也就是一岁多,拐子爷视我如己出,当爹当妈把我拉扯大,之后这些年也就平平静静。

拐子爷说完这些长吁一口气:“这就是咱爷俩的缘分!”说罢又抿了一口酒,不过眼下是醉的不轻了,我还有一大堆疑问,只是拐子爷这样了,又已经是深夜了,我们俩也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大亮了,拐子爷醒了酒,我在要问什么他也不再回答了。

我也依旧穿上棉大衣,带上狗皮帽子,穿着棉靰鞡,出门清雪去了,那是刚九零年,东北还是冷得要命的,零下三十几度那是很正常的事,一般的棉衣棉鞋根本抵不住这低温。

棉大衣不用说,要尽量加厚了,一件棉大衣十斤八斤的都算轻的,狗皮帽子那年月还算是多见了,不像水獭皮,貂皮那么金贵,普通老百姓也用得起,想当年东北野战军就是戴着狗皮帽子把国军打得哭爹喊娘,这算是东北军的一个标志了,这靰鞡草也是东北三宝之一,老东北人都知道,东北三宝有两种说法,一是人参,貂皮,鹿茸,二是老说法人参,貂皮,靰鞡草。而这老说法是东北百姓更为赞同的,因为这靰鞡草更贴近老百姓的生活。上秋时割回的靰鞡草,晾晒干,捣软,做成东北最常见的土皮鞋里的填充物,那保暖效果是棉花啥的所不能比的。

东北的雪一般很大,一场雪下来没过膝盖太正常了,一院子雪清理出去,拉几牛车没问题,看这大雪,今天晚点去也没事了,雪大封山,谁还敢去山上偷伐树木,打野物。我们林业局里那几个巡山的当然没事可做,我只是个小文员,主要是写写报告和他们的巡山记录,今天只要写上一切正常就可以了。

来到林业局公社已经快十点了,那么大的雪,路都不通了,没人会按点来,今天也只是来点个卯,意思一下就好了,闲来无事,我又翻起了那些老书,看着它们总比和那些八卦同事胡扯强,只是内容太难理解,好多字我这本老字典已经查不到了,管他娘的,又不是考试用的,看着舒服就行了。这一天也只能混过去了。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直到来年的八月份,邻居梅子的意外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那天是我还在上班,我的发小大伟急冲冲的跑来找我,紧进了办公室一把把我拉住,气儿还没倒过来就要拽着我走。

我一把扽开,冲着他喊:“大伟,你这是干啥?我上班呢!”

“哎呀妈呀,快,快走啊!梅子出事了!”大伟站在那里猛喘了两口气,说出这么句话。

“你急啥啊,到底出了啥事,先说清楚啊!”

大伟顿了顿:“我和梅子今天去痒揦子山了,她被蜇了,现在躺在家里呢。”

“快走。”没等大伟回过神,我又一把薅住他衣服直奔门外。

虽然大伟只说了这么两句,可我却已经明白了:大伟说的痒揦子山是我们这里靠北面的一座山,离我们村挺远的,这山算是我们这里野菜最多的一座山了,也是这附近最陡的一座山,很少有人去,只因我们这里老一辈人讲那里有个痒揦子精,不吐丝结茧,也能熬过冬。早些年就有人上过那座山深处丢了小命,现在也只是有些胆子大的人三五个一群围着半山根采些野菜,没人敢往里走了。

大伟和我是穿开裆裤就在一起和泥掏鸟的主,刚十岁那年,我俩就把他家的土猎枪偷出来打鸟,这土猎枪虽然瞄的不准,但是杀伤面积特别大。也是绝对的危险武器了,那时我们还不以为然,倒觉得自己挺威风的,沿着街边大杨树找目标。幸亏被大伟他二叔发现了,扒了我俩的裤子照一顿抽,说我们俩犊子是活拧歪了,啥都敢碰。其实事后他二叔说的有理,那几年我们这边就有消息说公安局准备收缴私人枪支了,尤其是这种常走火的土猎枪,更是重点目标,那时我俩这举动要是让民警看到了,那估摸得把大人直接请到局子“聊聊天”了。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我们也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一个在林业局的大队公社混,一个在我们这是数得上的卡车司机,总算是有个着落,就差讨进门个媳妇拴住心了,大伟这两年和我不一样,我还是那么瘦,他这几年可是看着变化,五大三粗的,到有几分猛张飞的神韵,不过例外的一点,这小子见了美女那是绝对的温柔。绝对长相性格都继承了他们于家的优点。那年月“四大天王”很火,于是我和他都留着当年最火的三七开分头,也就怪了,人家留那发型是魅力指数上升几颗星,到了我俩这里却有了几分汉奸的味道,大伟扛不住别人评价,又留了寸头,我是脸皮厚加目空一切,硬是留到了现在,大伟也总是说我有辱斯文,我也总是回应:“妈了巴子的,哥本来就不斯文。”这句老东北话是当年东北王张作霖的口头禅,不是关系相当铁的哥们是不能随意说的,会把人家惹火。大伟也有一个大忌讳,那就是最怕比他小的人叫他伟哥,只要有人这么叫肯定就火大,按他的说法,他那是身材魁伟,相貌淡雅,决不能让人一出口就叫成了成人用品!

梅子和我们算是两小无猜了,从小在一起过家家,摸鱼啥的常会带上她,那时我和大伟都抢着说要娶她做媳妇,现在长大了反而不敢说了,人就是这么怪,很多最想说的话反而一直要压在心里一辈子。如今梅子也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还是那么清秀漂亮,齐腰的长发。最让我心里暗喜的是她现在还没对象!

大伟胆子很大,看他这样慌慌张张,我知道事情肯定不小。连假也没请,出门大伟蹬上大跨子就带着我走了。村并不大,我们这几户也都挨着,那时都是那种土坯房。不消五六分钟也就到了,当时梅子家已经围了不少人,我俩扒开那些人进了屋,就见梅子父母半跪在床沿边上哭,母亲紧握着梅子的手。

梅子面无血色,额上沁着豆大的汗珠,眼角流着眼泪,嘴角不住的抽动着,似乎是想说什么,我明白她是放心不下父母,看我们来了,只是斜斜眼看了我们一眼,算是知道我们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今天不是应该在供销社上班呢吗,咋会去痒揦子山呢!”我着急问大伟。

大伟把我拉出屋外,对我说:“今天她们那检修线路,梅子没什么事干,看我也歇着,就找我和她去捡野菜,我们去的痒揦子山,她也和我说不往里走,可是她看到里面的松树林那边榛蘑很多就自己走了过去,我也没注意到,更没想到大白天的她会碰上痒揦子精,手腕上被蜇了一大片,刚才村里赵大夫来过了,也说是无能为力,这可咋办啊!”说着大伟竟然掉起了眼泪。

是啊,梅子和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就像亲兄妹一样,现在这样,能不能挺过去还不知道,梅子父母身体不好,父亲只是给人打更挣点钱,母亲一直体弱多病,还有个刚上大学的妹妹,全家人她算是顶梁柱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不知该怎么维持!今天走进那痒揦子山里面,也是天气开始转凉了,梅子哮喘又加重了,她肯定是想多采些榛蘑卖钱抓药的,没想到老天不长眼,让她遇上这样的事!

“梅子她妹妹还不知道吧?”我问大伟。

“知道了,刚才用他们供销社的电话通知她了,帮黑能赶回来。”大伟低头默默的说。

眼下的情况很糟,梅子现在不能动,旁边的来人说这痒揦子精蜇过人后也就挺一两天,要是现在这种情况再往市里的医院送,肯定经不起折腾,再说这中的毒能不能治好还是两说呢。

“他娘的,难道就让梅子在这里等死啊!”我他妈真想亲手捻烂这祸祸人的痒揦子精!”

这时拐子爷也叼着大烟斗来了,拽着我和大伟直进了屋里,让邻居们都散了,关了里屋门,眼下拐子爷已经年近八十了,身体却还硬朗。

梅子妈一看是拐子爷来了,也顾不上打招呼,“他大叔,你说这可咋办啊!”说完低头又哭,梅子爸也是老实人,此时也没了主意。

拐子爷安慰了梅子父母,吩咐我道:“小子,去窗户那看着点,看看还有没有人,小于,你赶紧倒杯热水来。”

我和大伟虽然摸不到头脑,还是照做,此时拐子爷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乌黑锃亮的珠子,扶起梅子父母自己坐在炕沿边,把大伟端来的热水就着这珠子给梅子服了下去。

梅子父母不解其意,拐子爷说道:“这闺女中的是酸毒,稍一动弹就会损伤肺腑,送到医院也没救了!这就是早前为啥遇上痒揦子精的人都没救活。”

我看到梅子服下那颗珠子安静的睡着了,暂时算是放心了,忙问拐子爷:“您刚才给她服的不会是?”

拐子爷又看了看窗外,我们把梅子父母扶到炕沿坐下,拐子爷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讲,这是庇魂丹,当年留下的。眼下这丹霞已经消失了,不过好在还能保人七天性命,梅子的毒现在总算是控制住了!”

我出于着急插话:“可是七天以后呢,庇魂丹没了作用怎么办,梅子又不能动,不一样也是等死吗?”

大伟也是一脸沮丧,噗通一声给梅子父母跪下了:“大叔大娘,都是俺的错,要是俺能及时拦住梅子也就不会有这事,这可咋办啊!”说罢低下了头。

我扶起大伟,劝着他:“着急有啥用,得赶紧想办法,要是能救梅子,让我豁出性命也干!”

这边刚说完,拐子爷猛的站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大老爷们说话那可是一句一个钉,你不是一时冲动吗?”

“爷,当然是实话,梅子和俺像亲兄妹一样,她这样俺也很难受,要是能救她,只要不伤天害理俺都肯干!”

“俺也是,只要能救她,让俺咋地都行!”旁边的大伟攥紧了拳头。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说罢拐子爷深深叹了口气,“那我就给你们指一条道,不过也是凶多吉少啊,你们要考虑清楚!”

“俺们不在乎!”我俩异口同声道!

拐子爷默默地走向窗口,抬着头望着窗外,本来有可能救梅子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何拐子爷却是一张既严肃又悲惨的面孔,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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