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菊花打开房门,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一阵清风拂过脸颊感觉非常清爽,她心情随之轻松了许多。她赶忙生火做饭,她决定吃完饭后带着迎强到城里的邮局里给王大站打电话,告诉他迎强考上重点的消息。
饭桌上,菊花一个劲地催着他,“赶紧吃,一会我们去城里给你爹打电话”,“别愣着了,赶紧吃啊”,“怎么你今天吃这么慢啊”……
迎强看了看娘,没说什么。自从姐姐离开以后,娘变得越来越唠叨了,经常是想起什么就要立刻去做,一秒都不能等待。他明白娘心理很苦,可有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顺从她的意愿。娘早已放下饭碗盯着他,他匆忙喝几口米饭立起来说:“我吃饱了,娘咱们立刻去吗?”
“这就去。回来再刷锅。”她急不可待,巴不得立刻拿到电话打给王大站。
走出屋门,迎强看了看天空,阴云密布,风卷着地上的东西漫天飘舞着。“娘,今天咱别去了。好像报告着今天有雨?看现在的天都变了。娘咱们改天去吧!”他走到娘面前劝慰着。
“不行,就今天去。现在的天还没事,我们快去快回。走”,菊花执拗得很,迎强不想让娘不高兴只好随同她一起去。
刚出家门,一个大旋风卷过来,尘土扑面而来,窒息他们几乎无法呼吸。风过后,迎强看看娘还没有回家的意思,只好骑上车和娘一起往县城赶。
逆风而行,两个人骑车很艰难。他们使劲蹬着自行车,可车轮好像不好使唤似的,根本不听他们,实在骑不动了,只好下车推着往前走。
看着娘在风中挣扎的样子,他打算劝她往回走。“娘……”他刚说一个字,菊花就接过话来说:“迎强,我们快到了。走快一半了吧?”
迎强看看身后的路哪有一半啊?可是他不想扫她的兴,违心地说:“快一半了,我们快到了。”
“好,那我们再快点。”她说完骑上车猛劲地向前骑,迎强只好紧跟在后面。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终于走到邮局门口。菊花像看到了曙光一样对迎强兴奋地说:“强,走,赶紧进去。一会就能听到你爹的声音了。”
迎强并不渴望听到爹的声音,他想到了爹暴怒的样子还有对待娘的态度,他就反感,不过看到娘能高兴,他自己也很开心。
“来,你拨号,就这个号。”菊花从布袋里掏出一张揉皱了的纸,指着上面的几个数字急切地说。
他依次拨出号码,对面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娘,怎么这个声音,没人说话啊?”菊花接过电话一听,“哦,占线呢!一会我们再打。”
电话刚放下没几秒钟,她又催促他再拨一回,他又拨过去,可依然占线。又放,接着又拨。
邮局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娘俩,偷偷地笑着,终于憋不住了说:“你别老这样,安下心来等会。那边可能忙吧!”
人家这么一说,迎强的脸“腾”地红了,可是菊花像没听到似的,依然催促着他去拨。终于在多次之后拨通了。
“喂,你找谁?”工地上的看门人问。
“王大站。麻烦你叫他一声。”
“喏,你等会。”
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动静。菊花有些着急,“强,这是咋啦?不会有啥事吧?”
“你别着急,等会。”迎强安慰她。
“你是谁啊?你找大站有什么事吗?”过了约莫十分钟的时间,对面有个女的说话了。
“你是谁啊?王大站呢?”菊花一听怎么是个女人接电话,心中很不高兴。
“你管我是谁干什么?你是谁为何要找他?”对方反过来质问她。
菊花有些生气了,大声说:“我是他老婆。你是谁?我找王大站有事。”迎强听到娘说话的语气不对劲,赶紧凑过去听。
“哦,是嫂子啊。一会啊,他在后面呢!一会到。”对方说完,好像离开了那里,对面寂静得让人害怕。
“一个女人接的电话,强,这怎么回事啊?”菊花忧虑地对儿子说。
“女的怕啥?娘再等会。”他年纪还小,根本不会想到什么。
过了一会,对面出现了王大站的声音,“有事没事别打电话,电话费不贵吗?现在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
“哦,不是……”菊花听到他埋怨的话刚想说什么,又被他打住了。
“我还忙着呢,有事快说。”他有些不耐烦。
“迎强考上重点了。”菊花激动地说。
“哦,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你好好奖励他一下。”王大站平淡地说,丝毫不能感受到一点高兴。一时,菊花不知说什么了,沉默中王大站说:“我还有事忙着呢,放吧。”
“好,放吧。”菊花失落地放下电话。
看着娘又不高兴了,呆呆地站在电话旁不动,迎强走过去说:“娘,给人家钱,咱们回家吧!”
“哦。”付完费,他们走出邮局门口,发现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
“娘,我们等会再走吧!”
“不,我现在就要赶回去。”说着推起车子走进雨中。迎强紧跟着也穿行于雨中。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