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你把你的衣服换了,明天我给你洗洗”,一个高个子三十来岁的女人冲着刚下班的王大站说。
“英妹子,我的衣服还不脏呢!下次吧!”王大站有些过意不去,“老这么麻烦你,叫我心里咋谢谢你呢!”
“说什么谢谢啊!要不是你那回给我出气,我还不知道受什么气呢?我应该感谢你呢!你看你的衣服都脏成那样了,回去换了,明天给我拿过来。”她用些命令的语气对他说。他冲她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英妹子是开春来的一个钢筋工,是个苦命的四川女人。丈夫得病死了,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公婆对她不好,经常呵斥责骂她。无奈中,她随村里的女人们一起到工地打工挣钱。人家的女人都是和丈夫一起出来的,在这满是男人的工地上有人保护,丝毫不用惧怕什么。可是她就不同了,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有时工头故意为难她,她只能甘受着,也不敢说什么。
她负责的是“打捆”这道程序,这活虽然不太累,但是需要细心,要求柱子和圈梁的箍筋应当四角错口,一般打捆的最佳根数为每10个一捆,或者按构件需用的根数捆扎,打捆时把料两头礅齐,按作业单或料牌上要求的根数捆扎,端头的扎线必须捆在紧靠端头处,每道绕的间隔不可大于两米,捆紧后放到指定地点可一头对齐,拴上料牌……她怕给整个程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经常很认真地去做。可有一日,她因为感冒头晕不小心有一捆没按规定捆扎好,结果被下一个工序的工人发现了。他本来就对她不怀好意,这回抓住把柄,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悄悄走过去说:“妹子,你看咋弄成这样啊?咱们是私了还是公了?”
她本来和他不对眼,见他凑过来连瞅也没瞅,可听他这么一说,抬头看了一眼,她吸了口冷气,原来这捆钢筋不但根数不对,而且很多没按规定做。像这样的错误,工头早说了一旦发现就罚两天的工资。两天的工资将近二百元,对于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她赶忙说:“大哥是好人,肯定不会告诉工头的,是不是?”说着她去拿那捆钢筋。
可他却把钢筋往回一收,说:“那看你怎么做了?”说完诡秘地笑了。
“大哥,你?”她有些着急,“给我好吗?大哥是个好人。”
“好人俺可不是,但喜欢帮助人,今晚去4号楼去找俺,我就给你。工头会什么也不知道。”他凑近她小声地说。
“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她又羞又气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因声音大,其他的工人听到了都凑过来看热闹。
“英妹子,他给你说什么了,给我们说说。”
“嘿嘿,你们这是干啥呢?要我们劝架吗?”
“你个傻小子想吃天鹅肉咋啦?”……
那个工人倒是没啥,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王大站作为负责这幢楼的监工转到这里,“你们在那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干活?”
工人们听到喊声,回头一看都讪讪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只剩下她站在原地没动。当他想呵斥她时,她抬起头眼里噙满了泪水,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
好大一会后,他说:“快去干活吧!”说完,他冲工人们喊:“以后多做事,少闹事!再让我发现肯定要处罚。这回就算了,下次我就去找你们的工头,你们谁也不会好受!”工人们扎头干活,大气都不敢出。
她望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感激。
过后,她打听到他是监工,她开始寻找机会去报答他。一来二去两人越来越熟,她给他洗衣服,他给她出去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