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东西,疯跑出去,见到人就问,我父亲呢?渐渐的我开始疯狂了,乡亲们还以为我是疯子呢。
最后他们把我围着问我父亲是谁。我口中念叨着父亲,对他们的问话不理不顾。
最后一个小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她似乎认出了我,怯怯的问:“你是笑笑哥哥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我脑中浮现了十年前的一个傍晚,当年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跟在我屁股后面,甜甜的叫我“笑笑哥哥”。
我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笑的比哭还难看。温柔的说:“你是小婷?十年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小婷一听真是我,一把抱住我的胳膊,说:“笑笑哥哥,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向夕阳,良久才说:“父亲走了,他不要我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如果眼泪能救回父亲,我宁愿流干自己的眼泪。
应该先去祭拜一下父亲,向乡亲们问明了父亲的坟地,我丢下他们,回到家,提了一瓶酒,再向邻居借了点下酒菜,两双筷子。还记得父亲在世是最爱喝的就是我手里提的这种高粱酒。
不多时我便来到父亲的坟前,摆上下酒菜,两双筷子,先给父亲参满,自己参满,对着父亲席地而坐。
“父亲,我回来了,你在下面过得好吗,孩儿很好,你别担心了”我一口把酒干掉,另一杯倒在父亲坟前,惨惨一笑继续说到:“父亲,这是您最爱喝的高粱酒,以后你还会经常喝到的,还记得小时候,你不让我喝酒,我就偷偷的喝您的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您还打我呢。孩儿不孝,没能送你最后一程。”又干了一杯酒。我回忆着小时候。一边讲给父亲听,一边喝着酒。
我知道在我不远处,小婷静静的站着,傍晚的微风吹在她瘦弱的身子上,显得那么的孤寞。
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就趴在父亲的坟头上睡了,就像小时候,父亲带着我睡一样。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床被子,应该是小婷拿来的。
我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一把一把的把父亲坟头上的野草拔掉。
我四处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风水可言,背靠无山,面朝无水。这可不是什么好穴位,父亲在下面不知道又要受什么罪了。
今天是父亲生日,我要好好的给父亲摆上一桌。
刚把父亲坟山的草拔完,小婷又来了,她叫我去她家吃饭,我本不想去的。可小婷拉着我的手,死活不让我走。
无奈,我只好夹上被子,跟着小婷,我问她:“小婷,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走的吗?”
我在父亲的坟山看见了一丝怨气,和一丝牵挂。
小婷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我走后父亲又收养了一个女儿,比我小两岁。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有时给村长写过信,也寄过一些钱回来,让村长给父亲烧去。
很快便到了小婷家了,小婷的父亲便是村长,也姓陈,叫陈辉,年龄四十多岁。
在饭桌上,我向他问起父亲的死因。
陈辉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到:“你走后的第二年,老陈头(我父亲,只有一些和我父亲有过命的交情才这样称呼他)又收养了一个女儿,叫陈媛,谐音圆,团圆的圆。当时媛媛就长得特水灵,越长大就越漂亮,就在昨年,县里的一个小混混头子,看上了媛媛,便要强抢媛媛给他当女朋友,我们都知道,这个小混混是个禽兽,玩完一个姑娘就丢了。也不知道被他糟蹋的多少了。”
陈辉的老婆拉了陈辉一下,尴尬的说:“来小笑,都过去了,咱先吃饭,吃完饭让小婷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陈辉刨了一口稀饭又说:“老婆子,这事总要给人家小笑说清楚的,还是现在说了吧”然后他转过头又继续说:“那个混混头子叫张得旺,小时候就不学无术,长大了更是欺人霸市。我还记得那一天是四月二十七号,张得旺又来老陈头家闹事,没说两句便动手打老陈头,等我们赶到时,那王八蛋早就跑了。”
陈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老陈头临走时还叫着你的名字呢”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强忍着泪水,还记得父亲曾说过“好男儿,不流泪,打掉牙,肚里咽,断头台,眼不眨”
我发誓,我要报仇,替父亲报仇。
吃完饭,在小婷不舍的目光下,我独自回家了,简单的收拾一下,我打发了隔壁的小侄儿去镇上给我买两坛子高粱酒,给了两百块钱,这种酒不贵,让他剩下的拿去买糖吃,把昨天买来的菜理好,我要给父亲做上一桌他生前最爱吃的小菜。
等我做完饭菜,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父亲的几个好友都来了,包括陈辉,他们都清楚哥儿几个的生日或者重要的日子。
这时候给我买酒的小侄儿也回来了,他爷爷也是父亲的好友,现在正在我这儿。
他把酒放下,把找零的钱也给了我,我怜爱的摸着他的头说:“这些钱,拿去买点糖吃,叔叔让你跑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你了”。
小侄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头看向他爷爷,我也转头看向他爷爷。小侄儿见爷爷点点头,才收下钱。
然后小跑着向自家去,远远的还能听见他嘴里叫着:“妈妈,妈妈,给。”呵呵民风淳朴啊。
我一边享受着这种民风,竟忽略了父亲的好友们,主要是我在茅山上,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师兄弟相残也不在少数。如今的茅山已经变了样了。
小婷的父亲见气氛如此尴尬,便咳嗽两声说:“小笑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请自来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你不会见怪吧”
“大伯哪里的话,我本来就打算去叫你们的。”我回过神来。
陈辉又提议道:“我们去找老陈头喝酒吧。好久没和他喝了,居然怪想念的”
我让他们等我一下,我回到卧室,轻声的叫唤慕容芊芊,从我下车我就没见到她了,昨天下午由于伤心过度早把她忘了。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卧室所有阴暗处冒出丝丝阴气,半分钟后,慕容芊芊出现在我面前。问我:“陈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赶紧问她:“有什么办法能使残魂显现出来,但前提是不能伤害灵魂。”
慕容芊芊略一沉思,便说“这个简单,只要我用阴气护住残魂,使他凝聚就行了,让人看见他,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们把东西搬到父亲的坟前,桌子凳子,我后面跟着慕容芊芊,但是父亲的好友是看不见的。
摆上饭菜,把主位留给父亲,乘上一碗米,点燃三支香。
我对大伙说:“想必大家都知道我这几年是去茅山学艺去了吧,”见大伙都点点头,我又继续说道:“接下来请你们不要惊慌,我将请我父亲上来,你们都是和父亲是好友,也请你们不要害怕。”
他们都分分表示不会害怕,我才拿出一张强力聚阴符,咬破舌尖,手掐法决,聚阴符凭空点燃,口吐一口精血,我的脸色苍白了不少,我向上一推,聚阴符飞射而上,在天空上燃烧过后,便乌云密布,大量的阴气快速凝聚。
我向慕容芊芊使了个眼色,只见她点点头,芊芊玉手轻轻一指父亲的坟墓。父亲留下的一丝残魂,便快速涨大,恢复成和以前一模一样。
父亲的老伙计都傻了,看着已经死去一年多的老陈头。眼中有激动泪水,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父亲楞楞的看着我突然掉下了两滴眼泪问到:“你是,你是笑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