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想辰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一直搜寻苏不二的记忆。
天空已经浮现出鱼肚白,缕缕朝霞点缀着长空。一辆马车停在洞外,方恒带着两队青衣,整齐地站在一边,等待苏不二的发话。
“带人诛杀陆堡余孽,一个不留。”说罢,白苏拉开车帘,苏不二缓缓地坐上马车。
白苏看了看少想辰,又望向苏不二,开口问道:“庄主,小姐怎么办?”
苏不二沉默片刻,沙哑着:“她会有阁主照顾。那就麻烦少阁主一会儿将渐离送回她的房间,我会为她疗伤。”
苏不二坐着马车,少想辰骑着马,身前拥着苏渐离,一行人华丽丽地返回连云庄。
少想辰轻轻地将苏渐离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心中有说不出的愁绪。黯然道:“她真的会成为废人吗?以后再也没有武功了吗?这是她致命的打击。”
苏不二无奈地看着两人,心情十分复杂。“她不会有事,你替我把关,定会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苏渐离。”
苏不二盘膝而坐,运起流辰心法将自己的真气运行数个周天,缓缓注入苏渐离的体内。
苏渐离原本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苏不二轻吐一口真气,天玄异穴开始游走。
少想辰看着两人的变化,苏渐离变得红润了,而苏不二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全身被一层白雾所笼罩,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密,终于如蚕丝一般缠绕在他的体表。
这就是金蚕丝雨吗?苏不二运功之后,已为蚕茧一般,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吧!
少想辰走过去替苏渐离把脉,发现她体内有一股强而有力的真气游走,内力更上一层,恢复指日可待。
而苏不二?这次救苏渐离对他自己必定造成严重的损害。但七日之后就是武陵大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人人都道是个冷血的人,可少想辰看来,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孩子,只是不懂得如何去表现他的爱。
他的爱,是无声的。
少想辰一直守护着苏不二,时间一点点流逝,苏不二周身的蚕丝开始升华。六个时辰之后,苏不二恢复了原样,只是冰冷无比,数尺外的少想辰都感受到了寒冷,这是很熟悉的寒意。
少想辰不禁想到那汪寒潭,岩洞中与丁冬相处的时光……甚至,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个始终不曾谋面黑衣女子,怎么也抹不去。
苏不二与苏渐离一同醒来。
苏渐离急忙运气,发现自己修为比从前更胜一筹,恐惧马上被喜悦代替。
“你先回庄,这里的事不需你插手。”苏不二冷冷地说道,从始至终不曾看两人一眼。
苏渐离惊讶地看着苏不二,真的是他!他真的来救她了!但他的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
“为什么?”
“你大伤未愈,体内的真气都是我的,你还不能运用自如,而且真的要恢复,必须有不二庄的药物辅助治疗。”
苏渐离徘徊不定,不回去自己的身体就无法恢复,将来必定成隐患;回去,那少想辰被震得丁冬迷上怎么办?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苏渐离难以取舍,两头都是肉啊。
“渐离,你回去好好养伤,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少想辰看出了她的为难,替她做出决定。
这里的事有什么担心的呢?我担心的是你啊!还怕你被别的女人拐跑了!苏渐离在心中呐喊。
苏渐离扯过少想辰的衣袖,撒娇道:“想辰,武林大会之后,你来不二庄提亲,好不好?”
苏渐离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而少想辰却将目光移至苏不二身上。
苏不二依旧看着窗外,身上的寒气似乎更浓重了,气氛变得死沉凝重。
“方副统……”苏不二将守在门外的方恒叫了进来,“连夜派一队人将小姐送回庄,不得有误。”
“是。”方恒走向苏渐离。但她没有得到答案仍不死心,不愿离去。“小姐,请回庄。”
苏渐离看向苏不二坚毅的后背,知道自己不管怎做都是徒劳,只好幽怨地离开。
苏不二转过头来,正好迎上少想辰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人的神色都很奇怪。
“武林大会之后,来不二庄提亲吧。”苏不二的语气很轻,像一阵风一样。他的目光很悠远,空旷,好像他眼前的不是少想辰这个人,而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凉景象。
少想辰不愿看到他那寂寥的眼神,微合双目,可仍抹不去那双眸子,鬼魅一般,又是一阵心痛。
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仙人一样的男子,就会感到心痛,由衷的不舍。他自问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并无不良喜好。
少想辰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置疑了,他的爱真的仍在那条轨道上吗?他的心究竟迷失在哪个角落?
第二天,少想辰没有发现苏不二的身影,心口感到一阵失落,但同时又是一阵窘迫。
入住连云庄多日,都不曾见到叶眉,而今日,她出来了。不似上一次的萧条之色,多了一份神气。不管怎么样,不二庄的人在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叶眉努力压制自己念儿之心,自从上一次离别,那份思念更为强烈。她对不住自己的儿子,连他的出生都是一种错误。十五年前狠心离开了他,她无时无刻不在经受良心的责问。
他恨她,无可厚非。
消失了一天的丁冬再次露面,众人再一次不解,在这么重要的关键时刻,连苏不二都出现了,她会去做什么?
“六天后就是武林大会,到骆平镇有三日脚程,时间比较紧迫,我们必须即刻出发。青衣三个组随我前去,其余留在扬州善后,处理完后,到骆平镇金南驿馆会和。”丁冬明确地给出命令,开始安排同行的人手。
“乙夏、方恒、白苏……还有,叶师傅,你也一块去吧!如果少阁主不介意,不妨同在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