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她在维也纳的演奏会。接到了阿离的电话。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
“恩,很快。你明天早上醒来就能看见妈咪了。”一旁的助理催着她换装。
影着急地吩咐着,喋喋不休,“阿离乖,妈咪还有事,你去看看奶奶起来了没有。还有记得和筠儿阿姨一起去学琴。”
“好的,妈咪。妈咪,爹地昨天来看我了,带来了我最喜欢的海绵宝宝。”
“哦好。阿离喜欢就好。妈咪有事要先挂了。”这几年来,所有人有意识地在不会在她面前提希慕。除了她的宝贝。实在是希爷爷说得对,不能不让他说,不然宝宝的好奇是无限的,他会问到底的。
“妈咪,妈咪等等。妈咪上次说要请家庭老师,阿离不要,阿离有爹地教就可以了。爹地说,他以后每天回来,”
“每天?”影扶额,“随你,妈咪还有事,挂了。”发觉,阿离越长大,似乎越粘希慕了。很多时候,大半夜还要希慕哄着入睡。导致她天天在外流连,日子久了她也就烦了,只躲在自己工作室。他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日子平静地过,阿忆上了大学,一直中规中矩。倒是筠儿,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正在物色学校,下个季度开学的时候让她回学校学习。因为日子太顺心,所以她的心情也总是淡定的。偶尔离开,出差去开演奏会,也很快能回去。公司里也不会施加太多工作负荷。她的收入倒是能支撑自己日常的开支。这一年来,一直租房子的她,终于存够了一笔小钱可以买间房子了。
希妈妈疼爱阿离,她便也一直就让希妈妈在家里住着。这样她离开的时候也安心一点。倒是希慕,这一年多来,也没少听见他的事,都说他埋头苦干。影总忍不住嘲讽,他是打算用工作麻痹自己。倒是因着希妈妈不知道个中缘由,积极地安排他去相亲。影也从来不过问。希妈妈从来都以为她跟博有事,所以她也不解释。随她好了。
倒是博和浅浅,虽然不知道具体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电话里浅浅哭得厉害。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她哭,哭得那么干脆,那么彻底。总也是一番波折。
维也纳是音乐之都,能这么快站在这个舞台一展风采,影着实没有想到。真正地沾上了这个舞台,她激动多于欣喜。没有时间好好地去想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行礼。直到坐下整个人都还在颤抖。
她纤长的指尖碰触到了黑白琴键之后,心突然静了下来。不过是弹琴,她依旧发挥正常。一场下来,她浑身冷汗,却还是浑然不觉。站起身的时候,她站在台前。东方的脸,妖冶凝重,依旧不变的黑色晚礼服,她微微福身行礼。听着掌声如潮。影默默握紧了手。扯着裙摆,缓步下来的时候。在后台依旧有一束白色茶花摆在梳妆台前。她也没有问,从第一束开始,她就没有问过,也从来不碰。最后也都是助理处理的。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摘了一朵白色茶花将它戴在发间。
回到英国是深夜。因为习惯,她就摸黑进了阿离的房间。一般希妈妈都会陪他。但是她还是要去看一下。才开门,突然被握住了手。希慕用抓贼一样的手段。害得他深夜还要去医院。包扎好出了医疗室,他已经不在。一个人站在医院大厅,心酸莫名。走出门,看见了已经等在外边的车。司机说是他让送她回家的。心里更是难受。
眼角余光瞄见熟悉的那辆车,看见立在一旁的他。一时冲动走上前去。他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偌大的停车场只听见她的咆哮声,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