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近,周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希……”
不料他却是擦肩而过,转了一个身向着肖博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恩,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肖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一日在希家别墅,影和他一前一后进的门。这么想着他伸手搭上了影的肩。
希慕的视线因着他的举动,瞟向了站在旁边的她。“半个月了。”
肖博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本想着问个一清二楚,现在有更直接地方法了。他一把抓住了周影的手,扯了她转过身站在自己身边,面对着希慕。
“介绍一下,周影,我的朋友。”
“周影。你的朋友。”他淡然一笑,“你的口味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喜欢这样的调调。”
“说得好像很了解我的口味似的。影对我来说可是不容亵渎的。”肖博说着拍了拍她的肩。“是我的朋友,不要乱说话。”
周影斜眼看他。心里不禁嘀咕,肖博明明知道她从来没有和他以外的人打招呼的习惯。说过不介入彼此的世界。从来也不会介绍彼此的朋友。
“抱歉了!”希慕微微勾唇,朝她伸手。周影深吸一口气,伸手相握。本想直接松手的,却发觉抽不了手。抬眼看见的是他不怀好意的笑。“你好,希慕。”
她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微笑。平静的仿佛是一弯水,却看不出有多深。
“博,你招呼你的朋友吧。我还有事。”她好容易抽回了手,扭身就走。肖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事还没说完呢。”
“你的事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一次机会用完了。”她头也不回,指了指他的手。
这时有人拿了酒杯找来。“慕,原来你在这里。是肖博呀。好巧,怎么?要不要一起坐?”
“不必了,改日再叙。”酒杯轻触,肖博转身拉着周影走人。
她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四目相对。
在人前装作不认识,如果也是一种默契,她希望自己天资愚钝。
明明就是刻在心上的人,却还要装作不认识。任由着他将自己看做交易的对象。
看着他在人前完美无瑕的演技……
不,不是演技,是现实。
她是谁,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地狱。
跟着肖博到了他们习惯坐的角落,心跳已久还是那样剧烈,猛地灌了两杯酒。呼出了一口气,浓烈的酒的味道终于让她放松了下来。“肖博,今天你有什么话就一次性问清楚吧?”
“女人还是少喝点酒好。”一日三杯是极限,刚刚来不及夺下她的第四杯已经是个失误了。
她微睁开眼,迷蒙的笑,眼角有隐约的泪光。
亮亮的一闪而过,他以为是错觉,凑近一些看,看见了那噙在眼眶的泪珠。“你怎么了?”
“没,有点累,眼睛酸酸的涩涩的。”吸了吸鼻子,她伸手去端那酒。
“够了,再喝就你自己付钱。”
“恩……”她答应着去抓酒瓶。肖博抓住了她的手,“你今天是怎么了?”她绝对不会花四位数的钱喝一瓶酒。
“博,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借酒浇愁。”她笑,声音很轻,很无力。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似乎都花了她所有的力气。那一抹笑仿佛是被抽取了灵魂的芭比,噙在嘴角的是不变的笑。唯美却没有灵气。她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上一点一点划过,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给你喝酒真是浪费,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抬眸抿唇一笑,“你是说我都不会醉?”
“没见过你醉的样子。今天……”他抓起了酒杯,“我倒要看看你会醉成什么样了?”
“如果不会呢?”
“你不会醉,是因为你不想,可是……”他的食指轻轻抹去了她眼角几不可见的泪。“今天的你想醉。”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她笑,舔了舔嘴角的酒渍,“我醉了,记得打包我。”
“你和希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猛地睁开了眼,死寂沉沉的眼睛这一刻有一道精光闪过。
肖博嗤笑,“你知道我的能力,但我绝对没有调查你,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般说来希慕的眼睛从来不会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闻言周影不觉愣了。“为什么?”
“认识他以来他身边一直就只有他老婆一个女人。四年前意外死亡,此后就搬到英国去了。跟他不怎么熟也就没有联系。最近听说他回来了。今天碰巧遇见了。”
“意外……死亡……”周影咽了咽口水,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的心绪不宁。
“可是我从他看你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的怒火。”
“怒火?”周影有点不能理解。“我看着挺正常的。”
“这不是我的直觉,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之所以认定你和他有关系是因为……”肖博深吸一口气,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犹豫过。
犹豫这么久,只是有点猜测不到结果。抓了抓头发,有点心浮气躁,“因为……你住的地方。”
“我住的地方?”周影的食指指着他,“你还说没跟着我?”
“所以我就想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坐进沙发,坐在了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是朋友就有话直说。”
“我是他情(妇),这个答案可以了吧。”这个程度,肖博也不知道是否能承受。原谅她不说实话。
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没有听清她的话,只是着急地问,“为什么是他?”
她笑,贝齿咬住了他的酒杯。他松了手,由着她吮着那酒。也只有她可以喝酒喝得像猫咪一样。她似醉非醉,伸着手去抓酒瓶。
摇摇晃晃的,几乎扑倒。肖博伸手抱住她,扶着她坐好。“够了,真的醉了,难不成你还要我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不敢的。”
“做我女人吧。”
她就在他怀里。他所想的却不是一亲芳泽。
更多的是心疼,第一次心疼一个人,这感觉仿佛是谁拿着匕首抵着咽喉,他大气度不敢喘一下。
她嘟着唇,微微有了些醉态,憨憨的,憨态可掬。“那样我就不敢什么都跟你说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