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头撞来，撞到了他的心口。希慕伸手揉着心口，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冰凉的，还汗毛直立，他不由地搓了搓。影猛地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了？”希慕望着怀里的她，轻轻地环抱住她。影搓了搓手臂，“你办公室里冷气的遥控器在哪里？”
“啊？”希慕抓住了她的手，冰凉的。“里面开了冷气吗？”
“是啊。”影揉了揉鼻子。
“进来吧，我这几调高些。”影随着他进了办公室，窝在沙发上。看着他打了个电话，命人调空调，才知道原来控制开关在外边。
“怎样？好些了吗？”希慕抬头看着沙发上的她。影仰头看着天花板，“好多了。”
“刚刚你生气了？”
“生气？我生什么气？”影扑哧一笑，“该生气的应该是你的大哥。无缘无故地被我奚落了一顿。”
希慕抬眸看着她，在案前坐下。“无缘无故，你是不会发怒的。是什么让你有气？”
“你真的要知道吗？”她是生气，可是不能让他知道。她生气却还要忘了自己在生气。吸了吸鼻子，她笑道：“可是我真的没有生气。是在是想来想去都觉得无聊。所以有点脾气。可以吗？”
“当然，你尽力地生气吧。闷的话自己去翻书。”
影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怎么不问我，你走之后，他说了什么？”
“你觉得我是那种非要知道不可的人吗？你如果觉得我有必要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呵呵……”希慕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我只是不希望你认识他而已。”
“为什么？”影站在书架之前，抓起了一抬手就能够到的那本书。她翻开了第一页，“是因为他并不是你的哥哥，是吗？”
“他是我的大哥。”
影一愣，回过身望着他，“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不单单只是你哥哥。可能……你和他有些什么分歧，所以……”
“你说的没错。他和我同父异母。希家家大业大，难免有争执。很好笑吧？”他自说自笑。
影回过身，不再说话，翻着手头的书。“那么你为何执意要和他争？”
“因为我妈妈。如果我不够出色，我的爷爷就不会认定他是希家的儿媳。”
“很简单却也很现实。”影随意抽了一本书，走回沙发。
“呵——”希慕笑得双手颤抖，“为什么什么事到了你这里一句话就豁然开朗呢。”
影侧眸看着他，淡然一笑，“因为巧合。”看了他半晌，再度开口，“你爹地呢？”
沉默良久，影隐约觉得似乎是触到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她低头翻书，匆匆忙忙的，根本就没有看见那页书上写得什么。沙沙的翻书声伴随着那轻轻的敲键盘的声音。片刻后，响起了他压抑低沉的声音。“我爹地他不理世事。”
“什么意思？”影侧头望着他。
“他在我十岁那年突然患了疾病，然后决意出家。现在在寺里住着。就算是我们五年前举家迁往英国，他都没有一起走。素日里要见他还要像香客一样约时间。”
“离谱。”影不由得开口，开口后就后悔了。“不，我不是说你父亲……我是说……”怎么觉得越抹越黑。
希慕再度不由得笑出了声。“荒唐。我至今都觉得这就件事很荒唐。你说离谱，程度还轻一些。”
影望着他，有些闪神。今天的他笑了好多次，总是她说一句他便笑一次。只是他越是笑，她却越心疼。“不，人各有选择。你选择了为你妈咪而活，你父亲选择了为佛而活。既然都是自己的选择，又有什么好介意。只要开心不就好了。”
“如你，开心吗？”
影默默望着他，抿唇一笑。“不知道，至少还能继续撑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些闷，侧头四望。看着那窗，“好闷，我开窗啦。”
影说着想要起身，突然腹痛如绞。影捧着小腹，吓得冷汗滴落。她抱着蜷缩成一团。希慕一愣，连忙站起，跪在沙发旁边，伸手抓住她。“影，影，你怎样了？”
看见她捧着肚子，更是着急。“影，你没事吧。”
影吓得滴冷汗，可是渐渐地她觉得并不是小腹在痛。而只是……
蹲着的希慕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眉心紧拧。
影翻身坐起，“卫生间在哪里？”
于是两个吃了生鱼片的人，一个下午都在和肚痛作战。也不知道去了几趟，影有些腿软，因为有些闷，便推开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推开了窗之后，她靠着喘了口气。
希慕从里头出来，看见她临窗而站的背影。也许是因为无力，眼神也有些模糊。只见她缓缓回过头，笑着开口，“我说，我不是很会吃日本料理。”
“我也是。”两人相视一笑。一扫刚才那场谈话的阴霾。很快他发觉有她在，他就能很快忘却那些不愉快。
“我看今日要早些回家了。顺道去买些药。”
影点头，“跟你一起回去，我就不用一个人面对你妈咪了。”
“你不喜欢她？我会跟她说……”
影侧眸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我是怕跟她太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