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影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和浅浅说了很多。说了她和希慕的事,说了她是怎样细化上那个阳光一般的男孩。说了他们是怎样相遇的,然后浅浅陪着自己一起哭。然后还说了为什么要分手,然后……她也忘了。
第二天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睡梦中的浅浅踢了她一脚。抱怨了一句,又转身沉沉睡着。
影抓着电话,跑到了阳台。“喂!”
听见她沙哑的声音,那边的他有些担忧道:“你声音怎么了?”
“昨天喝酒喝多了,没事。”影发觉自己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我是邦彦,今天晚上有空吗?”
“没……”头昏沉沉的,本想拒绝,却又不好意思。让一次阿忆的事都还没道谢,于是改口道:“有,有空,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我需要一个舞伴,不知道你能不能陪我一下?”
“我方便出席的吗?”影有些迟疑,以他舞伴的身份,如果是很多人的场合,那是不是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只是小型的家庭的聚会,几个熟人。”
“可以把受邀者的名单给我看一下吗?”
那头的邦彦沉默了片刻笑道:“好,只有几个人我等下发你信息。”
“对不起,答应了你,还要这么麻烦,我真的是有不能遇见的人,所以……”
“我知道。我不希望你为难。”她这般客气,让许邦彦无言以对。似乎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和她更近一些,每一次他总是希望能够找到更自然的理由和她相处,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却是愈加的客气。那头的她挂掉了电话。他看着黑掉的屏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翻找了一下名单给她发了过去。
影挂完电话,回身却是看见了浅浅。她拖拉地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喃喃地问,“你在和谁讲电话?”
“恩,一个朋友。”
“哦。”她揉了揉眼转身回房,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事,她回头贼笑,“影,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
影有些迷糊,昨天她似乎讲了很多,她讲了什么不该讲的吗?
浅浅抓住她的手,正色道:“我知道是真的,也知道影你每一次都能挺过来,所以我总是习惯了不去安慰。不安慰不代表我不关心。你只要记得,我这里是你永远的避风港。”
“谢谢!”影望着她微笑,“可以让我抱你一下吗?”
浅浅笑了,伸手抱住了她。“傻瓜,这还用问!”
清晨的空气很好,影用过早餐,把准备好的早餐搁在了冰箱。浅浅起得迟,便留了纸条要她热着吃。
到小宝家的时候,他们还在用早餐,肖博也在。
“老师,你来了,真是抱歉,今天小宝起得迟了。”
在客厅等小宝吃早饭。肖博起身坐到她身边,“你是怎么来的?”
“坐公交啊。”影笑着回头看见了他嘴边的油。掏出了张纸巾递给他,“擦一下嘴吧。”
“恩。”肖博抹了抹嘴,去扔纸巾,回来的时候小宝已经来了,霸占了他的位置。肖博威胁地看了他一眼,小宝嘿嘿地偷笑,回过头抓住了影的手臂。“老师,今天有场钢琴演奏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呢?”
影揉着他的发,笑道:“晚上的话不行。”
“不,是下午两点。”小宝抱住了她的手,委屈地望着她。结果就是早课过后,影被留下吃饭。而神奇的是,肖博居然在午饭的时候赶回来了,说是早上的官司成功解决了,要给自己放半天假。
于是,钢琴演奏会就成了三人行。
“博,你只是律师吗?”影翻着他车内的杂志,尽是一些服装杂志。
“恩,我个人是的。”
看着手上的杂志,影好奇地问,“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恩,服装生意。”
“雪歌,是你家的?”
肖博转头看了一下她手上的书。“恩,好像是。”
影伸手推着他的头,“你好好开车,恐怖的。”
肖博耸了耸肩转回身。影身边的小宝咯咯直笑。影伸手揉着他的头,话却是说给肖博听的。“名牌女装,你还真是贵公子出生,怪不得每次出手都那么大方。”
“影,可不可以不要老拿以前的事说事。”
影扑哧一笑,“你还委屈?以前?多久以前,是一个月以前吗?”
“恩,我现在洗心革面不行啊!”
“当然可以,只是你的洗心革面是多久?”影笑得更大声了,好像和博在一起,总能如此恣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随你怎么说。”口气不善。沉默了片刻,影凑上前,问,“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你这么说让我很不舒服而已。”
影举起右手,“对不起,我发誓以后不这么说了。”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肖博居然忍不住笑场,“我跟你开玩笑的。”
影瞟了他一眼,靠回后座,“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就这样有聊有笑的,三人进了场。演奏会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她出外接电话。邦彦说要为晚宴做准备,希望她能早些来,说是要来接她。不得已回到演奏会现场,和小宝解释了好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博,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小宝就拜托你了。”
肖博挥了挥手。“你去吧。”
离开演奏会现场,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车。上了他的车,影笑问,“你怎么这么快?”
“恩,因为就在附近。”
车里放着让人舒适的音乐。影靠着椅背,还是有些紧张,“那个,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恩,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找你做舞伴吗?”
“对,你应该有女朋友吧?”
“认识这么久,你见我身边有过女朋友吗?”
“好像没有。”
他笑,笑容和煦,若冬日艳阳。“不瞒你说,正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所以每一次宴会都是能推则推。你肯来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