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过道,另一个尽头,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他敲门,“娇娆,是我。”
门缓缓打开,一室的昏暗。大白天也开着灯。希慕将手上的信递给了她。“拿着这信,回英国吧。”
她咬唇,声音尖锐,“姐夫,你又给我找了什么学校。我说过,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娇娆,既然你病好了,就要学会独立自主的活下去。你的生活费还有学费我都会给你准备好。等你毕业,你的工作我也会帮你。只是你始终是要长大的。要有自己的生活,你该离开希家了。”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狠狠地抓紧。“姐夫,现在你是不想再理我了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要我离开希家,是要跟我摆脱关系,是吗?”
“离开希家,不是离开我。我永远是你的姐夫。是你的哥哥,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全力帮你。”
“帮我,帮……帮……帮……我不是要你帮我。”娇娆抓住他的手,很用了地甩,她有些不受控制。她的样子歇斯底里。希慕着急,抱紧她。“娇娆,你冷静一点。”
“姐夫,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
“娇娆,影的高跟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不是!”
“你否认的这么快,只是证明你心虚。你不小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蓄意伤害,是犯法的。”
“姐夫,是她跟你说的吗?”
希慕伸手推开了她,抓紧她的肩膀。“娇娆,我相信影绝对不会说谎。她的高跟鞋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而除了你之外不会有别人。”
娇娆伸手拍着他的心口,声音尖锐。“是我,我就是不要她成为姐夫你的妻子。姐夫,难道你真的不爱姐姐了。所以你娶她?”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娶她,并不代表我不爱你姐姐。”希慕有些无奈,每一次,每一次重复这个问题,他真的好累。
“既然你还爱姐姐,你为什么要娶她?你让她走,让她离开。”
“娇娆,你姐姐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样像个孩子。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很爱你的姐姐,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你也是,什么时候才能不再*问我究竟爱不爱你姐姐。对你姐姐……”希慕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
闻言,娇娆不再说话,愣愣地望着他。片刻后,她蹲下,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抽泣。他蹲下身,伸手揉着她的发。“娇娆,我不是在怪你。没事了,不要再……”
“姐夫,你让她走好不好。我不想的,我不想害她的。我只是不想她嫁给你。”她泪流满面,身体有些颤抖。“姐夫,你不能不要我。我以后不会了。”
“回英国,这件事没得商量。等过些日子,放假了你要来,我不会阻止。”
“姐夫,开学前,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她抬头,哭的梨花带雨,还狠狠地抓着他的手,哭的很无助。
希慕无奈只有抚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对于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时候娇妍去世,她一个人将自己关在了房里,整整一个礼拜。很久之后出了房门,她说要去学习艺术。他渐渐觉得不对劲,才知道她暗暗地一直去找心理医生。心里的愧疚让他从此对她再也放不下。无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会尽力帮忙。自从那医生说,她心里已经没有障碍。他就试着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虽然她的行为已经很收敛,可是短时间内还改不了冲动。但是她的心智是健全的所以他不自觉的会多些纵容。
她再过分也只是打打架,让学校退学。所以这一次,她孩子气的想要报复影,是因为她姐姐。勾起了她最痛苦的回忆。他真的很内疚……
天色渐晚,希妈妈送走了所有客人后,端着碗粥走进了房。“影,你们两个有说好什么时候可以去国外啊?”
影伸手端起了粥。一天没吃,是有些饿了。“希妈妈,谢谢,粥很好吃。”
“希慕人呢?”希妈妈四处看看不见希慕人影便问。影吹着热热的粥,不甚在意地回答,“他去找娇娆了。”
“去找她做什么?”希妈妈气愤不平。伸手夺了影手上的粥,搁在了梳妆台。“来,我们去看看。免得那个女人又乱来。”
她说着扯着影出了房门。“希妈妈,我们还是别去。”去打扰他劝她不是很好。何况这件事她已经说过了交给他处理的。说话间就走过了楼梯口,绕了个弯就看见了走廊尽头的两人。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等到开学你再回去,这段日子,你要乖乖地。”
影看着他,轻轻的柔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娇娆哭的那般心碎,影的心隐隐有些绞痛。失去了亲姐姐的痛,她能明白,只是为何他,出尔反尔。
希妈妈上前就喊,“希慕,你在这里做什么……”
影却是默然望着他,然后转身。回了房,默默地喝着粥。她不知道,她该怎样反应。却发觉,木然了,她不知道又怎样的情绪,只是木然。她喝着粥,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