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影为了准备演奏会,天天关在练习室练习。杰西卡因为学生那边还有事,所以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着她这么认真,不由得开导她,不要太心急。以她的程度,只要随意放轻松练习练习就可以了。影微微一笑,“杰西卡,真的谢谢你,开解我。我会量力而行的。”
“那就好,等下他们下课了,我来叫你,我们一起用午餐。”影答应着目送他离开。转而努力地练琴。希慕总是习惯处理好事情之后,再来找她。今天早了一些,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靠着墙而站,默然望着她。阳光下,她的侧脸的线条很是柔和,精致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专注的样子,让他痴迷。一曲终,影伸手翻琴谱,眼角余光瞄到有人影。猛地转了个头,见是希慕,也不禁松了口气。他站直身走了过来,从后将她搂入怀里,两手捧着她的手。“你的手,好烫好红,练了多久?”
“还好。”影微微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待会儿本来还想和杰西卡他们一起去吃午餐。你来了,你不会介意和他们一起吧?”
“当然。”影伸手要去翻琴谱,希慕一把握住她的手,“休息一下吧。”
“不成,没有几天了。不练我心里不安。”影咬唇,看着眼前那纸,有些头晕,深吸了口气。希慕叹气,将她抱起,抱离钢琴前。“这所大学风景真的很不错,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出了练习室,走下那石梯。路草如茵,他牵着她的手缓缓地走。走过那一座礼堂,影抬头观望。希腊的建筑中给她一种神圣的感觉,高不可攀。侧头看着她,“影,上一次你就是在这里弹琴的,是不是?”
“恩,是在这里。”她垂眸,看着地下的石子。希慕牵着她的手向着礼堂走去。影拉住了他,“希慕,我们不要进去。”
“为什么?”影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礼堂是她幸运的开始,她只是有些兴奋不知所措。希慕扯了扯她,“虽然我不懂琴,但是……你可以弹给我听吗?”他的目光中有很多的期待。影笑,“你不懂就不要懂好了,这也不是你擅长的,为什么非要……”
“我只是想要更明白你。”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默默抓紧了他的手,跟着他拾级而上,推开那扇门。近午休了,这里也没有人。影在他的搀扶下走上了台。他背靠着钢琴,听着乐声悠扬,悦耳娱人,却依旧仿佛有淡淡的忧伤。“影,要怎样你才会再次微笑?”
她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垂眸看着黑白琴键。她想要世界不是白就是黑,可是很多时候都是灰色的,她自己也分不清黑或者白,她又能如何?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样静谧的美好时光,只有彼此能懂。一曲交响曲,十分钟的演奏。等她停下,希慕缓缓转身。突然间一阵掌声响起。影睁开眼看着希慕,还在想他的性格不像是会鼓掌的人。正俯身亲吻影脸颊的希慕直起身,看着台下的人。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邦彦?”影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最近大家都喜欢来希腊吗?他身后,影看见了杰西卡。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影回头看着希慕,压低声道:“你有见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知道。”希慕搂着她起身,扶着她走下楼梯。三个半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宽松的衣裳还是遮不住那日渐丰满的身材。看着她神采奕奕,心里有一丝祝福,也有一丝不舍。许邦彦默默看着她,扯出了一抹笑容。“影,好久不见!”
“邦彦真的是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希腊。你和杰西卡……”影说着望向杰西卡,改用英文,“杰西卡,你和邦彦也是朋友?”
杰西卡摇手,“那个……是因为他们是国际艺术学院附属中学艺苑的负责人。是带老师来这里和我们研讨的。倒是听说,影你也是艺苑毕业的,真的好巧。”
“这样。”影勾唇一笑,“真的是好巧。邦彦,你来了希腊几日了?”
“恩,刚来。只是听说你可能在这边礼堂,就寻了来。”影和他有说有笑,毕竟是老友见面。那些日子,若不是有邦彦帮忙她真的没那么容易度过。得人恩果千年记,何况她根本无法忘记。艺苑里的日暮,邦彦他是个很温柔的人,相信艺苑在他手里会更好。影面对着他,没有看见身后希慕怪异的眼神。艺苑是宇天在他手中抢走的,最后还和希研合作。要他以为当中没有什么才怪。只是很多事,他并不希望影知道。她的世界,有音乐有快乐就够了。
一行人一起用午餐,其乐融融。影只是没有察觉到,希慕和邦彦根本就没有听过一句话。从雅典大学回家的途中,影吵着说要去吃大餐。难得她有这样的兴致,希慕想要打电话找人。却被影按住,“我们就去我们看见的第一家,怎么样?”
“你确定?”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俩逞强玩这个游戏,最终的后果……影也不禁地想起,却还是坚持,“我就是要这样,上次是日本料理。在这里我才不相信有这么背?”
希慕笑笑,搁下了电话。“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