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七星三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地支突击
钟会环顾四周，自知败局已定，他忽然挣脱两名无当飞军，随手拔出一把腰刀，横刃在颈，悲愤怒吼：“如果不是洛阳抛弃我，诸葛诞不服我，今天之仗我未必会输。记住，我不是输给你们，而是输给了洛阳、输给了诸葛诞，圣乐军是不该失败的！”
话说至此，鲜血长溅，钟会倒地而亡。诸葛亮望着钟会的尸体，感慨说：“可怜的钟士季，居然死得如此无谓，难道说你就如此过不去吗？为了所谓的面子，不顾是非善恶、不顾正邪曲直，你死得未必太没有价值了！”
刘备也长叹一声：“没想到我素来以忠义自居，现在却不得不与标榜汉军的将士作战，真是莫大的讽刺！”
“主公，您错了，忠是忠于大汉造福万民、一统山河、拯救苍生、铲除奸佞的历代理想，而不是忠于打着正统招牌、实则分裂天下、罔顾民生的虚伪朝廷。义者是指公平公正、人间大义，它来自人心向背，得民心者方有大义可言，以私心挑动战乱、祸害世间，无论用多么富丽堂皇的词语粉饰自己，也终究是不义。主公，当为大忠大义而战，不可被虚忠假义而迷惑啊！”
听了诸葛亮一番劝解，刘备微微点头：“军师所言极是，玄德字字铭记在心。不过，你也不能说朝廷虚伪，只不过陛下被七星挟持无法自主，我们当早日救陛下于苦海，再找出潜伏紫微，重振大汉朝纲！对了，这钟会也算是为大汉而死，只是不知道自己被他人利用罢了，厚葬了吧！立即传我军令，圣乐军只要不再反抗，逃者任其逃生，不得追赶，投降者一律优待，不得歧视！”
一名离火军战士领命飞马前去传令，诸葛亮似乎有话要说，但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语。只是望着正被几名天乾军士兵抬起的钟会尸首，愁眉紧锁，隐隐觉察到一股阴云即将由远至近杀来。
不久，山艮、震雷两军带着少数降卒来到樊城与刘备等人会合，四军齐聚樊城，等于凝聚了八卦军一半的实力。诸葛亮与各路将帅商议后，立即进一步调整计划，以飞鸽传书命令司马懿统率的兑泽军、孙权领导的坎水军，在尽快扫荡徐州、豫州的钟会残部后，迅速向青州与兖州进发，迫使诸葛诞回守大本营，或者分兵，以减轻主攻方向的压力。
再传令凉州坤地军、汉中巽风军随时准备出击，天鹰子与罗瑞克也早在樊城之战正式展开前，已秘密赶往汉中，即将从司隶西部开拓第二战场，以突袭方式消灭张鲁鬼族与文聘擎天军。最终力求达到三路八军会师洛阳城下，一举歼灭文曲及其爪牙。
四只乖巧的信鸽，随着主人托起飞向各方，两个往西北去的信使，正好同路，欢喜同行，不时还来个小比赛，看谁飞行速度快。离开樊城没多久，两只小鸟正边飞边晚不亦乐乎，忽然云霄下一枚短箭竟可破空而上，正将其中一鸽胸膛穿透，幼小可爱的身躯顿时无力跌落。
另一只小鸟见状惊愕，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厄运会发生在同伴身上，它停留半空，犹豫不决，不知是该飞下去看看伙伴是否有救，还是尽快远离，以保证安全。就在它不停扇动双翼、徘徊不定的时候，一片阴影将它笼罩，等它反应过来，已被无情手掌死劲攥住，脆弱骨骼发出嘎吱响声，鲜血从鸟喙中流落。
突袭者遍身雪白盔甲，一张金龙面具将他的面孔遮盖，他确定信鸽已死，便缓缓从云霄落下，顺手从小鸟脚爪处取下密信，又随意将那完全失去呼吸的躯体抛弃。在此人落脚之处，也有一名同样雪盔白甲的士兵，正从摔得稀烂的鸟躯上取出密信和如染血飞镖，他与前者唯一的不同就在于面具是灵猿。
两人交换眼色，迅速各展本领，一个穿梭于丛林，一个纵跃于半空，但殊途同归，两人最终落在一个军营前，有两位将军早已等候多时，二人也是银盔雪甲，面具各呈龙、猿之相。他们各自接过部下密信，匆匆拆阅，互视一眼，赶紧入帅帐报告。
帐中除了大帅，还有十名将军分列两边，加上进入二人，正是一帅十二将。为帅之人略略细读呈上的信函，浓眉紧锁问：“只有这两份吗？”
龙面将军拱手回报：“主公，我与申将军，还各有一部下未归，我们见此二函极其重要，所以先赶紧拿来，请主公定夺！”
“嗯，这两份密信确实关系重大，午将军，立即挑一名你麾下马术最精良而且办事牢靠的骑兵，尽快将信函送交洛阳，请朝廷西边早作防务！”
一个马面将军立即出列：“属下领命！”
就在这位将军恭敬接过密信，正要出帐时，就听帐外有人高声说：“小人是辰龙军麾下，与申猴军一名哨探奉命监视樊城，有幸截获重要情报，事关我军生死，特来禀报。”
那元帅赶紧说：“午将军且慢，等我看过这两封信函，再派人送去洛阳不迟！”
马面者立即站在一边待命，自有门外犬面卫兵将密信送入，那大帅读罢，拍案大笑：“哈哈，好你个刘备、诸葛亮，想端我诸葛诞的老窝，哪里有这般容易！哼哼，就让你们的什么坎水军、兑泽军，在豫州、徐州傻傻地等你们消息吧！午将军，这两封不必送了，你去安排吧！另外，子将军，按照计划立即前去部署，我们十二地支军对叛军的第一声招呼，就全看你了！”
“哼哼，主公放心，属下绝不会让您失望！”一名鼠面将军欣然领命，面具双眼处透露出得意且狡诈目光。
当夜幕降临，樊城北门，数百棕甲山艮军战士一丝不苟地守卫着城墙，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敌人乘隙而入。大约子时时分，刚刚换岗上城的一员士兵，忽然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自墙外，他高举火把走向墙边，尚未接近，就见一只老鼠爬上墙头。他不由暗笑自己太过敏感，正要转身离去，忽觉异响连绵，急忙惊愕回望，只见至少数百老鼠如同扩散黑雾，漫墙而入。他正要高声示警，忽觉口干舌燥、头晕眼花，一头栽倒。
不仅是他，随着黑鼠乱蹿，所经之处守兵无不摔倒，唯有今夜负责统领守军的周仓，在察觉异常之后，强忍晕眩感觉，跌跌撞撞滚下城，冲着一名骑兵高喊：“敌袭，快，快通知主公！”
那骑兵本想救护周仓，却见城墙上、阶梯处，丑陋的老鼠川流不息般冲来，吓得他赶紧驱马狂奔，还不忘回头张望。好在这群神秘恶鼠，似乎并没有咬啮活人的嗜好，只是踏过人体，不断向城内扩张，周仓以及一班守军，暂时还无性命之忧。看清这一点，山艮骑兵才放心挥鞭抽打马臀，并沿路大吼：“敌袭，敌袭，敌人用毒鼠来袭击了！”
今夜负责统领巡城军的是离火军黄忠与震雷军姜维，两人听见呼喊立即冲来，黄忠见状就要使用爆裂箭，姜维忙拦：“老将军，用火堆阻遏群鼠即可，我立即去疏散民众和抢救我军伤员。对了，我曾随华佗老师学过医术，我马上写个药方，赶紧找人去药铺大量配药，可治鼠毒！”
说完，姜维便撕下衣襟，咬破手指以血书写药方，黄忠则赶紧指挥众人架起火堆，恶鼠果然怕火，在火光照耀下，蜷缩原地不敢动弹。姜维严密包扎好手指伤口，趁机指挥金精兵，以布条浸湿堵住口鼻，高举火把，见鼠就点，顺便沿街疏散民众，好在这里距离鼠群突入处不远，也可以顺便救起周仓等人。
姜维连续背走多名守军，算算加上他百余名兄弟抬背而去的人数，应该不会再有遗漏。为了背人方便，他早已将火把丢弃，反正遍地毒鼠都已葬身火海，就连逃入民居的也被金精兵们用武器打出屋外，纵火焚烧。姜维记得他的第二位师父华佗说过，鼠毒即鼠疫，除了要用药物治疗，必须把毒源以烈火焚烧，更需要焚毁患者衣物，高温处理相关器皿，这些他也已经吩咐下去。
只不过，姜维总是担心还有中毒者未被发现，再次只身跃上墙头，细细查看。忽然眼前一亮，似乎黑夜中骤现白光，他赶忙闪身躲避，一把钢刀劈在眼前平地。这时，姜伯约才发现，白光不仅仅来自钢刀，举刀者虽然以墨黑披风笼罩背部，身上战衣却是雪盔银甲。而且整座城墙，如此装束的战士正络绎不绝地攀上，他们身材矮小，但手法灵活，刀术狠辣，招招夺命，一个个戴着老鼠面具恶狠狠扑向姜维，誓要将眼前的唯一敌人置于死地！
姜维躲闪之间，偶然瞥见遍地都是刚才守军们扔落的兵器，立即双手运劲，刀枪随即自动飞起，奔向姜维周围，沿途随意摆舞，便将猝不及防的黑皮白甲兵吓得够呛。
各种兵器来到姜维身边，其中数十刀枪霎时化为巨盾，将姜维与剩余金属器包围其中，任由敌兵连连刀劈，也别想突破盾墙护卫。就在鼠兵们一筹莫展之际，正打算放弃姜维，直接攻入城中。不成想，他们一动，巨盾也动，砸向四面敌军，随着盾墙拆散，更有无数纯金属的箭矢呼啸飞出，其强劲足以将鼠面银甲的将士冲落城下。
盾箭齐发，顿时令不少偷袭者命丧当场，可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损失不过四分之一。有个将军模样的鼠面人确定自己已经远离姜维后，壮胆大吼：“不要怕，他不过只有一个人，盾没了，箭也射完了，你们怕什么？给我劈烂……嗯，什么东西？”
原来，一枚奇特的怪箭正射在他的盔甲上，由于此箭是从很远的地方射来，只能恰好穿透甲胄，入肉尚且不到三分。鼠将军正要把这怪箭拔下，没想到去见眼前火光一闪，那东西竟然自行爆炸了……
随着轰隆巨响，鼠面兵的首领跟周围十几个手下一起被送去见了阎王，而姜维的盾与箭又自行回到主人身边。还有老将军黄忠，正率领数百骑射手做好防鼠疫措施、纵马奔来，由于沿途尽是焚烧中的鼠躯，城墙上也恰好此时被月光所照耀，视野十分清晰，马上箭手们看得清清楚楚，发出的火箭无一例外地射中敌兵，黄忠的爆裂箭更是连连发威。
群鼠无首，已是乱不成军，更别提与经过离火军特训的黄忠骑射队相抗，要说他们也算乖巧，见势不妙，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翻回去，但也有那么几个人一不留神，本应以轻功顺墙而下，却脚一滑直线下坠摔成了肉饼，回家是不成了，直接回老家了。
不消多少工夫，姜维眼前就没有了活着的敌军，倒是他极目远望，在月光映射下还能看见数百偶现白光的黑影仓惶消失在地平线上。
当一张张鼠面具被送到诸葛亮面前，他立即猜出前来偷袭者就是诸葛诞十二地支军中的子鼠军，另外根据姜维与黄忠所言，被炸成碎片的领头人，就应该是臭名昭著的子将军。早就听说在诸葛诞与各路小诸侯争锋之时，这位极其擅长夜袭的子将军，武功不见多高，手段却卑劣无耻，不惜大肆施放鼠疫祸害平民，来达到目的。他今天也是过于低估了八卦军的高手们，赔了老鼠折了兵，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
刘备欣喜说：“我刚才已经得到消息，中鼠疫的军民服用了姜伯约的药方，已明显好转。我军素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伯约在与圣乐军作战时已有不俗表现，这次又立下此大功，翼德、军师，我建议让他担任你的副手，任震雷军副帅如何？”
诸葛亮还没说话，张飞的大嗓门先响起：“不好，不好，这不公平！”
关羽忙劝：“三弟不可任性，大哥所言无错，哪里不公平？”
姜维也赶紧说：“伯约只是尽军人本分，不敢贪功，玄德大人、孔明军师，不必急于奖赏伯约！”
“为什么不赏？”张飞腔调又升高一倍，“我是觉得赏太低了，刚才大哥也说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跟钟会那家伙作战时，我只顾使性子，没有听从伯约的劝告，差点全军覆没，是伯约带着他的兄弟们，把所有兄弟都救了，这才撑到二哥赶到，扭转战局，否则我的命早没了！既然有过必罚，我怎能不罚？再说了，通过这两次大事，足见伯约智勇双全，武功我看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他如果带着我们震雷军，弟兄们放心，我也放心！干脆，我来当这个副帅，让他来当大帅！那个……军师，我当副帅算不算罚，要不然，我当个小兵也行……”
“哈哈哈，翼德莫要偏激！”诸葛亮大笑摇扇，“震雷军的任务，本来就是要试探钟会圣乐军实力，虽然你指挥确实有误，但有伯约力挽狂澜，恶果尚不显著，不算大罪。主公，我看翼德肯自降为副帅，已属难得，说的也合情合理，不如就听从翼德建议。”
见刘备微笑点头，诸葛亮当即宣布：“自即日起，张飞张翼德降为震雷军副帅，其职位由姜维姜伯约担任，伯约，还望你能统领震雷军再立奇功！”
“这……”姜维稍有犹豫，但面对张飞真诚的眼神、众人期待的目光，顿时豪情涌胸，毅然回答：“请各位放心，姜伯约绝不辜负诸位期待！”
“好，此事便如此定下，各位，今日抓紧休息，我若没有料错，我那堂弟诸葛诞，明天必率十二地支军来与我们决战，能否打通前往司隶的道路，就看明日胜负！”诸葛亮目光炯炯有神，望向远方，他确信，他那素有“诸葛之犬”美誉的堂弟，必将兵败樊城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