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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反攻前奏曲(7)

1948年10月19日夜,彤云密布,夜色朦胧。王耀武在东、西外围阵地均被突破,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张惶失措,拉着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山东省党部主任委员庞镜塘,妄图混出北门,一走了之。但在我军重重围困之下,王耀武眼看插翅难飞,不得不缩回城内,一面匆忙调兵遣将,加强“绥靖”司令部的警卫;一面急电刘峙、蒋介石,再次请求准其放弃济南,率部突围。蒋介石严令其“将阵地缩短,坚守待援。”

然而,坚守待援,仅仅是蒋介石、王耀武之流的黄梁美梦。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我东、西线集团在外围战斗中,始终沿着各自的主要突击方向攻击前进,而对于敌人的一些孤立据点,则分兵一部对付他们,或围而不打,或监而不围。敌孤立无援,四面楚歌,待我军拿下济南后,他们有的乖乖地缴械投降,有的在逃窜时被我军追歼。20日,天色微明,我西线集团全部占领商埠以西阵地。王耀武被迫将外围一部分兵力仓促收缩至城内,调整守城部署。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连续突击,决不能让敌人有喘息之机。许世友命令西线集团当晚即向商埠实施进攻。为加强攻取商埠的突击力量,许世友决定将兵团总预备队第13纵主力投入西线集团作战。当天黄昏,西线集团的3纵、13纵和鲁中南纵队同时发起对商埠的攻击,前后仅花40分钟,即多路突破敌防卫阵地。商埠守敌凭借高大建筑物,构筑了各种明碉暗堡,在街道上交织成密集的火网。一股股敌人,在装甲车的引导下,恶狠狠地反扑过来。我各部指战员冒着枪林弹雨,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穿墙过街,分割包围,摧毁敢于顽抗的敌人。22日中午,商埠之敌大部被歼。

东线集团在扫清敌碉堡群后,在城外展开近迫作业。被围困于东郊王舍人庄之敌,在突围时被渤海纵队歼灭。

至此,我军已经连续激战6天6夜,伤亡消耗较大,部队也比较疲劳。王耀武估计我军至少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成攻城准备。于是接连下令调整部署,加强城防工事,妄图负隅顽抗。为了不让城内敌人获得休整,我军决定不等商埠之敌完全肃清,当晚即以东、西线集团钳形合击,会攻外城。

攻击外城的战斗,于22日18时30分发起。配属攻城集团的特纵炮兵和我各部炮兵集中炮火,抵近射击,众炮猛轰,敌城防工事应声倾倒。我突击部队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冲过毒烟弥漫的火海,杀上外城。特纵坦克部队派出4辆坦克,配合攻击外城。我军务部突人外城后,与守敌在街垒、巷道之间激烈拼杀。我军经过一天一夜的英勇战斗,外城守敌大部被歼。我各路突击部队刀锋所向,直逼内城。

蒋介石眼看着济南之危迫在眉睫,一面督令徐州各部迅速北进,一面派徐州“剿总”司令官刘峙和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飞临济南上空,为城内守敌打气,再次自欺欺人地对王耀武说:“援军进展很快,几天就可以到济南。你们必须坚守待援。”王耀武不甘心束手就歼,还想以内城这仅剩的一道防线,同我军作最后的较量。他将整补后的第15旅、19旅、57旅及其他残部,重新部署,督令加修巷战工事,与我军决一死战。

为了粉碎敌人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乘胜迅速彻底歼灭济南守敌,谭震林、许世友要求各部队发扬勇敢战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和连续作战的作风,一鼓作气,当晚直取内城。敌人连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军的攻势来得这样快。正当他们东调西遣、混乱不堪之际,我军成百上千发炮弹,排山倒海似地落在了内城城垣上。直到此时,济南守敌一等再等,望眼欲穿的所谓援兵,又在何处呢?驻商邱、砀山的敌邱清泉兵团,察知迎面有华野强大的打援兵团严阵以待,侧翼有中原野战军集结牵制,胆战心怯,一步三顾,仅行至成武、曹县一带,离济南尚有数百公里之遥;而黄伯韬、李弥两个兵团,仍在所谓集结的幌子下,寸步未进。

内城是济南守敌的最后一道核心阵地,济南守敌妄图依赖坚固的城墙工事辅以复杂的地面防御设施,构成多层次的轻重火器组成的火网,作最后的顽抗。我攻城兵团决定以东线集团9纵对新东门至东南角段实施突击,渤海纵队自新东门以北实施攻击;西线集团第13纵攻打西南角坤顺门,第3纵进攻西门,第lo纵继续扫清外城残余之敌。其余各部积极配合攻城。

9月23日18时整,我军总攻内城的战斗打响了。我军的远射程炮正在摧毁着皇亭体育场、伪警察局以及伪省政府等处新发现的敌人炮兵群。各种直射炮和曲射炮,各自对自己的目标,准确地射击着。整个济南城,被笼罩在滚滚浓烟之中。突然,三颗信号弹腾空而起,我军的炮火延伸了,给突击部队留出一个空档来。9纵73团7连爆破组的战土们,像离弦的箭,在敌人交叉火力网下,迅速渡过护城河,炸毁了暗堡群,扫清了城下的障碍。接着,后续的爆破组在7连连长肖锡谦的指挥下,冲过水中的石桥,接近了墙根爆破点,一声巨响,城墙塌下了一块。就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梯子组过河,将300多斤重的云梯,竖在城墙上。云梯被敌人炸断,登城失利了。接着又连续两次突击,仍然没有成功,部队伤亡较大。时过午夜,经过几小时的攻击,我73团仍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时聂司令员指示:在战术上要多动脑筋,迅速找出失利的原因,不能蛮干;同时要接受兄弟部队的教训,登上城后,要大胆楔人,插进纵深,迅速向两翼发展,巩固突破口。张幕韩团长放下话筒,立即和胡明副政委、政治处王济生主任到了3营,与炮营营长、3营营长和7连干部一起分析几次失利的原因。大家认为,主要原因是我军的炮火轰击时间与架桥登城的时间配合不当。当我军的炮火一响,敌人都藏起来了。我军的炮火一延伸,我步兵架梯登城的时候,敌人又钻出来了。于是张慕韩当即决定,不等炮火延伸就运动,就在我炮火轰击的同时,架梯登城。

凌晨1点30分,第四次突击开始了。这次的炮火更加集中、猛烈。全纵队舶炮兵都支援着这个方向,炮弹以排山倒海之势,倾泻在城头。我英勇的3营激战3个小时,牢固地屹立在城头上,巩固并扩大了突破口,打开了整个战斗胜利的通道。张慕韩和指挥所的同志们,紧随3营登上城头,立即组织部队下城。1、2营越过城头分路向西北方向插去,与敌人展开巷战。敌人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战斗顺利地向纵深发展。在西线,13纵37师109团发扬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先后有2个营攻上城头。24日拂晓,9连3排首以无一伤亡的飞速动作架上两架梯子,紧接着7连3排长吴庆先在连干部全部伤亡的紧急关头,挺身而出指挥全连跳下水壕,冲到对岸,但这时梯子被敌炮火炸毁,2班长林桂泉立即从城墙倾塌处爬上去,登上城头,紧跟着7连登城的9连,3连,先后疾速跳进城内,向东北方向打过去。于是,王耀武的内城防御线继在城东南裂开第一个缺口后,又在西南角裂开了第二个缺口。

随着我军在城头上力量的逐渐增强,王耀武慌忙调集北侧的整77旅231团全部,南侧的整57旅全部,自己亲自指挥,从东、南、北三面封锁我军登城、下城道路,与我登城部队在狭窄城头地区,进行空前激烈的拉锯式争夺战。面对着南侧敌57旅全部兵力的疯狂反扑,109团的战士们表现得十分顽强。济南内城西南的突破口上这场惊天动地的恶战,从拂晓一直延续到傍晚,109团的勇土们就像一个巨人,向城头两侧伸出粗壮的双臂,紧紧捏着王耀武1个旅又1个团的精锐兵力,有力地策应了兄弟部队的攻击。

这时,跳进城内向东北打去的109团3连和9连,还不知道后续部队下城道路已被封锁,这两支大胆深入敌人心脏的队伍,密切协同交替前进。在攻占第5座房子时,刚解放的战士王文升表现勇猛,当即被指定代理4班长,他边打边喊话,俘敌70余人。随后他们在占领的第10几座房屋处,遇到敌人一个多连的反扑,9连3排立即绕到敌人背后,切断敌人的运动道路,协同正面迎击的3连,把敌人夹中间打。就在这时,3连吕连长回望突破口,只见城头上手榴弹对打着,洋镐、铁锨、砖块和子弹箱飞舞着,而这时他们两个连也正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吕连长和9连刘指导员研究后,决定由9连警戒,3连打回去。当城墙上的敌人正在疯狂反扑时,3连吕连长一个命令,几排手榴弹连续地炸在敌人的屁股上,有力地策应南面登城与北面攻击的友邻部队,牢固地控制了突破口。

其余各纵都在自己的进攻正面,英勇顽强,反复突击,给敌以大量杀伤。然而,始终未能打开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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