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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鸑鷟鹓鶵

云国的这些个皇子到了成年就必须离开皇宫,在外建府邸,如今还在宫内的除了那些个还处在少年时期的皇子,也就剩下了慕隐,所以众人对他也还是很照顾重视的,这一出的刺杀事情,倒是皇上那边儿还没有晓得,各宮的娘娘那边儿倒是先从市井听说了。

漪澜殿。

“娘娘!德妃娘娘!”年近六旬的老嬷嬷提着裙边急急切切地跑进漪澜殿,险些撞到拿着净手盆出去的婢女,摇摇摆摆着有些微胖的身子晃荡到德妃的面前。

瞧着气喘吁吁的老嬷嬷,德妃嗔怪地坐正身子:“林嬷嬷,您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像个什么样子啊?”

德妃亲自倒了茶水给在对面坐定的林嬷嬷,又帮着老嬷嬷顺了顺气。

这林嬷嬷自德妃出生便到了她的身边,陪伴着她过了快半辈子了,与太傅夫人在德妃心中的地位一般重要,是以,在这个漪澜殿,除了德妃与十三皇子,那便是这个林嬷嬷的地位最高的了。

“我的娘娘唉,那小主子可回来了没啊?”

“隐儿?还不曾,问他作甚?”德妃很好奇,林嬷嬷一向是管好漪澜殿的大小杂事儿的,今儿个怎么问起慕隐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嬷嬷看了看殿外,又扫了扫花园里面,见四下没有人,便附在德妃耳边轻声说:“奴婢在御膳房听到些风声,说是小主子今儿个在外面遇刺了。”

“什么?”德妃手一抖,将手边的盅瓷也带了下去,瓷器碎裂的刺耳之声传入耳中带起的还有一阵一阵的战栗。“嬷嬷,你说什么?隐儿?遇刺?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早上隐儿还是我放出宫的呢。”

德妃满口的不相信,但是手中攥着的锦帕已经扭成了麻花。

“娘娘,别担心,小主子没有大碍。”林嬷嬷喝了口水才将下半段话说出来。

德妃心里顿时一缩,抚着胸口的窒闷之感,有些怨言地看着老嬷嬷,这半句话半句话的可真正是吓着她了。

“娘,儿臣回来了。”说着话的当儿,殿外传来了慕隐的声音,德妃还没有迈开步子,那林嬷嬷已经快步走到慕隐面前。

“来来,小主子,转个身,给奴婢看看,到底哪儿伤着啦?”看着林嬷嬷敦实的身子在周围转得如同个陀螺一般,慕隐赶忙伸手阻挡林嬷嬷要摸向他的手。

“嬷嬷,我没事儿,只是个误会罢了。”慕隐隐瞒了云凤楼的情况,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嬷嬷,您是从哪儿听得我受伤的事儿的?”

慕隐也刚从宫外回来,楚云昭应该还没有能向着皇帝汇报这件事情,那么怎么会宫里就已经知道了?

“哎呦,我的小主子唉,这哪儿还是什么秘密啊,现下整个宫中除却那皇帝陛下的承云殿,怕是连浣衣房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了。”

慕隐心里暗自觉得讶异,但是也没有多语,看了看德妃,刚准备开口,德妃就抢先说话了:“明日便是母妃的生辰了,你也好在宫中好好待着了,近几****不得私自出宫。”

慕隐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说了声遵命,德妃为人和顺,生气的时候不多,但是一旦她恼了,那便是真的恼了,只好先顺着她。

御书房内。

徐徐绕绕的是那名贵的熏香,轻轻研磨的是侍墨的婢女,地上跪着的是那提督大人。

皇帝低头批阅着奏章,朱砂笔迹不时地在折子上划过,批阅下一个个准与叉,此时眼前的正是那关于那二十万饷银的折子。

看了看殿下跪着的楚云昭,皇帝叹了口气:“爱卿平身,起来回话吧。”

“臣遵旨。”

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帝看着这个自打入职以来就一直谨言慎行又敢作敢为的臣子,官居要职却并没有笼络人心结成派别,相反,如今的他却是各派势力争相笼络的对象。

“云昭。”皇帝向后靠在龙椅上,手中捏着还未批示的奏折。

“臣在。”轻轻躬身行礼回话。

“你可知朕为何让你跪着?”

“回禀皇上,臣知错。”

“哦?”倒是没有料到楚云昭会如此直爽地承认。

“爱卿,你********?”

“臣不该让十三殿下遇刺的消息传入宫中,扰乱人心。”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口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不是一个错误之处。

皇帝没有开口,眯着眼看向在幽暗的壁灯下有些闪烁的楚云昭,他身上的那股子沉着冷静一直教他欣赏,但是此刻他倒是看不懂他了,沉静的不像是个臣子,倒像是个君主……

“云昭,从封了云凤楼到你入宫,你的人一直在外封锁消息,你何错之有?”其实这也是皇帝好奇的地方,楚云昭的能力他是信得过的,若是这些个事情在市井流传倒也不足为奇,但是这是皇宫大内,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传遍皇宫的人,那么他的地位一定不一般。

“回禀皇上,臣无能。不过,行次十三殿下的刺客臣已经抓住了。”楚云昭忽然抬头看向皇帝,眼中的犹豫显然可见。

“都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周围的宫人侍女都退下了。

“启禀皇上,臣已经将那些刺客就地正法。”楚云昭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吐了口气才说出这句话。

“是谁?”

“东宫。”楚云昭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也不打算隐瞒。

“你可知道朕手中的这章奏折写着的是什么?”皇帝将手中的奏章递向楚云昭,但是楚云昭并没有接下,只是静静地站着。

过了一会儿,皇帝似乎是很满意楚云昭的表现,将折子又拿回手边,有意无意地翻动着折子:“镇远将军齐致远请旨内调,参与查明众将士饷银被劫一案。”

“云昭你说,这案子明明已经结案了,连那二十万饷银也已经寻回,为什么齐致远还要查?”

“臣不明白。”

“说!”随着皇帝的一声怒喝,手中的折子也掷在了楚云昭的脚下。

“皇上恕罪。”

“来人啊,把楚云昭给朕押入大牢!”皇帝气得将手边的墨砚也给砸了,如血的朱砂沾了一地一身,看起来煞是可怖。

得令而来的皇宫守卫看到楚云昭一身血迹都一惊,这些个守卫里面大多数是在楚云昭手下选拔出来的,更有楚云昭手把手教出来的,哪怕是当着皇帝的面,众人也有那一霎那的愣怔,但是皇命难违,只得将楚云昭架起,但是在皇帝看不见的时候已经卸去了手中的力道。

众人离去,皇帝独自一人瘫坐在大殿那宽大的龙椅中,看着面前一桌子的奏折,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天牢之中。

啷当锁链之声在幽深的甬道中回荡不绝,楚云昭戴着镣铐穿过牢房,牢中的人听到这镣铐声都向着过道看来,看到是楚云昭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他并不是将他们关进这里的罪魁祸首。

到了整个天牢的最低点,跟在身后的两名守卫连忙打开楚云昭的镣铐,下跪行礼。

“人呢?”

“回禀主子,被澜凤的人带走了。”毕恭毕敬地回话,连头也不曾抬起。

“知道了,让宮祁来,我要脱身一阵子,你们给我好好看着。”说这话的功夫,楚云昭已经将身上的官袍卸下,银色滚边云纹袍角在隐隐约约的月色下摇曳着忽闪忽灭的亮光,那事实也如同这月下银袍一般的诡辩莫测。

云凤楼。

云凤楼确实是澜凤的一个重要信息点,但是真正算作秘密地点的并不是地上的这座楼,而是楼下方的这处密室,就如同将那云凤楼的雅阁直接挪了来一般,别致有余的同时也处处暗藏机关。

“青鸾见过主子。”

看着跪在地上的青衣女子,隋静脸色有些阴沉,一侧的紫衣女子也只是静静站着,不发一言。

“过来。”

隋静一开口,两人都是一愣,但是随即青鸾以跪着的姿势向隋静一步一步挪去。

“走过来,别弄的跟残废似的。”

青鸾听话地起身迈步向着隋静走过去,快要走到隋静面前的时候被对面的人牢牢地抱住。

青鸾眼中的惊讶还没有卸去就看到一边的紫衣女子挑了挑眉毛。

“下次别这么吓我。”闷闷的声音从青鸾脖颈后传来,让另外二人讶异之余又有些疑惑。

“主子?”青鸾伸出手拍拍隋静的后背,却没有得到隋静的回应。

“鸑鷟?”青鸾看向紫衣女子,出声询问,得到的只是对方摇了摇头。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隋静已经放开了青鸾,抹了抹鼻子:“啊,终于擦干净了,最近受了点风,着实不舒服。”

青鸾面上顿时垮下了,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但是她能看到隋静眼中的那抹不该属于她的脆弱,到底是怎么回事?

鸑鷟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心里的疑惑同样存在着。

“青鸾,给我去把你受控制这段时间疏忽的铺子给我一间一间好好查一查,还有,我那玺玉斋那赵全是怎么一回事儿,一并弄清楚。”

迎回同伴安全归来,隋静还是那个强势能干的隋静,不管她有过什么难言之隐,她都会保持着理性。

鸑鷟堂,司杀戮,暗杀明杀都能行,而鸑鷟自然就是堂主。

青鸾领命退下,鸑鷟才开口:“主子,您猜的不错,暗地里动手的那拨人是宫里来的,逼供完就交给'御龙'了,而控制青鸾的那帮人有些奇怪。”

把玩着腰间那只麒麟玉坠,凹凸不平的质感并没有让人感到硌手,反而粗糙中带着些润滑,上好的羊脂玉料精心雕刻而成,温润的触感,让人安心。

隋静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放下玉坠,站起身:“什么来路?”

“天龙门。”鸑鷟斟酌了半晌给出最终的答案。

“嗯?”饶是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完全不在计划内的答案,隋静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这又是怎么着就牵扯到那儿去了,看了看鸑鷟也一副“虽然如此,但是就是如此”的表情,隋静开始反思。

“鸑鷟,鹓鶵在哪儿?”

“啊?”鸑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在荆山。”

“难怪,难怪,待在美男身边,她必定是对鹓鶵堂松懈了,看来我要换人了。”隋静拳头抵着掌心在厅中来回踱步,一副好像真的在思考着怎么换掉鹓鶵的样子。

“主子,朱雀和鹓鶵聚少离多,此次调查经过荆山,便去待上几天。”鸑鷟忍不住为好姐妹求情,想人家夫妻二人为主子卖命,也算是辛劳。

“聚少离多?鸑鷟,你以为主子我是瞎子还是聋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鹓鶵把事情都推给朱雀吗?你以为鹓鶵那蚯蚓家族的笔迹能与朱雀的清风柳画相比还是鹓鶵能在两地之间每日往返让朱雀帮她执笔?亦或是你觉得我身边就没有多余的耳朵?那芸香就真的是只有嘴巴有用,消息就不灵通吗?”一口气说完,隋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转身看向一向沉默冷静的鸑鷟,此时有些咋舌的样子,心里暗爽一把,终于让鸑鷟刮目相看了。

其实隋静不知道的是,鸑鷟想着要找机会把芸香调离隋静身边,她那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喘气的功夫,算是被隋静学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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