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不不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这块肉一样的玉佩?”
隋静在心里其实已经将对方当做那只狗,而自己的玉佩就是一块红烧肉。
对面的人摇了摇头,隋静干脆地收起玉佩,后面的人跟上来,隋静看向他:“你要跟着我?你可是乌奇国的人。”
一语中的,那人不说话了,隋静也不理睬他,这人连真面目都不肯露,哪里来的诚意,当然不能靠近,她却是忘了自己也是带着假面的,况且不熟悉如何信任。
从这一日开始各国的使臣可以在宸国随意走动,当然除了内宫,一直到六日后的寿宴,使臣可以欣赏宸国的风土人情。
隋静原本以为她可以很自由很轻松地逛逛吃吃玩玩,但是,自从第一日的宴会上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姚肃对她起了怀疑,甚至隋静觉得肃王爷怕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就是不揭穿而已,隋静就变得不自由了,一点也不自在。
一向不近人情不与人打交道的肃王爷突然对他国使臣如此亲切,连逛大街都随时陪同,这个,说得过去嘛。
虽然宸国的街道很繁华,隋静的购买欲望也很强烈,但是她身边一座移动的冰山让她的周围顿时维持在云国的冬天那种温度,凉飕飕,阴测测。
“左使者!左使者!等等老夫!”
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隋静高兴坏了,要知道和蔼慈祥的太史令可要比冷面冰山肃王爷要好相处很多啊,于是马上转身去迎上太史令。
远远瞧去,太史令已经笑成包子一般的褶子脸,让隋静万分的感觉不好,为什么一向自持有度的太史令也会如此的表情?难道是这么些年太史令老人家已经学会了怎么逢迎怎么搞笑吗?
等到太史令走到隋静面前,与肃王爷交换了一下眼神,隋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拆穿了,不然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表现不正常。
“左使者,您看看这么多店铺,您可有看中什么?看中了与老夫讲,老夫虽说俸银不多,但是这些还是能撑得住的。”
隋静听着听着,眼睛就酸酸的,以前隋静一不高兴,太史令就会带她出来溜达,问她想买什么,想吃什么,银子不多可是还是养得起咱们的小公主的,如今隋静已然是个大姑娘了,但是太史令还是把她当作那年宸国的小公主一般,如今这偌大的宸国让她留有念想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了。
走在前面一点的太史令可能感觉到隋静没有跟上脚步,顺手拉住隋静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一旁的姚肃一直盯着隋静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神情与异样。
隋静现在已经确定他们二人怕是已经认出她了,也不再忸怩,但是这里人多眼杂,她不敢多显露,瞧见不远处的玺玉斋三个大字,领着身后的几人走了进去。
让随行的人在外守着,隋静直接领着二人进去到内堂,并吩咐了负责这家店的掌事端来几份上好的货色,做戏总要做足的。
“太史爷爷!”隋静亲切地搂住太史令的胳臂,一如多年前的丫丫小儿一般,太史令只是一个劲儿的拍着她的肩膀,老人家高兴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隋静感受到身后散发冷气的人,于是慢慢吞吞转过身子,头也不敢抬,低低地唤一声大哥,姚肃盯着隋静的头顶看了一会,不作声,直到隋静终于抬头看向他,才伸手把隋静搂紧,如今的隋静已然是长到了高过他的肩膀,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小姑娘了。
隋静觉得自己在宸国的那些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拥有了这两个人的疼爱,一如兄长如父亲,一如师长如祖父,都给她当年的生活增添了许多难忘的记忆,而现今间隔许久,二人甚至这么快就通过细节将她认出来,她很欣慰。
“我有事情要问,那个闵王的妾是怎么回事?”
隋静心里实在是觉得有些诡异,那小妾不管是从哪里看都与云国的安如公主一模一样,若说是巧合必然太奇怪,但是若不是巧合,难么就有些值得深究之处。
太史令觉得隋静这话是问到点儿上了,将自己所见所闻告知隋静,姚肃原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闵王一向好色贪淫,都已经习惯了他身边不断更换的女人,前不久那个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傍晚时分,隋静回到驿馆,在门口遇上了乌奇国的使臣,相互招呼之后,隋静发现前一日在她床边睡了一宿的那个男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真是好生奇怪,隋静觉得要么就是这个人太会演戏,要么就是玉佩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可惜,隋静都猜错了。
待晚间隋静要睡觉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鸑鷟来了门露出奇怪的表情,等到隋静看到之后她自己也觉得不太真切。
进来的是个孩子,不对,不能这么说,是一个比隋静高上半分,但是长着一张精致娃娃脸的男人,那肤质好的让隋静都要嫉妒,那气色更是不必说了。
“那个,小兄弟,你是?”
由于人家长得标致,隋静也不好意思态度多恶劣,于是摆出循循善诱的大姐姐风范,不是,是大哥哥风范。
谁知道那孩子开口就气势汹汹的问:“玉佩呢,它还安全吗?”
一听那声音,隋静和鸑鷟交换了一个眼神,鸑鷟给出的眼神意思是:声音没错,但是身高?鸑鷟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形,昨日那男子要比鸑鷟矮上一点,但是现在这个明显高了。
那孩子怕是已经看出了隋静和鸑鷟的意思,竟然做了一个隋静怎么也想不到的动作,龇牙咧嘴!那表情就是隋静醉酒那日晚间拿玉佩逗他的时候,他展现的表情,那表情就连醉酒醒来还印象深刻,可见其非同一般。
但是隋静总觉得不能确定,那孩子撇了撇嘴,将四肢活动了一下,只听得嘎达嘎达几声,他变矮了,隋静挑了挑眉,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了,但是出于好奇还是问了一下。
“你能长到这么高吗?”隋静比划了一下楚云昭的大概身高,那孩子摇了摇头,但是紧接着又是几声骇人的骨骼声响起,那孩子变得比隋静要高上寸许,隋静惊讶了,没听说缩骨功还能长个子啊。
那孩子翻了翻白眼,似乎是在说孤陋寡闻,也不解释,继续直勾勾地盯着隋静腰间。
从今日开始,隋静顿时觉得很安全了,因为身边除了鸑鷟随身保护之外还有个娃娃脸供欣赏的仆人。
那娃娃脸孩子叫做齐洛,隋静觉得他甚是可爱,尤其是对着玉佩露出一副誓死保护绝对忠诚的表情,以及看到隋静以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齐洛,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要保护这块玉佩吗?”隋静第五十次循循善诱。
“我不,一切等长老来了才能确定。”齐洛第五十次拒绝。
隋静对于齐洛口中的长老甚是好奇,可是人家不说,撬也撬不开啊,所以在隋静允许范围内,齐洛是可以跟着她的,而且最近倒是多了一样东西吸引齐洛的目光,那就是,许久没有露面的白貂,那只貂一向爱跑,隋静一向不管它的去向,也不曾担心它会有什么危险,要知道那只貂的速度堪比武林高手,也没人能伤到它。
昨晚那只貂竟然钻回了隋静的衣袖里面一起回来,然后不可避免被很谨慎连只蚂蚁都要看清楚的齐洛看到,想想齐洛看到那只貂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差不多可以比得上看到连珠仙鹤玉一样的神情。
“齐洛,你为什么对这只老鼠这么感兴趣?”
齐洛还是摇摇头,隋静早就猜到了他的问答,于是也不在意,唤了一声那白貂,不管那家伙再怎么顽皮还是咻一下子钻回了隋静的怀里,趴好,完全是一副二十四孝好宠物的样儿。
闵王府。
绯红色的锦袍半敞着,微闭着的双眼露出丝丝迷离,有些奢靡的气息在梁上缭绕。
迷情过后,姚闵翻身趴在床上,任由背上的纤纤素手捏揉着他的腰身。
“王爷,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莺莺弱弱的话语,揉和进了软糯,似乎还透着一丝试探。
姚闵闭着的眼睛眯开一道缝,冷笑从嘴边无声溢出,这女人当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嘛,衬着姐妹不在爬上他的床还想着什么歪主意。
“她事情不完成,是不会回来的。”有些森冷的话语完全不似是他闵王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模样,但是这样的一面却是博得了身后女人的笑颜,女子唇边的笑意正浓,眼中的快意也很明显。
这一日隋静正在和姚肃下棋,鸑鷟却突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隋静有些惊讶,她向来不是慌张的人,连忙迎上去,鸑鷟哆嗦着手将手中的信笺递给隋静。
隋静接过信笺,手上却染上了湿濡的感觉,淡淡的猩红色在指尖染上,隋静心头一跳,倏地抬头看向鸑鷟,询问的眼神向鸑鷟投去。
鸑鷟深吸一口气开口:“凝霜的字迹。